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朱莉的聲音傳來:“我說,誰叫你先進門的,知不知道客随主便,知道尊老愛幼嗎?”
“對不住了成不,我說小姑奶奶,我就撞過你一回,怎麽就心眼那麽小,老是和我過不去呢?”這是馮凱的聲音。
這倆人真是到哪都能吵起來。
一大群人有說有笑的進來,沈衛國已經擺好飯菜。
沈林看到那一大桌子的菜,搓了搓手:“呵,今天的飯菜可真豐盛。”
季芹一笑:“肯定是衛國做的,他做的菜一看就能看出來,你看這紅燒肉,明顯醬油放的有點多,顔色深的很,要是臨仙做的飯菜,肯定清淡。”
正說說笑笑的時候,劉玲從屋裏出來。
正要進屋的沈建國吓了一大跳;“哈,怎麽屋裏還有一個大活人?”
沈衛國一把拉住他:“說的這叫什麽話。”
劉玲的臉紅了紅,對沈建國道歉:“對不住啊,吓到你了。”
“别。”沈建國擺手:“也是我莽撞了。”
沈臨仙趕緊過來拉住劉玲給大家介紹,馮凱滿臉欣喜的看着劉玲:“劉玲,你,這是好了?”
劉玲笑着點頭:“好了。”
看到馮凱沖劉玲笑,沈衛國心裏有些不快。他使勁壓下,拽着馮凱給他添飯,等到大家都坐到桌旁吃飯的時候,沈衛國直接給馮凱倒了一大杯酒:“我們這裏的風俗,來的客人都要先幹三大杯,來,馮大哥,先喝了這一杯。”
馮凱趕緊擺手:“不行,這可不行,我酒量不好。”
朱莉在旁邊起哄:“怎麽不行,沒事,喝醉了有地方給你挺屍,衛國,灌他。”
朱莉給沈衛國搭了把手,兩個人直灌了馮凱兩大杯酒,喝的馮凱頭暈眼花,臉紅心狂跳,這才放過他。
沈臨仙給劉玲端了藥,叫她喝了去睡一覺。
等把劉玲打好了,沈臨仙才胡亂吃了點飯。
馮凱和劉玲在沈家一直呆到天色快黑了,這才告辭離開。
臨走之前,劉玲還把家裏的地址以及電話給沈臨仙記了下來,細聲細氣的對沈臨仙道:“要是你回京城的話,記得來找我玩。”
“好。”沈臨仙痛快的答應了,又送劉玲和馮凱出門。
等到兩個人走後,沈臨仙回到屋裏靜坐。
一直到一家人都睡去了,沈臨仙才出來悄悄給韓揚打了電話。
此時已是深夜,但韓揚還沒有睡,電話撥過去他就立刻接了。
韓揚低沉帶些沙啞的聲音在沈臨仙耳邊響起,沈臨仙會心一笑:“韓揚。”
“嗯。”韓揚低低的應着,聲音如大提琴一般悅耳。
“如果有空的話,到我家來一趟吧。”沈臨仙笑道。
她看不到電話那頭韓揚是什麽表情,但是,可以想象,他這會兒肯定挑了挑眉,那張嚴肅的臉上有幾分松動,眼光溫柔似水:“提親嗎?”
沈臨仙的臉騰的就紅了:“不是,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她把這兩天幫劉玲去除鬼面蠱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對韓揚道:“我想了一個辦法,從那個鬼面蠱裏提練出來一些東西,我覺得這種東西應該能增強人的抵抗力,我已經請了姚道長來,也請你來幫我把把關,順便看看能不能入藥,如果可以入藥的話,那絕對能夠增強人的體質。”
這一回,韓揚的聲音都有了幾分激動:“好,我馬上過去。”
“不着急,你明天慢慢來就行。”沈臨仙笑了笑:“我想,姚道長應該也不會那麽早過來。”
韓揚低應一聲,電話中傳來幾聲笑,沈臨仙聽的心裏甜蜜蜜的。
韓揚低聲和她說着話:“如果你的研究成真的話,那對于整個華夏的醫藥都将是一場變革,隻是,我怕那個蠱不好培育,這種東西不能量産。”
沈臨仙歎了一聲:“我也有這種顧慮,不過,可不可行還得看姚道長,實在不行,隻能做少量的藥丸走上層路線了。”
韓揚輕聲道:“别歎氣,我來想辦法。”
沈臨仙倒是笑了:“其實,這也是意外得來的,成的話咱們高興,不成,也沒什麽,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韓揚這才松了口氣,他怕沈臨仙鑽了牛角尖,非得弄出那種藥來,如果真弄不出來,沈臨仙肯定要傷心難過的。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沈臨仙不高興。
韓揚覺得,沈臨仙應該帶着最燦爛的笑容,生活的最開心快樂才好。
“等着我。”韓揚低低切切的說。
“嗯。”沈臨仙答應了一聲,聲音帶着一絲歎息,還有一絲喜悅,聽在韓揚耳中,就像是心中被一根弦撥動,又似被輕羽劃過,叫他整個人都有些戰栗。
“臨仙……”
季芹出來喝水,看到沈臨仙還在打電話,就出聲問了一句:“這麽晚了幹嘛?”
沈臨仙有幾分慌張,趕緊挂了電話:“沒事,給爺爺的一位老友打電話,請教一些問題。”
“太晚了。”季芹皺眉:“這麽晚打擾老人家太沒禮貌了,以後打電話早點打。”
“是。”沈臨仙答應着,又解釋了一句:“先前給人家打過去,應該是家裏沒人吧,總是沒人接,所以我才想晚些再打。”
“這都幾點了。”季芹喝了水擺手:“你趕緊睡覺吧,睡太晚對身體不好。”
沈臨仙無奈,隻好起身回屋。
回到屋裏,沈臨仙失笑,怎麽給韓揚打個電話弄的跟做賊一樣了?
季芹喝了水進屋,才躺到床上,沈林就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她:“和臨仙說什麽呢?”
季芹一笑:“也沒什麽,就是你說這孩子太不懂事了,大半夜的跟人打電話,我說了她兩句。”
“不是不懂事,臨仙是太懂事了。”沈林嘟囔了一句:“你和那個宋寶珠比一比,到底誰懂事?”
季芹想到宋寶珠當初在家裏的日子,不由噎住:“行了,我就說那麽一句,再者,我也是關心她嘛,我自己生的閨女,我能不疼?”
她這麽一說,沈林也沒了睡意,和季芹臉對着臉問她:“現在咱家有多少錢了?”
季芹算了算帳:“也沒多少,這段時間吃喝上太費錢了,雖說咱媽補貼了一點,可也有些不太夠。”
沈林歎了一聲:“還得再多攢點錢啊,以後事多着呢,咱媽萬一哪天要是不行了,出殡安葬得花錢,衛國明年考大學不得花錢,雖說現在的學費啥的都不要,學校還給錢,可咱也不能叫衛國指着學校的那點錢過活吧,聽說京城的東西都貴,指着學校給的生活費,衛國隻怕吃不飽飯。”
季芹把頭擱在枕上微微閉着眼睛:“咱媽要是給你留點錢,也用不着爲了這個愁了。”
“話可别這麽說。”沈林趕緊勸季芹:“那是咱媽,有錢沒錢咱都得養她老,再說,那些錢也是咱媽和朱蘭辛辛苦苦掙出來的,我一點忙都沒幫上,也沒那個臉要,媽要是給,咱就接着,要是不給,你也不準提啊。”
季芹笑了笑:“我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咱倆怎麽着都行,可衛國他們兄妹總不能跟咱們一樣土裏刨食吧,咱媽但凡肯拉拔一點,衛國他們的前程就有了。”
沈林沉思,他覺得季芹的話很有幾分道理。
季芹再接再厲:“我聽說如今大城市裏找門子出國的多的很,你說咱家有現成的海外關系爲啥不用?我也不求媽多關照咱們,給咱多少錢,我就求她能把衛國他們帶出去。”
事關兒子的前程,沈林也動了心思:“成,等明兒我和媽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