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中所有的考生都離開了考場。
監考老師将試卷封存,還未帶着離開,就有教育局的工作人員上前将考卷收了起來。
這些考卷全部都被兩個人做伴帶走,這樣便于監察其中有沒有作弊的行爲。
在沈衛國所在的考場外面,一個工作人員抱着試卷走的慢了一點,另一位冷着一張臉就開始催了起來:“走快點,别磨磨噌噌的,真要出了事情你可擔不起。”
“怎麽?”那個工作人員不得不走的快了點,心裏也開始打起鼓來。
今年的監察不比往年,要比往年嚴格很多,而且,看樣子上頭是下了決心要整治考試紀律的。
這個人想到付家給的好處,雖然不甘心,可卻不敢拿着前程冒險。
“怎麽?”另一個人笑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吧,上頭可是都傳遍了,據說京城教育部的領導親自打電話到省裏市裏的教育部門,對于今年一位考生的試卷十分關注,特是叮囑過兩次,這位考生一定不能出任何事情。”
“什麽考生?”那個工作人員心裏更加沒底。
轉過一個彎,另一個人小聲道:“聽說這個考生叫沈衛國,好像家裏是務農的,也不知道怎麽的背景竟然通了天,連京城都驚動了。”
“沈衛國?”那個工作人員一驚,心中慶幸,幸好還沒有動手,不然……
另一個人聲音更小了:“是啊,上頭十分重視,交待過好幾回了,一定要确保這位考生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不要出任何的岔子。”
說到這裏,他舉目四顧:“聽說沈衛國學習成績很好,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全市第一,是不是上頭也知道了,所以才這樣關心他,到底,如今國家各處都缺人才嘛。”
那個慶幸的工作人員心中一驚,裝作莫不關心的樣子:“誰知道呢,上頭的事情咱們這樣的小人物哪裏明白,趕緊走吧,早點交了卷子早點安心。”
兩個人進了封存卷子的地方,将考卷上交,這才輕松一口氣。
出來的時候,那位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已經吓的腿都軟了。
沈臨仙和沈衛國回到家的時候,沈林他們都在家等着。
看到沈衛國回來,沈林很想問沈衛國考的怎麽樣,錢桂芳滿臉的急色,可他們都忍着沒問。
錢桂芳臉上帶着笑:“衛國餓了吧,奶給你做了一桌好吃的,好好給我大孫子補補腦。”
季芹也道:“考試太費腦子了,得好好的吃幾頓補回來。”
不管是沈臨仙還是沈衛國都是臉上帶着笑,看似心情愉快的樣子,他們都把那件事情瞞的死死的,不想吓到自家的親人,也不想叫至親之人擔心。
“好。”沈衛國笑着:“我今天肯定要好好吃一頓,然後睡上他三天兩夜。”
沈家一家歡歡喜喜的吃飯。
他們并不知道,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之中,好多老師集中在一起看高考試卷。
這次爲了公平公正,爲了試卷不被替換,不管是收卷子還是評判卷子都比往年嚴格許多,就是這樣,還怕不保險,上頭還派了好些人來監察。
看卷子的老師們從進到這裏之後,一直到看卷結束,都會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不準出去,不準和任何人聯系,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監察力度,想要作弊簡直就是太難了。
而那位想要在搬卷子餘中替換試卷的工作人員出去之後一通電話打了過去,直接說明根本沒有可能換試卷。
與此同時,付軍慶坐車到了市裏。
他先到了付家,見到他大伯第一句話就是:“大伯,換試卷的事情就算了,今年我肯定考不上,明年再看吧。”
“怎麽?”付軍慶的大伯付昌皺了皺眉頭:“你膽子這麽小?别怕,大伯給你頂着呢。”
付軍慶趕緊擺手:“不是,是,是我在校門口看到那個沈衛國坐上了一輛京城的汽車,那輛車的尾号都是八。”
“什麽?”付昌驚的站了起來:“你沒看錯吧?”
“沒有,絕對沒有。”付軍慶小心的回答:“京城的老爺子說過那輛車,我記得清清楚楚。”
付昌不說話了,用手指敲了幾下桌子才道:“算了,這次是咱們看走眼了,幸好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不然,恐怕付家要栽了。”
他再度看向付軍慶:“你放心,等明年大伯一定讓你上大學。”
付軍慶笑了笑:“沒事,遲一年怕什麽。”
話是這麽說,可付軍慶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付昌還在慶幸沒對沈家下手,但卻不知道,京城大學裏已經在對付國慶進行了一次十分詳細的調查。
付國慶的老師通過一些人拿到了付國慶初中高中時期每次考試的成績記錄,另外,京大的校長還将付國慶以及郭青青兩個人前年高考的試卷找了出來。
當兩份試卷擺在京大校長面前的時候,隻要是明眼的人就看得出付國慶作弊了。
寫着付國慶名字的那份考卷字迹清秀,答案寫的也很整齊,最主要的是,看到試卷就知道答題的人十分認真。
而寫着郭青青名字的試卷上頭的答案都是胡亂填寫的,而字迹很潦草,寫的也很匆忙,最主要的是,那上面的字和付國慶的字體很像。
試想一下,一個平常考試每次都是前幾名的學生,就算是高考的時候揮再不好,也絕無可能差到這種地步。
京大的校長皺眉,這件事情捅出去,恐怕是教育史上的一次大醜聞。
如果郭青青現在活着還好說,起碼不容易激起民憤來,可是那樣一個好好的小姑娘就這麽死了,真要傳出去,恐怕……
要知道,多少寒門學子企圖通過高考來改變命運,又有多少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人們心裏還是很相信政府,相信高考這條路的,但是,一個好學生被有權有勢的壞學生在這條路上逼死,那得叫多少家長寒心,叫多少學生不平?
雖然明白這裏頭的難處,可高大的校長不得不将這件事情捅出去。
就算是引起再大的反響,他也得做這年事情,一來是還死去的郭青青一個公平,二來,京大的校長性子耿直,他容不下付國慶這樣的害群之馬留在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