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
沈臨仙努力的回憶。
終是在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一點有關于甄家的事情。
石頭記一書上曾提到過甄家,甄家有個甄寶玉,和賈寶玉長的一模一樣,還曾說過甄家和賈家是老親,後頭好像是說甄家抄家了,好像還把什麽東西寄存到了賈家。
賈敏看了林如海一眼,才輕聲給沈臨仙解釋:“你常年在外頭,不明白揚州這邊的局勢,早先甄家曾做過好些年巡鹽禦史,後頭是因着甄家太貪了,還有皇子們的争鬥帶累了他家,所以皇上才讓老爺來揚州接替了甄家的位置。”
沈臨仙點頭,明白了甄家爲什麽給林如海下毒了,終是利益使然。
賈敏看她明白了,也就沒有再多說。
過了片刻,沈臨仙讓丫頭去把藥端過來,親自看着賈敏和林如海把藥喝完,收了藥碗才問:“我不在家這幾年,家裏可還好?”
林如海笑了笑:“好着呢,你走第二年你義母就有了身子,隔一年生下青玉,真應了你說的兒女雙全,黛玉和青玉都是好孩子,又乖巧又懂事,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兩個孩子的身子骨不是太好。”
沈臨仙聽的皺眉。
她再看看賈敏:“琏二哥那裏怎麽樣了?這麽些年過去,應該成親了吧。”
賈敏歎了口氣:“說起來……唉,你琏二哥命不好,又娶了王家女。”
沈臨仙十分驚異:“不能吧,琏二哥可是說過不會娶王家女的,不是還求義母給他找媳婦的嗎?”
賈敏苦笑一聲:“命裏他就合該娶王家女的,原我說離了京城也有好些時候了,隻怕耽誤了你琏二哥,不敢輕易給他找媳婦,我就讓他回去之後去張家找他外祖和舅舅去,讓他舅媽幫着尋摸個清貴人家的姑娘,可誰知道你琏二哥才回去不久,一次在外遊玩,正好救了一個掉到河裏的姑娘,那姑娘就是王家大房姑娘王熙鳳,他救人家的時候摟摟抱抱的,要是不娶這位王家姑娘,隻怕回頭人家得上吊,王家得和賈家結了死仇,沒辦法,琏兒隻能禀報了大哥以及老太太,又托人上門提親,前兩年兩個人已經完婚了。”
“還有别的事嗎?”沈臨仙越聽越不對勁。
“再有就是二嫂給放出來了。”賈敏臉上苦意更甚:“元春進了宮,據說很得皇後重用,後頭把她指給了七皇子爲妾,二嫂也就趁着這個時機又出來了,如今她還在打理……對了,忘了跟你說一聲,前兩年珠兒參加會試,沒考完就讓人擡了出來,回府之後養了兩三個月就去了,珠兒媳婦新寡,不能掌家,二嫂就把掌家的事情又接了來。”
沈臨仙的眉頭都皺成死結了。
她已經很努力的把石頭記的劇情引向别的方向,可爲什麽走了五年回來之後一切又重回原來的軌道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誰在背後出手又把劇情給導了回來?
沈臨仙一瞬間想到警幻仙子,暗中咬了咬牙,等以後有機會,她必要好好的會一會這位仙子。
這時候,賈敏又想到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前些日子老太太來信,說想親上加親,想給黛玉和寶玉訂親,讓我給拒了。”
“什麽?”沈臨仙驚呼出聲:“王氏前幾年才害過義母,這仇結的可是實實在在的,老太太怎麽想的?竟然還敢提讓黛玉嫁到賈家?有王氏這樣的婆婆,黛玉嫁到賈家日子能好嗎?”
“是啊。”賈敏長歎一聲:“母親越老越糊塗了。”
看起來,賈敏對于賈母也有很多怨言的,不然,也不會用糊塗這一個詞的。
沈臨仙沉思片刻,又看向林如海:“我聽殿下說京中現在各皇子争鬥不休,義父這個位置可不好坐,可以說是燙手的山芋,誰接手誰頭疼,義父現在有什麽打算?”
林如海不想沈臨仙問起這件事情,他搖了搖頭:“還能有什麽打算,食君之碌,忠君之事,皇上讓我接手江南鹽政,我就得把這攤子管好,不能看着有危險就躲,這不是君子之道。”
沈臨仙笑了笑:“可如果義父還留在鹽政這邊,恐怕義母還有黛玉以及青玉都會有危險,這次可巧我回來了,甄家沒有得逞,可如果我不回來呢?”
說到這裏,她輕聲道:“若是義父義母還有青玉都去了,隻剩下黛玉妹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義父和義母想過會怎麽樣嗎?”
林如海面現痛色。
賈敏神色也很痛苦:“黛玉她,隻怕會……”
她終是說不出來。
沈臨仙輕聲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什麽?”賈敏驚問。
沈臨仙輕語:“這是黛玉妹妹寫的詩。”
“不可能。”林如海也是大驚失色。
沈臨仙看了曹嬷嬷一眼:“嬷嬷,你帶着人出去守着,不管是誰過來都攔在門外。”
曹嬷嬷知道沈臨仙要說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就帶着兩個丫頭出去,三個人都是十分忠心的,果然牢牢的守在門外的廊下,随時準備攔人。
沈臨仙拉着林如海和賈敏坐定了,這才輕聲細語的給兩個人細說原由。
“義父義母一定很好奇我的來曆吧。”
沈臨仙笑着問了一句。
賈敏重重點頭:“我和你義父都曾猜測過,隻是一時也猜不出來,不過你是什麽來頭都不重要,你現在是我們的女兒,你不愛說,我們也不會去問的,總歸都是我閨女,我疼着就是了。”
沈臨仙握住賈敏的手:“我是修士,我們沈家曆代都是一朝國師,傳承千年之久,到了我這一代,我便得了天師傳承,成爲沈家的家主。”
“滋……”林如海一驚:“你是女兒身,你們沈家再無旁人了嗎?”
他還是那種士大夫的思想,認爲男兒才是傳承人。
沈臨仙一笑:“我們那邊和大夏朝的習俗不一樣,我們那裏不管是男女都可以去學堂讀書,都可以出來工作養活自己,女人也能當官,也能傳承家業。”
賈敏聽了滿臉的向往。
沈臨仙繼續道:“我得了天師傳承,自然要盡自己的力量維護一方安甯,我和我的祖父,還有許多同道中人護持一方平穩,正好碰到修魔之人在大學,就和大夏的國子監差不多的地方把龍脈釘住,讓龍靈不得飛升,産生了龍怨,如果不及時解決,隻怕要波及無數人喪命,我沒有辦法,就布下大陣,又畫了瞞天符,瞞天過海幫龍靈飛升,雖說救了數萬人的性命,可我卻被天道給記恨上了,爲了懲罰我,天道讓我數次投胎,每一次都要經曆生死危機。”
說到這裏,沈臨仙的聲音更加沉靜:“這次幸得義父義母相救,不然,我恐怕又不知道投胎到了哪裏。”
沈臨仙所說的大多數都是實話,當然,她不能說這是小時空的曆練,也不能把現代的事情講出來,隻能含糊其辭。
饒是如此,林如海和賈敏都聽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