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清早并不是太過安靜的。
不管是大街還是小巷都有不少人匆匆忙忙的經過,小攤子小鋪子也都開了門,尤其是賣早點的攤子更加熱鬧。
而一大清早公安局的人就上門敲響宋家的院門,這件事情叫周圍的街坊以及邊上的小攤販們多了好多談資。
聽到院門被拍的啪啪作響,宋德躺在被窩裏罵了一句:“誰這麽不長眼。”
他推推方芳:“趕緊起來開門。”
方芳不情願的穿上衣服,回頭對宋德道:“你也趕緊起吧,誰知道是有什麽事。”
她急急忙忙去開門,宋德嘴裏罵了兩句,也跟着起身。
方芳開了院門,就看到圍着自家好幾位公安,她吓了一跳:“警察同志,你們這是……”
當先的警察把搜查證拿出來遞給方芳:“你家附近出了人命案,奉命過來搜查一下。”
“什麽?”方芳驚叫一聲:“死人了?”
那名警察點頭,擠開方芳進了院子。
宋德這會兒也穿了衣服出來,看到好些警察進來才要問怎麽回事,方芳把宋德一拽:“警察同志說附近出了人命案,過來在咱們幾家搜查的。”
宋德就沒有再問,他們夫妻倆每天忙着工作,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再加上他們自己知道絕不可能殺人,自然,這人命案和他們無關,就算是被搜一下也沒什麽。
而且,人家警察還帶了搜查令的,就是不叫搜也得搜,既然這樣,還不如索性做好人,放開了給人搜的。
幾名警察進去,并沒有搜前院,而是直接奔後院過去。
到了後院一保警察指指鎖着的雜物房:“開下門。”
宋德趕緊叫方芳去拿鑰匙。
方芳跑到前院去找雜物房的鑰匙,過去就看到宋寶珠迷迷糊糊的站在院子裏,看到方芳過來,宋寶珠打個呵欠問了一句:“媽,出什麽事了?”
方芳奔屋裏找出鑰匙來,急急匆匆對宋寶珠道:“咱家附近死人了,警察都來搜查,你們最近少出門,晚上早點回家,聽到沒?”
說完話,方芳就跑到後院去了,根本沒有看到宋寶珠吓的臉色慘白,驚恐無狀的樣子。
宋寶珠撒腿就往後院跑去。
她跑到後院的時候,一名警察已經把雜物房的門打開了。
宋寶珠腿一軟差點跌倒。
那名帶着的中年警察看到宋寶珠,不由微微皺眉。
“你怎麽過來了?”宋德對宋寶珠也有幾分微辭。
宋寶珠苦笑一聲:“我過來看看,就是,就是沒見過警察結果吓到了。”
“有什麽好怕的。”方芳有幾分薄怒:“真是小家子氣,這點膽子可不成,以後還得好好鍛煉鍛煉。”
“隊長。”雜物房的警察驚呼一聲。
中年警察心中一驚,擡腿走了進去,宋德和方芳也想跟着進去看看,但卻被人攔住:“還請不要破壞作案現場。”
中年警察進去,看到雜物房裏散開的被子,還有被子上的血迹以及好些污髒的痕迹,立刻叫人拿了相機拍照,又叫人收集證據。
他帶着白色手套出來,臉上帶着鄭重以及沉痛。
出來之後,中年警察先看向宋德:“宋先生,我姓俞,你叫我俞同志就行,現在我們在你家雜物房找到血迹以及女子被淩虐的痕迹,初步認定這是作案現場,還請你跟我們回局裏做筆錄。”
“什麽?”宋德吓的驚叫:“不可能,我家雜物房一直鎖着,這幾天也根本沒人進來過……”
方芳也趕緊道:“對啊,俞同志,我們是真不知道,我們夫妻倆平常工作忙,每天早起就去單位,晚上才回來,哪知道……這天殺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跑到我家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俞警官看宋德和方芳的樣子不像做假,應該是不知情的,他餘光掃到宋寶珠,卻見這孩子吓的面色十分難看,原來還以爲她知道家裏成了殺人現場而起的驚吓,但是,恍惚間,俞警官看宋寶珠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再聯想到雜物房中的棉被以及食物的痕迹,俞警官似乎心裏有了主意。
“小同學,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冷着一張臉,俞警官大聲問宋寶珠。
這句話才問完,他又疾言厲色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同學,老實交待吧。”
宋寶珠雖說很精明,心眼也很多,害人的法子一想一個準,但是她真沒見過警察,骨子裏還是有幾分害怕的,被俞警官這麽一驚一吓,頓時哭了出來:“我,我……”
宋德看宋寶珠哭了,一陣心驚,他幾步過去,一巴掌扇在宋寶珠臉上:“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老實交待。”
上河村
沈竹坐在錢桂芳跟前,哭的眼腫的跟個桃似的。
錢桂芳又是氣悶又是心疼,拉着一張老臉罵道:“哭什麽,沒出息的東西,你們家那個老東西就這麽欺負上門,你不知道和她拼命啊,咱們做人做事都得講道理,天大的事越不過一個理字,理在你們這邊還怕什麽。”
沈竹一邊抽噎一邊道:“到底是王慶的娘,我總不能上去和她撕扯吧,要不是王慶拿了刀過來架在那裏,王喜肯定要打我的,他家那個老太太說不定就賴到我家不走了,除非我們同意不讓國華跟李長春訂親,不然老太太就得沒命的折騰。”
季芹在一旁遞過一張帕子,看沈竹哭成那樣,也覺得挺生氣的:“三姐,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就别回去了,反正現在咱家活多,你就和三姐夫多住幾天,别回去受那份閑氣了。”
“住下吧。”錢桂芳歎了一聲:“反正過幾天你四妹回來,咱們肯定要去縣城住上一段時間的,就當散心了,我還不信你家那個老太婆敢跑到咱們沈家折騰事。”
沈竹點頭:“幸好臨仙把國華帶走了,要是國華在家還不得給吓着,她性子柔弱,叫她奶一鬧騰,指不定出什麽事呢。”
“你先住下,等把你四妹的事情辦完,我再過去找那個老不死的算帳。”錢桂芳很豪氣的扔下一句話,又氣不過,罵了沈竹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王慶蹲在牆角不說話,悶着頭吸煙。
錢桂芳直接過去一腳踹在王慶身上:“你還是個男人不,連家都撐不起來,叫你老婆孩子跟着受罪,當初你追我家竹子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你都忘了?如今可好,叫老三跟着你受了這麽些年的罪。”
王慶不敢反駁,等錢桂芳罵的過瘾了才扔下煙站起身十分堅定的說道:“娘,你放心,以前我沒出息太老實,叫女人孩子跟着我受罪,打今兒起絕對不會了,不管是誰,都不能再欺負我媳婦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