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嬷嬷。”幾個人小聲的應承,給陳嬷嬷行禮。
“嗯。”陳嬷嬷越過幾人,離開了繪雅軒。
三等丫鬟是沒資格進入小姐的閨房的,隻能守在外院中聽從差遣。
一等丫鬟則不用守夜,比如落葵。一人單獨居住在繪雅軒的偏房内,而二等丫鬟辛夷、子苓、青黛、白薇等四人,則是合住在隔壁的偏房。
夜已深,主人歇息,丫鬟們自然也就解脫了。
辛夷看着丫鬟中姿色最好的子苓道;“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可否?”
子苓一向自恃美貌,心高氣傲,一聽守上半夜占了大便宜,轉身走到緊挨着花開富貴門簾旁邊的美人榻上,衣服也不脫,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隻隔着一道門簾,内間床榻上有任何動靜,她們這些奴婢都能第一時間聽見,随時準備着,伺候萬一半夜起夜主子的任何吩咐。
陳嬷嬷離開了繪雅軒,直接進了天音居的下人房,剛進屋,就被久候的管家吓了一大跳。
“死相,你沒睡,作甚不點燈?吓我一跳!”陳嬷嬷抱怨着,點亮了桌上的油燈。
管家卻笑嘻嘻的拍了拍身旁的床鋪。
陳嬷嬷脫掉外衣,放下兩邊的蚊帳,隻剩内衣上了床。兩個人靠在床頭上竊竊私語。
陳嬷嬷迫不及待的問道;“卓楠真是老爺跟夫人的親女?”
管家挑眉。“都已經住進來了,還問這種蠢問題?老婆子,你變蠢了。”
陳嬷嬷送了他一記白眼,小聲的問道;“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曉?”
管家沉思了幾秒,才道;“除了老爺跟夫人。夫人身邊的心腹王嬷嬷一定知曉此事。”
“沒了?”
管家又仔細想了想。“可能還有一人,老爺的心頭好。”看了糟糠之妻一眼,提醒道;“此事關系重大,你要守口如瓶,不然老爺丢了顔面,死的隻會是我們這些下人。”
陳嬷嬷沒當回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老爺既然已經把楠姐兒接回了宰相府,早晚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于天下。更何況,你今天也見到了她的脾氣,簡直膽大妄爲,不可理喻!”說完,有些奇怪的用手肘捅了管家一下。“按照老爺的脾氣,怎會如此隐忍楠姐兒忤逆不孝的頂撞?”她才不信,剛找回來的女兒,有什麽愧疚的父女親情!
管家很欣賞自家老婆子敏銳的觀察力。“你猜對了,這裏邊的确有貓膩。”湊近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陳嬷嬷聽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誰人如此厲害,居然……居然能探查到老爺的秘辛?”膽大到威脅當朝權傾朝野的宰相?這人背後的勢力該有多大?!
“這下子你該明白,老爺爲何不讓你繼續伺候三姨娘,把你派到楠姐兒身邊的用意了吧?”管家得意的不行。如此秘密,宰相都敢跟他吐露,讓他去辦,可見對他有多信任!
陳嬷嬷點頭。“我會盡力辦好此事,隻是我有些擔心,楠姐兒不過是一個鄉下野丫頭,哪有什麽貴人肯爲了她得罪咱們老爺?”
“你懂什麽?婦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幕後主使之人,分明是想利用楠姐兒,威脅咱家老爺,或者說利用此等事件,令老爺的後宅不甯,從而讓老爺在朝中分心。”
陳嬷嬷聽着連連點頭。自己管着後宅,自然不如自家夫君跟在宰相身邊見識多。她們家老爺可是權傾朝野的宰相大人,朝中文武百官誰敢得罪?連當今聖上都得忍讓三分,想來這暗中幕後主使之人,肯定是幾位皇子中的其中一個。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恍然大悟。“我就說今個老爺怎會如此容忍那個賤蹄子,原來是想要利用她找出幕後主使之人。”
管家吓的連忙捂住她的嘴,聲色俱厲的低吼道;“老婆子你越活越過去了!什麽賤蹄子?!口無遮攔,也不怕惹禍!打狗還的看主人,你别忘了,無論怎樣,她也是老爺的親生骨肉。老爺可以随便處置,可絕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可以随意折辱的!隻要老爺一天願意把她供着,那麽她一天就是我等的主子!”
陳嬷嬷也意識到她犯了口舌大忌,連忙自打嘴巴。“我記住了,記住了,這不是白天被她欺負的狠了,這才有些口無遮攔。”
管家見老婆子這般自打嘴巴的舉止,也了解她是個深知輕重之人,歎了口氣。“你就暫時委屈委屈,忍忍就好。以她的粗俗無禮,越是嚣張,越不讨老爺的歡喜。從小就不養在老爺身邊,缺乏感情,她還不知收斂。你别管,任由她作死,她越是張狂,以後的下場,隻會越加凄慘!”
陳嬷嬷見他雙眸中閃爍着狠辣的光芒,不但沒有懼怕,反而贊同的點點頭。
“趕緊睡吧,夜深了,明一大早,我還得陪着老爺上朝呢。”管家說完,躺下,随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陳嬷嬷也躺下來,細細思索白天發生的點點滴滴,忽然伸手又推了推管家一下。“老頭子,等會睡,你不覺得楠姐兒腦子有問題嗎?”
“……怎麽說?”實在困乏的管家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你說,哪有人不向往榮華富貴?明明是鳳凰變成了草雞,現在讓她重回鳳凰窩,她卻一心一意要回歸鄉下,當個野丫頭!你說這不是腦子不好是什麽?還有,凡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今個那些姨娘送給她的那些首飾,各個貴重無比,她卻偏偏不歡喜,依舊對帶來的粗俗金物貼身佩戴,你說這事怪不怪?”
陳嬷嬷自己琢磨了半響,越琢磨,越發覺得卓楠腦子不好。
半天沒等到自家老頭子的回應,偏過頭一看,啧,都睡得口水橫流,打起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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