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張維賢也看出來了,文官這就是沒安好心,顯然這是在裏面搞事情。如果自己這邊有哪個二貨站出來說什麽,恐怕到時候就晚了。
反正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就索性不退了。
于是張維賢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啓禀陛下,臣亦有話說。”
朱由校看了一眼張維賢,說道:“愛卿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朱由校也的确想聽一聽張維賢要說什麽。
畢竟這會讓文官給擠兌的夠嗆,如果他不說點什麽的話,肯定心裏不痛快。所以朱由校也沒有不讓他說的打算,隻是希望不要說的太過分。
“是,陛下。”張維賢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我等身爲功勳之後,世代深受皇恩,自然是明白該如何忠君報國。雖然家中也有不屑子弟,可終究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知道忠君報國的,同時也知道朝廷現在的近況。”
“所以臣等願意莊田納稅,此乃爲臣的本分。别說隻是那一些賦稅,即便是毀家纾難,臣等也心甘情願。”
“至于剛剛諸位大人所說的話,臣以爲有些過了,朝堂之上切莫如此。不過是盡了一些本分,當不得如此誇獎。隻要大明能夠繁盛,陛下能夠安康,便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福分。”
朱由校看了一眼張維賢,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愛卿公忠體國,此乃大明江山社稷之福!好啊,很好!”
聽了英國公的話,文官們則是像吃了蒼蠅一樣,原本還以爲勳貴勳戚會鬧騰一下,誰想到這直接就認慫了?
不過好在目的也達到了,大家心情也沒那麽糟糕。接下來的事情更重要一些,不用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張維賢退回去的時候,朝着文官那邊看了一眼。
他的心裏邊恨得不行了。
這件事情沒完啊,弄完我們了,你們就想這麽撤回去?
門都沒有!早晚有一天全都找回來!
朱由校看了一眼英國公,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文官們,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麽下面就商議一下怎麽收稅吧。不知諸位愛卿有何意見?”
聽了這話之後,徐光啓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啓禀陛下,臣有話說。”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愛卿有話,但講無妨。”
“啓禀陛下,臣以爲勳貴勳戚的莊田稅不應該交由地方衙門收,畢竟地方衙門與勳貴勳戚之間官爵地位都差得很多,想要收稅有些難度。如果出了什麽亂子,怕是也不好操持。”
“所以臣以爲,不如把這件事情交給戶部來做,由戶部專員負責,所收上來的銀兩也直接沖入戶部的銀庫。如此一來,公私兩便。”
“徐閣老,如此怕是不妥吧?”
徐光啓還沒有說話,黃克缵已經站了出來。
這個時候不能再讓其他人說話了。既然是内閣閣老之間的戰争,讓其他人摻和進來就不好了。
于是黃克缵說道:“無論是運輸還是征收,全都需要大量的人員。難道徐閣老想用更多的官吏?”
“前宋冗官的事情,徐閣老應該還記得吧?”
“原本就已經有了一套運轉良好的制度,現在要驟然再加一套人,難道不會人浮于事?”
說完這句話之後,黃克缵轉頭看向朱由校,躬身說道:“啓禀陛下,臣以爲此舉大大不妥。朝廷上下賦稅制度很健全,如此再多出一部套人馬實無必要。雖然是勳貴和勳戚的莊田稅,但這一次卻是勳貴和勳戚們自願的,想來他們也不會不配合,也不會出現地方官難征收的事情。所以交由地方官就可以了。”
如果讓戶部弄出這麽一批人來,那這批人就隻歸戶部管,沒有人能夠插手,這是其他人不願意見到的,所以黃克缵就站出來反對了。
要知道,現在朝堂之上對于那種編制外的衙門可是非常的警惕。
之前搞出了一個通政司鬧得人心慌慌,現在把征收莊田稅的衙門給了戶部,那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如果有一天他們人心不足,想要把天下的賦稅都接過去呢?
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天下的賦稅是什麽情況,所有的人都清楚的很。
以徐光啓的人品,不是幹不出來這種事情。所以直接掐死就好。
即便是真要這麽幹,也是隻能我來幹。
朱由校得目光掃過黃克缵和徐光啓,臉上沒什麽表情。
顯然這種文官之間的争鬥,自己沒法過問,想要杜絕也不可能。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
無論是爲了私利,還是爲了家國情懷,或者是爲了胸中的抱負、施展自己的主張,這種争鬥都不會停。
見兩位閣老争起來,其他人反而不說話了。
在場的文官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插嘴,否則搞不好就成了炮灰。
即便是崔呈秀也一樣是向後躲了躲,現在誰都看不見我就最好了。
不過有人倒是不畏懼這個,這個人就是英國公。
剛剛他就已經對這些文官很不滿了,本來以爲事情告一段落,結果這個黃克缵還拿自己這些人說事,什麽時候都把自己拉出來,太不把自己看在眼裏了。
看了一眼朱由校,張維賢心中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事到如今,要麽試試,要麽認慫。如果不試試,心裏不甘!
張維賢果斷的向前走了一步,躬身說道:“陛下,臣有一策。”
這話倒是讓所有人都一愣,甚至包括朱由校。
在他的計劃裏面并沒有張維賢什麽事,不過他倒是想聽聽張維賢想說什麽。
于是朱由校笑着說道:“愛卿有什麽話,但講無妨。”
“啓禀陛下,臣以爲可以由五軍都督府來收。”張維賢緩緩的說道:“勳貴和勳戚的莊田稅本就是我等武将的錢,讓五軍都督府去收正好名正言順,像徐閣老所說的事情自然也不會發生。此不是一舉兩得之舉?”
“等到銀兩收上來,正好可以用來修繕軍器、武裝士卒。最近幾年邊關事情比較多,各地也不太平,是時候拿些銀錢出來了。何況朝廷練兵也要錢,這錢何不就用在這上面?”
“這樣一來,戶部那邊也省得調撥了,免了一道麻煩。同時省下來的錢,戶部也可以用在别的地方,此乃一舉兩得的事情。如果每年都督府花費有剩餘,可以留着明年花;如果還是花不了,可以給戶部運到别的地方花。”
張維賢說出這句話來之後,站在他身後的勳貴和勳戚的眼睛就亮了。
這果然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如果讓五軍都督府來收莊田稅,那麽這就是一個和自己有關的衙門,多多少少能夠說得上話,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好辦了。
而把這些收上來的錢花出來,也是要花在五軍都督府上面,也就是說在五軍都督府任職的這些人,說不定還能搞一點回來。
這樣一來就不一定能花這麽多,這可是好事情!
比起把這些錢給文官們貪污,那還不如自用在自己身上。
于是勳貴和勳戚那邊都覺得這個主意好。他們很多人都是指着軍方發财的,這錢如果給軍方花了,說不定還能多賺點。
西甯侯向前走了一步說道:“陛下,臣以爲此舉大善!英國公不愧爲國之棟梁,說的話也都是老城謀國之言!如此舉能夠實行,我大明必當兵強馬壯,邊關之患也可以解,同時各地人馬亦有好的裝備,平叛剿匪豈不是手到擒來?”
朱由校看着西甯侯,臉上帶着微笑,心裏面卻不以爲然。
真以爲打仗全是靠錢的?
打仗沒錢不行,但錢也不是決定性的因素。尤其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錢沒那麽重要。這些錢給了你們,你們一樣打不了勝仗。
不過張維賢這個想法倒是有點意思,或許還頗具有可行性。至少這個錢收上來以後,到了五軍都督府手裏,那就等于到了自己手裏。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可以用這些錢來練兵。
哪怕是将來用來練水軍,這些錢也可以拿來用,不用和戶部那些人唧唧歪歪,隻要五軍都督府誰來同意就行了。
文官那邊則是心中咯噔一下子,誰也沒想到會被張維賢背刺一下,而且這一下又準又很,挑的時機又非常好。
文官這邊自己争得很厲害,無論是徐光啓還是黃克缵都不好抹面子,那索性就誰的面子都不給,這樣的做法不是不可行。
“臣以爲此事不妥。”
這個時候,禮部尚書沈庭筠站了出來。
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陛下,五軍都督府如果收稅,恐怕會有疏漏。畢竟裏面有人情在,這官官相護之下,他是會隐匿土地的。”
“沈大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張維賢瞪着眼睛反駁道:“這賦稅可是我們自願獻上來的。剛剛你們還說我們公忠體國,說我們深明大義,怎麽這一轉眼就以小人心思揣摩起我們來了?”
“如果我們不願意出錢,那大可不必拿出來。既然我們已經願意了,你爲什麽會說那種欺瞞的小人龌龊事?”
“沈尚書,堂堂禮部尚書,豈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确診,惡性,二期,有下行風險。
目前在排查是原發性還是轉移的。
反正閑着,更新照常,多賺點小錢錢(因爲沒醫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