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一道影子一閃而過。
這道影子幾乎比風還要快,風在樹梢吹過,影子已經過了一片林子。
等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影子速度慢了許多,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穿着淺色棉衣的小姑娘,再仔細去看,不是沈臨仙是誰?
沈臨仙站在山腳,望着不遠處沈家的房子。
她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在虛空畫符,很快,一道防護符畫好,她往防護符上一點,靈氣流動間輕叱一聲:“去。”
那道防護符直接打到沈家房屋的北邊,在山腳下隐去。
沈臨仙再畫一道防護符,這一次,将符打在南方。
随後,又連畫三道符,三道符分别打在東方、西方以及沈家宅院正中,以五道符組成了一個防護大陣。
将符打完,沈臨仙微微眯起眼睛,右手掐決,口中喝了一聲:“陣起。”
突然,一陣風刮過,夾雜着一股純淨的靈氣灌進沈家,五方五道靈光乍起,一個透明的肉眼看不到的罩子将沈家整個罩在裏面。
沈臨仙臉色微微顯的有些蒼白,她咳了一聲,捂住胸口喘了好幾口大氣:“修爲還是不行,連布一個防護陣都如此勉強,想當初就是護派大陣都随手可布……”
喘勻了氣,沈臨仙揉了揉臉,讓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她這才邁步朝家裏走去。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裏一陣嘈雜聲。
沈臨仙推門而入,就看到家裏堆了好些青菜,而沈梅幾個正帶人将青菜裝袋裝箱,每裝一箱,就會有人過來搬運。
這應該是大宗的生意吧。
沈臨仙心裏想着,然後對正看着人過稱的沈林微微一笑:“爸。”
“回來了。”沈林正忙的很,對沈臨仙笑了笑,指指屋裏:“你陪你奶歇會兒,一會兒爸過完稱再和你說話。”
“好。”沈臨仙答應一聲擡腳進了屋子。
她一邊走一邊從乾坤符中拿出兩瓶藥來,轉身進了朱雪的屋子。
進門,沈臨仙看朱雪剛醒,就先把朱雪扶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水端過去。
然後,她将出關之前才畫好的回春符悄無聲息的貼在朱雪身上。
朱雪喝了水,原來頭有些昏,身上也有些不太好,片刻之後,就覺得神清氣爽,很是舒适。
沈臨仙也看出朱雪的臉色變好,心裏也跟着安定了許多。
她把兩瓶藥遞給朱雪,又給她倒了點水,朱雪喝了藥,沈臨仙就緊緊抓着藥瓶,一直在旁邊觀察。
見朱雪的的臉先是變紅,身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滾落下來,沈臨仙立刻拿毛巾幫她擦拭,又趕緊跑出去叫季芹幫忙燒些熱水準備着。
等她再進屋,朱雪整個人就像是鍋裏蒸出來似的,全身都脹紅了,汗水更是把衣服都濕透了。
沈臨仙立刻又叫她喝了些水,右手伸到她後背處,幫她輸入一些靈力。
朱雪咬緊牙關撐着,沈臨仙不時的幫她輸些靈力,這樣過了難耐的一個多小時,朱雪的情況終于好了一些。
汗水不再流的那樣兇了,臉色也慢慢恢複正常。
沈臨仙再給她用了一張回春符,朱雪整個人就虛脫一般躺到了床上。
床上的被子褥子幾乎已經濕透,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沈臨仙等朱雪休息了一下,立刻幫她拿了睡衣之類的物品半抱着将她扶出屋子,直接扶進浴室裏。
那裏,季芹和沈梅已經把沐浴的東西準備好了。
沈臨仙叫季芹她們出去,她自己親自幫朱雪洗了澡,又給她換了幹淨的衣服。
等到收拾完了,沈臨仙将朱雪抱出浴室回房的時候,就看到床上的被褥都已經換成了新的。
被褥是在外頭曬過的,暖暖的,上頭都是陽光的味道,十分的舒适。
朱雪躺到床上,臉上都帶着舒服的樣子,她把被子蓋上,聞了聞被子上松軟的淡淡的香氣歎了口氣:“這些日子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輩子能過幾天這種日子,就是立馬死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沈臨仙抱怨道:“說什麽呢,死啊活的多難聽,您還能長長久久的活着呢,還能和我們一起過年,一起守歲,能等到春暖花開,我帶您上山看桃花,看杏花還有梨花蘋果花,咱們家承包的果園裏到了春天可美了,美的就像是夢境一樣。”
朱雪聽了直笑:“好,好,等到春天,我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咱家果園裏那些花。”
沈臨仙看着朱雪累到不想動彈,和她說了幾句話,幫她掖好被子就出來了。
她才出來,就聽到幾聲大笑,再一聽,這聲音還是蠻熟悉的,卻是馮凱無疑了。
“你怎麽又來了?”沈臨仙走一堂屋一瞧,果然是馮凱和劉玲。
馮凱笑着:“這不,聽說京城的事情解決了,我和劉玲想要回去,臨走之前特地來告别的。”
沈臨仙坐下:“什麽時候走?”
劉玲巧笑倩然:“明天就要走。”
她指了指堆在桌上的一堆禮品:“我們來的時候心裏慌慌的,再加上我也不敢見人,因此想的不周到,連禮物都沒有買,實在是想想都叫人羞愧,這次來,我給兩位奶奶以及叔叔阿姨都帶了些禮品,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千萬不要推辭。”
沈臨仙真沒推拒,她隻是笑道:“你客氣了,以後咱們熟了,等我回到京城多來往。”
劉玲笑着點頭。
随後,她又拿出一個存折來遞給沈臨仙,沈臨仙看都沒看就直接收了。
“臨仙,你這是?”季芹在一旁陪坐,看到沈臨仙收下存折,就有些無措。
劉玲倒是笑了,她對季芹道:“我們到醫院裏治病也得花錢,而且花了錢這病也好不了,全不如找臨仙呢,花錢也沒有多少,但病治的好好的,阿姨,您可别訓臨仙啊,自古以來治病救人哪裏能不要錢的,您要是不叫臨仙收下,往後我有事可不敢再找她了。”
季芹這才笑了:“你這孩子,真是太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小忙是應該的,大忙就不能這樣理所當然了。”劉玲臉上的笑淡淡的,卻叫人很舒服,季芹眼中閃過一絲歡喜,笑的合不攏嘴:“你這孩子真會說話。”
沈臨仙笑了笑,錯眼就看到沈衛國一雙眼睛緊緊盯在劉玲身上,眼中的歡喜怎麽藏都藏不住。
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