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連頭上的汗漬也不敢擦,硬着頭皮道;“回禀聖上,其中一個細作招供,幕後主使者乃是宰相大人。”
“哦?”皇帝表情平淡,仿佛早有所料。三皇子府如果沒有宰相的細作,那才是怪事。“潛入三皇子府所謂何事?”
“這個……細作還未招供。”
“另一個呢?”
“另一個細作交代,他是……四皇子的人。”說完,刑部尚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皇帝半眯了眼,表情平靜無波。“愛卿何故行此大禮?快起身吧。”
“謝陛下聖恩。”刑部尚書站了起來,卻依舊戰戰兢兢的。
皇帝漫不經心的問道;“愛卿,你說,這已死的兩個細作,是誰的人?”
“這個……這個……那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一個尚書,話也不會說了嗎?留之,何用?”
刑部尚書吓的噗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上。
皇帝眸中一閃而逝嗜血的殺意,從位子上站起身,走到刑部尚書的面前。
刑部尚書本來隻是低着頭跪在地上,見到皇帝走到他的面前,五體投地,額頭直接貼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太子得知其中一個細作是四皇子的人,所以剛才他們發生了沖突?”他跟皇貴妃還未踏進地牢,就聽見裏邊傳來打鬥聲。進去往那一站,所有人立刻停了手。
“是!”刑部尚書回答的铿锵有力。
“下去吧,讓朕靜一靜。”
“遵旨。”刑部尚書站起身來,倒退着走出了行刑房。
皇帝一個人在行刑房裏待了很久,出來之後,立刻宣旨,把太子遣送回太子府,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出太子府一步!
衆人嘩然,太子這明顯是被軟禁了!
連太子也不明白,明明他派來的細作全部被殺。剩下的細作招供出宰相跟四皇子,偏偏供出來的主使者沒事,卻拿他問罪?!
衆人親眼看着太子大喊着‘冤枉’,卻被禁衛軍強制押走,遣送回太子府。
皇帝起駕去了靈堂,四皇子陪伴在左右。
五皇子偷偷的溜進了行刑房,卻發現本來還剩下的兩個活口,卻被人用刀直接捅死。而當時隻有皇帝一個人在行刑房内,很顯然,是他殺的!
五皇子趕忙離開了行刑房,也去了靈堂,跪在三皇子的靈柩旁。低着頭,心裏卻怎麽也想不通,明明那兩個細作是四皇子跟宰相派來的奸細。皇帝不但沒有趁機發難,反倒幫他們滅了口!
明明他認爲太子已經虎口脫險,卻偏偏如他所願被軟禁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雖然結果是他想要的。
宰相等人聞訊趕來,各個在三皇子的靈柩前,哭的假模假樣。
皇帝看着這些大臣們做作的樣子,眸底凝結成一片寒光。
皇帝不敢在三皇子府過夜,怕被刺殺,連夜趕回了皇宮。
皇貴妃則再次哭暈在三皇子的靈柩前,沒有跟着回宮,被管事安排在後院中歇息。
其他的公主們見父皇跟皇貴妃都不在了,也不在裝模作樣,各自歇下。
其他的大臣們見天色已晚,各自打道回府。
當天夜裏,五皇子正準備歇下,景容突然走了進來。
五皇子立刻揮退了身邊的太監全财。“去門外守着。”
“諾。”太監全财退了出去。
五皇子神色不善的盯着景容。“一天一夜未歸,去了何處?”
景容一雙清冷透着睿智的雙眸掃過五皇子不善的神色,獨自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這才回答道;“不是如你所願,太子被軟禁了嗎?”
“果然是你的功勞!”五皇子驚喜的一下子從床榻上站起身來,高興的道;“你是如何讓父皇軟禁他的?快與我說說。”
景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在下跟你提過,你隻求結果。至于過程,無可奉告。”
此話甚是無理跟大膽,五皇子面色一僵,即刻又恢複如常。“本皇子又忘了,景容勿怪,勿怪啊!”如此神通廣大,他更想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可是景容卻從不讓他知道這些,隻讓他等結果!
如果執意問過程,他擔心景容會離他而去,所以他一直妥協。
他堂堂一個五皇子,隻能一味的妥協!誰讓他事事都得靠他!
“你辦事,從不需要一天一夜,爲何這一次,遲遲未歸?”
“呵呵!”景容一陣輕笑。“五皇子懷疑在下?”
五皇子連忙搖頭。“景容你可千萬别誤會,我隻是關心你,随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我去救楠姑娘了。”景容突然回答了。
五皇子一愣,馬上露出了然的微笑。“我就說你小子對卓楠姑娘有意思。你是如何救得她?她被何人擄走了?”
景容突然對着五皇子露出詭異的微笑。“我還沒救出她。”
五皇子;“……”
五皇子看着景容眨眨眼,笑了笑。“景容,你就别再兜圈子了,快告訴我吧。”
“我告訴你了,我去救楠姑娘,可是沒救出來,因爲,我正在猶豫。”
五皇子見景容難得露出猶豫的爲難神色,下意識問道;“能有什麽事讓你難住了?”
景容盯着五皇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因爲我發現,擄走楠姑娘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你父皇的暗龍衛。”
什麽?!五皇子驚的瞬間瞪大了眼睛。“景容,你此話當真?”
“嚴公公不是上吊身亡了嗎?”
“這事你也知道了?”五皇驚訝的瞬間,腦中電光一閃,恍然大悟的突然問道;“難道嚴公公也是被暗龍衛給……。”
景容點點頭。
五皇子慌了,突然在屋内走來走去的踱步。昨晚在靈堂的時候,他就察覺到被人監視。原來除了四皇子的人,居然還有暗龍衛!
他們先殺了嚴公公,後擄走了卓姑娘?隻因爲卓姑娘的背後有宰相跟太後,不好明着動手暗殺,隻好以卑劣的手段裝成是賊人半夜擄走?
那這麽說……父皇是不是,也對他産生了懷疑?否則,爲何他也會被監視。
腳步一停,看着景容;“景容,我是不是也被父皇懷疑了?”
他希望景容搖頭,偏偏,景容點頭了!
“老東西怎麽會懷疑到我頭上?!”五皇子一改怯懦的病秧子模樣,神色猙獰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