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你究竟意欲如何?”少女的面容上滿是陰霾之色,有道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對方來此,已是擺明了要撕破臉皮,周靈自然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誠然,自己是打他不過,但她也絕不相信,對方就真能夠在這裏無法無天,爲所欲爲了。
畢竟對方這麽做,顯然是在破壞比武大會的規矩,所以将事情鬧大,對自己有好處,一旦影響太過惡劣,肯定應該有人會站出來制止的。
所以周靈這看似莽撞的舉動,卻暗藏心機,聰明伶俐!
而其餘的修仙者,卻未必有她這樣的聰明冷靜,一個個吓得瞠目結舌,居然當面稱烈火仙師爲老怪物,這女子是頭腦不清楚,還是活膩歪了?
便是宋皓也佩服學姐的膽色,雖然他明白周靈爲何要這麽做,但一般人就算心裏清楚,也未必有這樣的勇氣來着。
此女果然是巾帼不讓須眉的人物。
而被人當面咒罵,烈火仙師的鼻子差點沒有氣歪了,他的表情非常精彩,先是驚訝,随後又變成錯愕,下一刻則暴跳如雷起來了。
“小丫頭,我看你是活膩了!”
話音未落,這家夥袖袍一拂,居然不顧身份,直接對周靈動起手來了,當然沒有祭起寶物,畢竟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在他看來,根本用不着。
此女雖然将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兒打了個灰頭土臉,但歸根結底也隻是築基,自己若對付她還要全力以赴,豈不是會惹人笑話麽?
區區一築基期修仙者,手到擒來罷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袖袍一甩,于是便見火光閃現,一粒火球由他的衣袖中浮現,膨脹變大,随後竟化爲了一尺許長的怪鳥,雙翅一展,便向着周靈撲了過來。
少女哪敢怠慢,畢竟這可是金丹後期修士的一擊,稍有大意,便會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周靈甚至不敢硬接對方的攻擊,隻見她雙手飛舞,輕輕一握,再次施展出破空閃的法術,想要将那火鳥躲開。
可很快,她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小丫頭,班門弄斧,你以爲這些花哨的伎倆,在本仙師面前有何用處?”烈火仙師的怪笑聲傳入耳朵,臉上滿是譏嘲與殘忍的神色。
這一下周靈真的是臉色如土,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金丹後期的老怪物,沒想到破空閃作爲風系高階法術,卻那麽容易就被對方輕易破除。
怎麽辦?
周靈腦海中念頭急轉,她自然不願坐以待斃,運起渾身的法力,拼命想要掙脫對方的束縛,然而沒有用處,剛剛已說過,雙方實力差距懸殊,何況自己又是一時不察,中了敵人的暗算。
這種情況下,急切之間如何能夠掙脫?
周靈的臉上已滿是絕望之色,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裏隕落?
其餘的修仙者臉上也流露出惋惜,甚至是兔死狐悲的神色,誰讓烈火仙師以大欺小,還不講信義?
于情于理,大家自然對身爲弱者的周靈同情以極,這麽一個聰明勇敢的女子香消玉殒,不少人都心中惋惜,但又無可奈何,畢竟前車之鑒不遠,烈火仙師行事,就是這樣的霸道以極,誰敢指責,下場隻會是一樣的。
想要管閑事,那是需要實力作爲後盾才可,否則便是自不量力。
總之,眨眼間,周靈的處境已是極度危險,無法掙脫,而對方所釋放出來的,自然不是普通的烈火,雖然不知沾上一點會如何,但猜也是能夠猜到的,即便不隕落,也非重傷不可,而最大的可能還是灰飛煙滅來着。
烈火仙師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殘忍,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失毫征兆也無,又一道火光由人叢中飛射而出。
然而與尋常的火焰不同,此火青光琉璃,唯有中心位置,才帶着一點金色,看上去充滿了神秘,同時還非常的美麗。
且後發先至,那身長尺許的火鳥伸出利爪,尚未碰觸到少女的衣服,就被這青光琉璃的火焰給擊中。
轟!
巨響聲傳入耳朵,與晴天霹靂相差仿佛,随後兩種不同顔色的火焰就在半空中争鬥起來了。
變起倉促,衆人不由得瞠目結舌,幾乎以爲自己的眼睛看錯,烈火仙師威名遠播,那是出了名的睚眦必報的性格,居然還真有人敢多管閑事麽?
是誰這樣大膽?
始作俑者并不難找出,很快衆人的目光,就落向一二十餘歲的少年。
宋皓倒是神色如常,或者說,他根本也沒有精力,再去在意衆人的目光,此時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烈火仙師的身上。
原本以宋皓的性格,自然是不想去以卵擊石的,但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學姐遇險,他自然不可能裝作沒看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打不過,那也是一定要出手的。
衆人看清楚宋皓的面容,不由得心中歎息,這小子勇氣可嘉,然而出來打抱不平,招惹烈火仙師,卻實在是愚蠢以極,何況根本沒有用途,一金丹後期修士的招數,哪有那麽容易擋住?
對方這是在螳臂擋車,不僅無法幫他向你化險爲夷,相反,還會把自己也卷入危險裏。
沒錯,在衆人看來,宋皓不堪一擊,出手相助周靈,也完全是徒勞地。
然而修仙界的神奇就在于,很多事情并不能用常理揣度,比如說下一刻,衆人就瞪大了眼珠,幾乎以爲自己看錯。
原因無他,兩種火焰一接觸,确實有一個不堪一擊。
然而,節節敗退的,并非宋皓所放出的烈火,而是烈火仙師所施展的招數,剛剛那還氣焰嚣張,不可一世的火鳥,此時卻節節敗退,不停的慘叫。
随後,它甚至連跑都跑不掉,被那青光琉璃的火焰,輕而易舉的包裹,徹底吞噬,化爲了虛無。
整個過程說來繁複,其實不過瞬息的功夫,而在場的修士無不目瞪口呆,以爲自己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