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隻是她的猜測。
希望,以後她用不上。
至于最後的身識,也就是觸覺,讓她體會最深。隻要有人接近她三米之内,她光憑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就能分辨出對方對她有無惡意。
這五識,将是她以後安身立命的盾牌。
“小姐?你可曾聽見奴婢的話?”辛夷站在卓楠的身邊,接連喊了她兩聲,她也沒有半點回應,微微有些詫異。平時,她可是比誰都耳力驚人。
卓楠側過臉,眼神淡漠的看着辛夷。早在她從院中踏進外間,傳過來的腳步聲,自己就已經聽見,知曉是她進來了。隻不過這話,她永遠也不會告訴眼前的辛夷。“何事?”
“夫人之令,娅姑娘一個月後将于三皇子完婚,您比她還大幾個月,也該學學女紅了。爲您請了一位繡娘,明日過府教導你。”
卓楠這才想起,女子出嫁,嫁衣什麽的,都得女子親自動手繡制。
前世,她爲了嫁給三皇子,跟繡娘學的十個手指頭戳了無數個針眼,卻依舊一事無成!
最後嫁衣什麽的,還是靠青黛、白薇這幾個丫鬟代繡的。
今生,她都不打算嫁人了,還去學什麽針線活?找虐呢!
卓楠忽然似笑非笑的瞥着辛夷。“我這惡名在外的女子,還有人敢娶?無人敢娶,我嫁誰去?沒人可嫁,還學什麽女紅?”
辛夷;“……”心裏門清啊!不過,也太悲觀了點吧?
還是有大把的男子,看在宰相的面子上,爲了榮華富貴,願意娶她的。
當然,這些人,自然也不會是什麽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就是了。
卓楠眉眼一挑。“還站在這裏作甚?還不趕緊把我的原話,回過去。”
“是。”辛夷轉身,親自去天音居回話了。
天音居,内院中。
王嬷嬷看着回完話的辛夷。“你在這裏等着。”轉身踩着台階,踏進大門。瞥見李氏正坐在桌子前品茶,走近。
“夫人,辛夷帶來了楠姐兒的回話。”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楠姐兒說她自己,惡名在外,無人敢娶,既無人可嫁。無人可嫁,學女紅無用……。”這楠姐兒心裏倒是清楚的很,難得啊。可惜,已被他人利用。
“呵!”李氏冷笑一聲。“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的這個好女兒,果真見識非凡,連無人可嫁都能想得這麽透徹。看來是破釜沉舟,想要禍害整個宰相府,完全一副,被他人控制的愚蠢模樣,已無藥可救。
王嬷嬷見李氏沉思,半天沒有反應,硬着頭皮,輕聲低喚一聲;“夫人,辛夷還候在院中。您看,這繡娘……?”
李氏輕掀眼皮,微微一笑。“她看得透徹又如何?可惜,依舊還是愚蠢了一些。就憑夫君宰相之位,權傾朝野。就憑本夫人太後親妹的身份,真要放出話去,想要求娶她的人,大有人在!
隻不過,人中龍鳳她是甭想了。歪瓜裂棗什麽的,還是會有的。”
王嬷嬷;“……”她現在總算知道,楠姐兒爲何會如此狠毒了,原來是遺傳啊!還有宮中那位地位尊崇的太後,手段也是了得。
想想楠姐兒跟這兩位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畢竟,同樣心狠手辣,楠姐兒的名聲卻臭了,而這兩位,一位成了宰相夫人,一位成了太後,高竿見影,立分高下。
王嬷嬷聽完李氏的一席話,自然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轉身又走回到院中,看着辛夷道;“夫人有令,讓楠姑娘不必庸人自擾。跟着繡娘,好好學習女兒家的針線活。”
“是。”辛夷轉身離去。
繪雅軒。
卓楠正坐在桌前練習毛筆字,看着一旁去而複返回話的辛夷,把毛筆一丢。“她願意花銀子,那就讓她花。”反正繡娘來了,李氏還能天天監視着她,手把手的教她,逼她學女紅不成?
這宰相府早晚被抄家,家财充公。現在不花,白不花。
第二天,辛夷帶着一位老婆子跟一位三十歲左右,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出現在卓楠的面前。
“小姐,這一位是夫人爲您請的繡娘,名喚;琴秀。”辛夷指着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向卓楠介紹。
“琴秀見過小姐。”琴秀向卓楠行禮。
“恩。”卓楠略微颔首,琴秀退回到原位。
辛夷又看向另外一位老婆子。“小姐,這位是新來的錢嬷嬷,以後頂替陳嬷嬷伺候您。”
錢嬷嬷?卓楠眸色平淡的看着錢嬷嬷,随口道;“姓錢?好姓啊,跟本小姐的母親一個姓氏。”指的是在鄉下的養母錢氏。
錢嬷嬷神色古怪的低下頭行禮。“謝小姐誇獎。”她原本姓周,可是夫人身邊的王嬷嬷,硬是讓她改姓錢!
她也知曉,夫人跟楠姑娘不和。
楠姑娘的鄉下母親就是姓錢,讓她改姓錢,就是爲了惡心眼前的楠姑娘!
真不明白,如此不和,當初楠姑娘是如何救的夫人?簡直匪夷所思。
卓楠視線一轉,又落在繡娘的身上。“本小姐上午要跟着傅先生習字讀書,你下午來教本小姐繡花。”
“是。”
“你現在可以走了,明天再來。”
“是。”她入府之前,已經有人把楠姑娘的脾氣秉性跟她交代清楚了,她可不敢硬碰硬。之前的柳生,教導規矩的劉嬷嬷,都是前車之鑒。
琴秀識相的轉身退下。
因爲傅先生又恢複了隻教半日,所以卓楠也跟着恢複了午睡。
午睡醒過來之後,卓楠起身到處走走,散散步。走累了,回到房内,喝口茶休息片刻,準備繼續練字。
白薇伺候筆墨。
一個時辰之後,卓楠丢下毛筆,看着白薇道;“有話直說。”
白薇;??????
小姐怎麽知道她有話想說?!剛才小姐一直是背對着她,認真練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