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七倒八歪慢慢醉倒在地的老福王和成國公兩人,朱由校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轉身對陳洪說道:“朕要出恭。”
“是,皇爺。”陳洪連忙在前面引路。
雖然朱由校喝的不是酒,而是禦膳房精心準備的溫涼涼茶,但爲了灌倒老福王和成國公仍是喝了一肚子,有些一點尿急。不過還好隻喝了十幾杯,這兩個人的酒量也不怎麽樣。
這要是陪他們喝多了,估計得灌大肚子,還要費心弄掉(下午運營小組發生的一個梗,哈哈哈)。
等到朱由校撒尿回來,朱常洵和成國公兩人已經被收拾收拾帶走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身側的陳洪,笑着說道:“行了,你把事情安排好,朕去袁妃那裏休息。”
“是,皇爺。”陳洪連忙答應一聲道。
對于袁妃的那雙勾人的大長腿,朱由校把玩之後甚是想念,正好過去多陪陪她,好緩和一下自己和她的關系。
正所謂來日方長,怎麽能一直這樣?
朱由校去了袁妃那裏睡覺,這一晚上自然是歡喜愛極,過得非常和諧。
不過第二天早上,朱由校還是起了一個大早,他有事情要去做。
“臣妾伺候陛下更衣。”袁妃捂着衾被四下找衣服,卻是看見中衣落在床榻不遠處的地上。
伸手按住要起來伺候的袁妃,指尖傳來軟軟綿綿的觸感,還略微有些Q彈。朱由校喑啞了嗓子說道:“多睡一會兒吧。”
看着朱由校溫柔的眼神、輕柔的笑容和略微色迷的語氣,袁妃羞澀地點了點頭。
隻不過,
“朕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着,朱由校在袁妃額頭上親了一口,同時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站起身子穿上衣袍向外面走了出去。
走出袁妃的寝宮,朱由校看了一眼陳洪,問道:“他們兩個醒了嗎?”
“回皇爺,還沒醒。”陳洪連忙說道。
“那就給朕準備早膳,朕一邊吃一邊等他們。”說完這句話之後,朱由校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說起來,朱由校還真的餓了。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的熱湯,就沒吃多少晚飯。接着又在袁妃那裏忙活了一夜,雖然午夜之前就睡了過去,可是消耗照樣非常大,現在肚子早就餓了。
朱由校坐在桌子前面,早膳也都擺了上來。
而在朱由校的隔壁,朱常洵和朱純臣此時也醒了過來。
最先醒過來的是朱純臣,比起朱常洵來說,他終究是要年輕一些。不過宿醉過後,朱純臣的腦袋還是有一些疼。
正在他迷迷糊糊晃動腦袋的時候,一個小内侍端着溫水走到他的身邊,臉上帶着笑容的說道:“奴婢恭喜國公爺了。”
聽了這話,朱純臣就是一愣,有些遲疑的問道:“何喜之有?”
當然了,他這麽問也隻是下意識的。此時他的頭還很疼,同時也在懊惱昨晚上怎麽就喝了那麽多酒,而且還睡在了皇宮裏面?
什麽時候自制力這麽差了?
“國公爺忘了?陛下昨天晚上封了國公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小内侍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說道:“陛下昨天可是真的高興,國公爺還得了不少賞賜。這不,陳公公已經在安排人把賞賜給國公爺送到府上去了。”
聽了這話之後,朱純臣先是一愣,随後臉上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自己終于得到賞賜了嗎?
自己終于得到陛下的看中了嗎?
自己終于得到陛下的提拔了嗎?
要知道,這些年自己家可是沒落的厲害,在京營和軍中更是沒有什麽實權,家裏面的那些老人也堕落的差不多了,英國公才是大明朝的軍方實權第一人。
現在自己終于有了翻身的機會,中軍都督府左都督,這可不是一般的官位。
有了這個官職之後,自己的家就複興有望了。
在驚喜之後,朱純臣對小内侍說道:“你快和我說說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看來國公爺您真是忘了。”小内侍臉上帶着獻媚的笑容,連忙說道:“昨天您和老福王陪着陛下一起喝酒喝得很高興。後來就談到了陛下賞給老福王的皇莊。”
“老福王說那是陛下的皇莊,他不能要,可是陛下卻堅持給賞賜。結果老福王就說了,既然陛下非要給,那麽就請納稅。”
“您也知道,咱大明的莊田是不用納稅的。老福王這麽說,陛下怎麽可能同意呢?”
“可是老福王跪在地上不起來,一個勁兒的說大明現在困難,陛下連宮殿都修不起,如此還賞賜給他一個皇莊,他這個做臣子的心裏過意不去。如果陛下不允許他皇莊納稅,那麽他就不要這個皇莊了。”
“于是陛下沒有辦法,就準了老福王的請奏。”
聽了小内侍的話,朱純臣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自己不是幹了什麽蠢事吧?
要知道,涉及到莊田和納稅的事情,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
朱純臣連忙問道:“這裏面有我什麽事?”
“國公爺,您看您怎麽就忘了呢?”小内侍笑着說道:“當時老福王和陛下僵持在那裏,還是國公爺您勸解的呢。”
“奴婢記得很清楚,當時國公爺和老福王一起跪在地上。國公爺說老福王爺是皇親,而且是陛下的皇叔,既然朝廷不寬裕,陛下連宮殿都修不起,那出錢的也應該是咱們這些做臣子的。真的莊田納稅,那也應該從勳貴和勳戚開始。”
“國公爺也還說了,您願意做第一人。”小内侍一臉崇拜的看着朱純臣,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語氣之中也全都是佩服。
小内侍繼續說道:“當時陛下不同意。陛下說莊田不納稅,那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不能壞了祖宗規矩。”
“可是當時國公爺您就跪在地上磕頭,您是這樣說的:勳貴勳戚世受國恩,與國同休。現在朝廷有難,沒有什麽規矩是不能改的。即便是獻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毀家纾難,那也是自己應該做的。何況隻是莊田納稅而已。”
“如果陛下不答應,您就一頭撞死在大殿上。當時您可激動了,一個勁的磕頭撞地。”
“您看看您的額頭,現在還有紅點呢。國公爺有沒有覺得頭暈?要不奴婢去喚禦醫來吧?”小内侍語氣之中帶着關切的說道。
朱純臣是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完了,自己幹了什麽?
那都是自己幹的事情嗎?
擡頭看了一眼小内侍,這個小内侍應該不是說謊的啊。
何況當時在場的有不少人,陛下也在,自己要是說沒這個事,那不就是說出去不算嗎?
這就等于欺君啊!
何況陛下還給了自己賞賜,還給自己加封的官位,這你推得掉?
可是想到這件事情掀起來的後續風浪,朱純臣都恨不得自己喝死過去。
喝酒誤事啊!
朱純臣哪有功夫找禦醫給自己看腦袋,直接拉着小内侍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陛下見您和老福王都堅持,便答應了下來,而且還親自走下禦階敬了你們酒,誇你們都是國之棟梁,說您是勳貴表率,同時給了賞賜,還加封了官位。”
“陛下當時就說了,成國公是大明勳貴的表率,是所有勳貴的榜樣;還說要傳旨朝堂,讓所有人都知道!”
聽了這話之後,朱純臣身子一晃,直接就坐在了床榻上。
他的腦海裏面隻有三個字,那就是:
完蛋了!
與此同時,隔壁屋子裏的朱常洵也是一臉懵逼的坐在床上。
看着眼前笑容燦爛的小太内侍,老福王恨不得一拳直接打到對方的臉上去。
淦!
就知道喝酒沒好事,果然出事了!
上一次喝了一頓酒,搭進去200萬兩;這一次喝了一頓酒,估計要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即便不把命搭進去,這名聲也搭進去了。
納稅,莊田納稅,這個是要了命的事情啊!
莊田,那是朝廷賜給屬下或親王的田園,有勳貴莊田和王府莊田兩種形式。
因授爵而撥賜的莊田,稱爲勳貴莊田。而勳貴是指勳臣(武将功臣)和貴戚(皇親國戚)。
勳貴田地經過這麽多年的傳承和發展,早就不是最初給的那些田地了,除皇帝撥賜外,也有額外奏讨的莊田、占奪的民田、霸佃的官田等。
其中還牽扯到了隐匿的人口、隐匿起來的土地,這件事情要翻騰起來,那就沒有一個小的。
老福王心中十分懊惱,自己怎麽就腦袋一抽說出了這樣的話呢?
事實上,朱常洵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些話。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你說沒說過還重要嗎?
你敢出去說自己沒有說過嗎?
那就等于你不承認,你就是欺君。
這罪名自己可扛不起。
想到這裏,朱常洵也頹喪的坐在了原地,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旁邊的小太監倒是沒停止,還在繼續說事情的經過。
聽到了成國公朱純臣說的話,朱常洵眼睛一亮,猛然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看來自己這一次還有救,要命的話并不是自己說的,自己隻是說要把皇莊納稅,是朱純臣把事情鬧大的。
想到這裏之後,朱常洵突然有了想法。
這件事情自己非得咬死是朱純臣說的,自己隻是說皇莊納稅,可沒說莊田納稅。
雖然這個區别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可自己代表的是皇家,得罪了其他藩王不可怕,畢竟他們都在各地,自己還在京城,他們拿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隻要勳貴和勳戚那邊不怪到自己的頭上來,那就好辦的多了。
要知道勳貴和親戚大多都是在京城,這整個京城都是他們的人,自己現在也在京城,搞不好就會被他們陷害。
這件事情還是讓朱純臣那個傻子去背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