都快死了,幹嘛要浪費人參。丫鬟心中嘀咕,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趕緊去煲湯。
血煞門。
景容回到房内,卻沒有看見床榻之上的卓楠,清冷的眸中劃過一絲驚慌之色。
青柳突然現身。“尊主大人,夫人正在隔壁藥浴。”
景容聞言,轉身走出了大殿,無視了身後青柳媚眼如絲的深情雙眸。
往右一拐,行走在走廊上,看見隔壁的大門。
還未走近,一揮衣袖,一股強勁的力道打開大門。
景容跨進門檻,一眼看見浴池的岸邊上擺放着一個偌大的浴桶,卓楠緊閉雙眸的泡在藥桶内,隻露出一個頭。
之前黑的發紫的唇瓣跟膚色已經恢複如初,但是整張臉卻如同煮熟的大蝦,绯紅的很不正常。
青殇跟青舞,一左一右的正守在浴桶邊上。
一股刺鼻的藥味随風襲來,令景容微微蹙眉。
清冷的雙眸睥睨着青舞跟青殇。“出去。”
兩個人立刻退了出去。
青殇臨走前,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景容走近,彎下腰,伸手探向卓楠的額頭,滾燙的灼燒着他冰涼的手掌心。
微微蹙眉,站起身來,脫掉外袍。一手把她從浴桶中拽起,另一隻手飛快的用外袍包裹住她的全身,抱着她,直接跨進了下方乳白色的浴池中。
一邊泡着浴池,景容一邊扣住卓楠的脈門,往她的體内輸送内力。直到感覺她的體溫漸漸下降,恢複正常,這才收手。
抱着她走出浴池,用内力烘幹她身上自己的外袍,以及她一頭的濕潤的青絲。
不顧自身濕透,抱着她回到了房内,放在了床榻之上。
青殇立刻上前,脫掉卓楠身上的外袍,換上肚兜跟裏褲,蓋上雪蠶絲被。
青舞站在一旁看着,妖媚的眼神卻垂涎欲滴的時不時掃過,卓楠枕頭旁邊的骷髅面具。
青柳則捧着一套全新的衣裳,放在了屏風後邊的太師椅上。
景容見青柳走出了屏風,轉身走到屏風的後邊,脫掉身上濕透粘身的衣裳,換上幹淨的衣袍。穿戴整齊,走出來之後,坐在床邊上。
伸手貼在卓楠的額頭上,發現她的體溫又在漸漸飙升。清冷的眸中劃過一絲慌亂,頭也不回的命令一句;“再去配藥。”
青殇猶豫的提醒道;“尊主大人,夫人隻是普通人,再喂一次藥,恐怕她受不住。”
景容突然側臉擡頭,清冷的眸子睥睨着青殇。
青殇不敢與之對視,低下頭道;“青齊離開血煞門之前,已經新研制出更好的藥丸。”從懷中掏出一隻黑色的小瓶子,遞了過去。
景容伸手接過,揭開木制的瓶塞,倒出一粒藥丸。放在手掌心内,輕輕一嗅。
藥丸發出淡淡的清香,不像之前熬制的湯藥,一股子難聞的藥味。
仔細端詳着藥丸,确認無疑之後,放進口中含着。
俯身低頭,吻住了卓楠的唇,撬開她的貝齒,強迫她吞下。
擡起頭,俯視着卓楠嫣紅的唇瓣,唇色漸漸加深,最後再次變的黑的發紫。
視線漸漸下移,掃向被子下露出的脖頸。本該細如凝脂般的皮膚,也漸漸被一層黑霧遮蓋。
在旁人看來,一個正常的人,頃刻間宛如中了劇毒一般,全身黑的可怕。
伸手探向她的鼻息,發覺她的呼吸越來越弱。
景容緊皺眉頭,面色嚴肅,整個人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見她昏迷中,難受的緊皺眉頭,伸手一次又一次的幫她撫平。
目不轉睛的一直盯着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一刻鍾,兩刻鍾,半個時辰,兩個時辰……。
漸漸的,外邊的太陽落山,灑下餘晖,景容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上守着。
直到卓楠黑的發紫的唇瓣,漸漸又開始褪色,重新露出玫瑰般的色澤。
景容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發現體溫已經恢複正常,呼吸也漸漸平穩,這才露出喜悅之色。懸着的心,終于徹底的放下。
青殇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的卓楠兩度瀕臨死亡,又被尊主大人強行拉了回來,眨眨眼,露出甜甜的微笑。
青舞跟青柳,眸色複雜的看着卓楠轉危爲安。
“夫人已經無礙,你們都下去。”景容頭也沒回的命令了一句。
三個人腳步輕盈的退出了大殿。
景容脫掉外袍上了榻,長臂一伸,把卓楠禁锢在懷中。聞着她的體香,兩天一夜沒有休息的他,這才安心的閉上了雙眸。
宰相府。
官府的人上門,直接帶走了被關入柴房的落葵等人,帶回衙門審訊。
王嬷嬷站在偏僻的角落裏,看着一向沉穩的落葵見自己就要被帶去衙門,哭訴着要找宰相夫人,不肯去,大呼冤枉。最後被衙役連扇了兩巴掌,被打懵了,最後還是被拖走了。
王嬷嬷歎了口氣,轉身回到繪雅軒。剛剛踏進内院,兩個伺候‘卓楠’的丫鬟跑出來迎接她。
“嬷嬷,剛才官府的人把毒湯帶走了,現在是否收拾桌子?”
“嗯。”王嬷嬷點頭。
其中一個丫鬟趕緊進屋收拾桌子,幸好是秋天,不然放了兩天的飯菜,早就馊了。
剩下的丫鬟也趕緊回禀道;“嬷嬷,剛才小姐又吐血了,氣息越漸微弱……。”
“……你進去照顧小姐。”
“是。”
丫鬟走進了屋内,王嬷嬷卻腳步踉跄的走到屋檐下,走廊上的欄杆處坐下。擡頭看天,呐呐自語道;“要變天了。”這宰相府,也要變天了。
太陽躲進了烏雲中,開始起風,刮的院中落葉到處飛舞盤旋,不肯落地。
天色越來越暗,開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随着風越來越大,雨越下越大。
丫鬟們紛紛關緊門窗,避免雨水落進屋内。
用過晚膳之後,主子們早早的歇下。累了一天的丫鬟們,也因此幸運的能早點休息,各自回房。
狂風暴雨中,夾雜着閃電劃破長空,打雷的聲響,令一些膽小者膽顫。
躺在床榻上的卓子傲,突然起身穿衣。看了一眼窗外電閃雷鳴,獨眼中閃爍着暴斂的兇光。
俯身趴在床底下,吃力的拖出一床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