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楚珊珊和沈沛等的正着急呢,就看到沈臨仙從醫院裏出來。
司機打開車門,沈臨仙坐進車内。
“怎麽這麽晚?”楚珊珊有點小抱怨。
沈臨仙一笑:“有一家不長眼的,看着叫人來氣,我就和他們吵了幾句。”
沈沛不知道在看什麽,聽到沈臨仙這話扭過頭問:“誰家這麽不長眼?”
沈臨仙笑了笑:“付家。”
沈沛皺起眉頭來:“是他家,以後看到他家的人離遠點,沒的沾上晦氣。”
沈臨仙點頭答應一聲。
車子行駛在京城平整開闊的街道上,走了大概有七八裏路的樣子,遠遠的就看到一個挺大的遊樂園。
說是遊樂園,其實和公園差不多,裏頭種了很多花草,隻是這個季節也看不出什麽來,除去花草,就是很多遊玩的設施。
楚珊珊歡呼一聲下車,又伸手把沈臨仙拽出來,還不住的催着沈沛:“媽,快一點。”
沈沛笑了笑,很優雅的從車上下來,幫着楚珊珊順了順頭發,手中還拿着兩條長圍巾,一條給沈臨仙,一條給楚珊珊:“戴上吧,省的着了風。”
沈臨仙接過圍巾圍好,又把口罩戴上,看看遊樂園挺氣派的大門,直接到門口去買票。
楚珊珊和沈沛等了一會兒,沈臨仙拿了三張票過來。
三人拿着票進了門,走了沒有多少路就看到幾個玩射擊的攤位。
攤子上豎了幾個很高的木闆,木闆塗成黑色,上面拴了許多五彩的汽球,工作人員坐在一旁,他身邊放了兩把汽槍。
這是專用來玩的汽槍,裏邊填的是塑料珠子,安全性還挺不錯的。
楚珊珊幾步過去,對沈臨仙一笑:“玩兩把?”
沈臨仙交了錢,和楚珊珊一人一把汽槍,兩個人占了兩個攤位,同時舉起槍,同時瞄準,就聽到啪啪兩聲槍響,緊接着,兩個汽球就爆了。
楚珊珊看了看汽球裏的字條,又拿了交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回頭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存錢罐給她。
沈臨仙才拿過字條還沒看,楚珊珊就湊了過去:“比我的好,竟然是個公仔,我怎麽沒你這樣好運?”
沈臨仙笑了笑把字條遞給楚珊珊:“我不喜歡這個,你要愛就拿去吧。”
“行。”楚珊珊也沒和沈臨仙客氣,直接過去從工作人員那裏拿了一個大大的公仔。
沈臨仙再次舉槍,再次射爆一個汽球,這次出來的字條上面寫着是一個書包,沈臨仙沒有再給楚珊珊,而是自己取了來。
楚珊珊不服氣,這次連開兩槍,弄出兩個字條,一個寫着文具盒,一個寫着是一朵頭花。
楚珊珊拿了東西,就要把東西放進沈臨仙的書包裏,沈臨仙幫她放進去:“還要玩嗎?”
“不玩了。”楚珊珊看到工作人員已經漆黑的一張臉笑着吐了吐舌頭:“咱們再玩,有人該着急了。”
沈臨仙笑着搖頭:“行,去别處玩吧。”
兩個人拉着手往前走,沈沛跟在後面。
楚珊珊一邊走一邊抱怨:“不好玩,沒真槍好玩,等有時間我帶你去軍營玩,那裏的槍才帶勁呢。”
又走不多遠,就看到許多人在玩碰碰車,楚珊珊也要玩,但人太多了,根本擠不進去,沒辦法隻好再往前走。
看到旋轉木馬的時候,楚珊珊立刻拉着沈臨仙跑了過去,兩個人一人挑了一匹馬騎上去,伴着音樂,木馬不住的旋轉着,周圍有些凄冷的風景也顯的好看了許多,并不像那般帶着蕭瑟和冷意。
沈臨仙把圍巾緊了緊,把有些冷的手放進口袋,靜靜的坐着,身體随着木馬的旋轉微微有些晃動。
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突然間覺得這些幼稚的遊戲還挺不錯的。
木馬轉了一圈又一圈,沈臨仙穩穩的坐着,聽着楚珊珊在她身邊叫嚷,一個勁的朝沈沛揮手,她也跟着揮了揮手。
沈沛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很大力的揮着手。
沈沛手上戴着那副粉白色的毛線手套在沈臨仙眼中十分的顯眼,她臉上溫柔的笑容也很顯眼。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兩個人又回身去玩碰碰車,這一次,沈臨仙玩的很瘋。
她和楚珊珊一樣高聲尖叫,一樣大嚷着開着車碰來碰去,有時候還惡作劇似的直接從後面偷襲楚珊珊,惹的楚珊珊哇哇亂叫。
兩個人玩了半個多小時碰碰車,笑到肚子都疼了,下來的時候腿都有些發軟。
“不行了,不行了。”楚珊珊把手扶在沈臨仙肩膀上:“拉我一把,哎喲,叫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沈臨仙扶她出來,慢慢的順着石子路往前走。
沈沛拿了兩杯熱飲過來:“喝吧,你們倆太瘋了。”
沈臨仙接過一杯喝了幾口,肚子裏也跟着暖乎乎的很舒服。
她擡頭看看光線并不如何強烈的太陽,眼中有些酸意。
到如今她等于活了三世,這三世裏,也隻有今天這樣肆意的玩鬧,抛開一切高聲尖叫,大聲的笑,放聲的嚷,是這麽樣的痛快灑脫。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沈臨仙喝完了熱飲,把杯子扔進路邊的垃圾箱裏。
沈沛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再走幾步路,沈沛緊追上去,對沈臨仙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關懷:“臨仙,姑姑有句話要和你說。”
“您說吧。”沈臨仙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來。
沈沛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你還小,比珊珊都小,這樣的年紀正該是高高興興玩耍的時候,不該背負太多,往後……别想那麽多事情,也别有太多的心理負擔,該玩就玩,該鬧就鬧,跟自己的父母親人,該任性的時候就要任性,千萬别逼着自己太懂事。”
一句話,叫沈臨仙猛的驚住。
她停下腳步,腦子裏都是沈沛的這席話。
“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意見,我雖是你的親姑姑,但是打小沒有疼過你,我說這些話你也許不愛聽,可是,說到底我也是你的親人,從血緣上來講,我有可能是你唯一的姑姑,有些話,就算你不愛聽,我該說也得說。”沈沛的聲音柔柔的,如春風拂過水面,可聽在沈臨仙心中卻如炸雷一般。
或者可以說如春雷一般,春雷一響,萬物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