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借我用下吧。”
柳大任家,女孩卧室,廉歌站在床邊,看着床上安靜躺着如同睡着的女孩,同時說道。
“廉大師,給。”
帶着期待的神情,旁側的柳大任有些慌亂地從兜裏摸出了打火機,甚至還将兜裏的煙帶出,掉在了地上。
“往後稍微退兩步吧。”
廉歌接過打火機,點了點頭說道,
“好的,廉大師……”
沒有去管直接退至卧室門口的柳大任,廉歌從兜裏摸出張制好的陰陽符。
同時,裹着紗布的左手伸出,在女孩頭上拔下一根頭發,裹進陰陽符内,
“廉家第一百二十代子孫敕令,如若此女還在人間,請燃盡此符。”
廉歌拿着裹好頭發的陰陽符,将其之間點燃,口中念下敕令後,直接将陰陽符扔到地上。
“嘭!”
燃燒着的陰陽符剛一沾地,先是乍燃,然後就如同入水一般瞬間熄滅。
看着地面上,剛燃燒了開頭就熄滅的符咒,廉歌不禁歎了口氣,
看來,最麻煩的情況出現了,看來這女孩的魂魄已經不在人間,雖然其身體和靈魂還有着一絲聯系,
但無論是按照醫院還是地府的标準,這女孩柳煙都已經死透了。
“廉大師……”柳大任見廉歌久久沒有動作,不禁往前挪動兩步,又止住。
“過來吧,可以過來了。”
廉歌蹲下身,将那張未燃盡的陰陽符撿起,起身回過頭說道。
聞言,柳大任立刻重新走進了卧室,
“廉大師……情況怎麽樣?”柳大任有些緊張地問道。
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柳大任,廉歌沉默了下,還是搖了搖頭,
“情況不太好,”
聞言,柳大任期待的神情僵住了。
而廉歌,則是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是陰陽符,憑借其自身的靈性,可以對一些簡單的問題進行一些預測和反饋,”
廉歌将那張未燃盡的符篆拿到柳大任眼前,
“剛才,我詢問了下你女兒魂魄是否還在陽間,得到的答案……”看着臉色愈加痛苦,絕望的柳大任,廉歌頓了頓,還是給了他最後一擊,
“你女兒的魂魄已經不在人間,可能已經去了地府。
也就是說,不管是從醫學角度,還是玄學角度,你女兒已經……去世了。”
聽着廉歌的話,柳大任幾欲栽倒在地上,廉歌隻能伸出手攙着他,
“都怪我……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小煙……我怎麽會,怎麽會這麽蠢……”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刻被摧毀最後一絲希望的柳大任卻再難忍住,通紅的眼眶内,淚水瞬間湧出,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氣,如果不是廉歌還攙着,他已經栽倒在地上,
“我簡直該死,我就是個王八蛋啊我,小煙……”
“柳大哥,你也别太内疚……”攙着柳大任的廉歌想安慰兩句,但說了句後,卻再也說不下去。
他爺爺也才去世兩天,對于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很清楚,越是清楚,越是不知道該怎麽勸。
“嘭。”
或是聽到了柳大任的哭喊,神龛屋子裏的女孩母親和女孩叔叔也沖了過來。
“……大任,怎麽能,小煙……小煙怎麽呢,”女孩母親一臉慌亂地問道,
“小煙沒了啊,真得沒了啊……廉大師說,廉大師說小煙的魂魄已經不再陽間了,找不回來了……”
話音落下,女孩的母親也愣住,然後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我的小煙,小煙,你醒醒啊,你看看媽媽,你起來看看媽媽啊……”女孩的母親哭喊着,從地上直接爬到了床邊,
“柳大任,你個挨千刀的,你還我女兒來……”
“我混蛋,我王八蛋……我……”
廉歌看着這一幕,退到了旁邊,默然不語,隻是靜靜看着那床上安靜躺着的,如同睡着的小女孩。
“廉大師……”
旁側,同樣悲痛卻還未失去理智的女孩叔叔走到了廉歌身旁,
“廉大師,小煙她……真得就沒辦法了?”
聞言,廉歌轉回頭,看了女孩叔叔一眼,沉默了下,
而聽到女孩叔叔的話,反應過來的女孩母親和柳大任也轉過身,撲到了廉歌身前,
“廉大師,救救我女兒吧,麻煩您想想辦法……”
“求求你,廉大師,想辦法救救小煙吧,她才八歲呢,她不該死啊,要死也是我該死啊……”
柳煙的父母跪在廉歌身前,苦苦哀求着,
這一次,廉歌卻沒再去攙,而是眼睜睜看着兩人在他身前磕了兩個響頭後,才伸手扶住了他們,
“你們打算出多少錢,”廉歌神情語氣平靜,在心底卻歎了口氣,
“我爺爺不是給你們托夢說,我收費高嗎?那麽,你們打算出多少錢讓我救人。”
聞言,柳大任和其妻子瞬間激動起來,
“廉大師,如果你能救我女兒,我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我可以把全部家産都變賣了,把錢都給您,廉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做牛做馬倒不用,全部家産也不用。”廉歌将兩人從地面上扯了起來,
“不過,我有件事,或者說有句話必須要說在前面。”廉歌回頭看了眼小女孩,面色嚴肅地看着這對夫婦,
“即便我能把你們女兒的魂魄找回來,但她的身體畢竟已經……死去這麽久了,她活過來也會受身體影響,小概率殘疾,大概率癱瘓,可能性最大的是,腦功能受損,成爲植物人。
這種情況,你們還準備救嗎?”
說完,廉歌就沒再看他們,準備靜靜等待他們做出選擇。
不過,在廉歌話音才剛落下後,柳大任和其妻子就堅定地做出了回答,
“救,一定要救,如果殘疾了,癱瘓了,成了植物人,我也要養她一輩子,她是我女兒,我一定要救她。”
回過頭,深深看了兩人一眼,
“希望你們能說到做到。”頓了頓,廉歌再次拿起了自己的《神秘常識一百問》,翻到了走陰那節,仔細浏覽起來,
同時,廉歌對面前幾人說道,
“另外,收費。既然你家總共三口人,我現在救你一個,就收你家現在所有現金的三分之一,同意嗎?”
“同意,同意……”
微微點了點頭,廉歌将注意力徹底投向了書頁上記載的走陰之法。
片刻過後,
粗略的浏覽後,廉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不是因爲這走陰法太難,而是實在過于簡單,簡單地他總感覺哪不對勁,
但一時半會又捕捉不到那一絲不對勁是什麽。
搖了搖頭,廉歌暫時壓下情緒,擡起頭看向柳大任說道:
“現在幾點?”
“晚上七點半,廉大師。”
“那就現在吧,我們進城,去縣城。”
廉歌掃了眼窗外漸深的夜色,轉過視線,朝着女孩的母親說道,
“在我們回來之前,切記不要下葬女孩。如果有空的話,留下的人,還是去神龛前跪着吧。”
說完,廉歌便朝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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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