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衫女子飛過來了,對着宋皓盈盈一福,臉上猶自帶着幾分倔強的神色,卻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前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切都是小女子的錯,妾身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
沒聽錯,此女對宋皓以前輩稱呼,她現在還是比較傾向于,這是一位紅塵曆練的元嬰老祖,否則她實在想不通,這位一向喜歡護短的師伯,爲什麽突然脾性大改,不問青紅皂白,便嚴厲訓斥他們這些弟子,而對這位看似普通的修士,各種讨好呢!
“前輩!”宋皓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即便知道修仙界光怪陸離,然而眼前突然發生的這一幕,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強敵像自己低頭認錯,就算心不甘,情不願,可做爲自己來說,這種感覺也相當不錯。
“罷了!”
宋皓并非得理不饒人的修仙者,這種情況,他能怎麽做,當然是擺擺手,表示此事自己不再追究。
“小友真是大人有大量,心胸寬廣。”
那莫大修士的聲音傳入耳朵,一副讨好獻媚加巴結的神色,看得宋皓是暗暗咋舌,對方好歹是金丹期修仙者,一派之主,用得着以這樣的态度面對自己麽,他這究竟是爲何?
百思不得其解是宋皓心情最好的描述……
宋皓一臉懵逼,靈羽宗的修士們就更加無語,不過他們現在已是别無選擇,畢竟連本門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天之驕女的周師姐都低頭認錯,他們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遲疑與矯情呢?
于是一個個排隊上前,對着宋皓低頭認輸。
你還别提,這些家夥,原本一個個在自己面前裝逼,如今卻自己打自己的臉,低頭認錯,那舒服的感覺真的沒話說,遠比将他們滅殺令人心情愉快許多。
就這樣,原本的一場惡戰,被這不可思議的變化,消匿于無形了。
而事情卻并沒有至此,即告一個段落,怎麽說呢……站在宋皓的角度,他是想要離開這是非之處,畢竟他心裏清楚,那幾個小子雖低頭認輸,但其實是口服心不服。
年輕人血氣方剛,比較沖動,如今是有長輩在側,自己若是繼續留在這兒,說不定會多生事端的。
見好就收是宋皓的原則,可他才剛剛出口,就被那位姓莫的修士打斷了:“什麽,告辭,這可不行,道友幹嘛急着走,我與你一見如故,莫某忝爲地主,怎麽可能這樣放你離去,無論如何,要一盡地主之誼……”
宋皓那是相當無語,這是不是也太熱情了一些。
“不了,在下确實有事。”
宋皓可不敢去對方總舵做客,俗話說,人心隔肚皮,你别看他現在熱情無比,萬一這些都是對方精心策劃的詭計,目的便是降低自己的警惕。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必要的防備還是必不可少地……
于是宋皓一再推脫,可那姓莫的修士根本不打算将其放過,甚至表示,宋皓若有什麽要事,盡管吩咐,他們靈羽宗的修士替他去做,上刀山,下油鍋,也不皺一下眉頭來着。
俗話說,盛情難卻,話都說到這一步,宋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推脫。
而以黃衫女子爲首的那幾名年輕修士,心中就更無語了,這何止是在巴結對方,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爲他是本門的大恩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至于麽……
就算對方真是元嬰期老怪物,也用不着這樣無底線的巴結吧!
除了疑惑還是疑惑,但不知不覺的,他們心中的怨恨與不服氣卻漸漸消弭掉了。
這就是潛移默化,雖然他們現在都不明白,掌門師伯爲何那麽看重這家夥,他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但有一點,卻是很明顯的,那就是……這人一定有人所難及的地方,值得掌門真人如此做。
不管如何,連金丹期的掌門尊者,都要小心巴結的存在,哪兒是自己能得罪的?
這麽一想,他們就心平氣和,對宋皓的些許不滿,全都消失掉了,甚至有些慶幸,自己與其交手後能活下來…
于是包括那心高氣傲的黃衫女子,在不知不覺間,對宋皓也敬畏了起來。
不再是口服心不服,而是束手而立,一副晚輩侍候長輩的神色。
“孺子可教!”
那莫姓老者暗暗點頭,更加熱情的邀請宋皓去靈羽宗的總舵做客,而且擺出的目的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說死纏爛打也不爲過,假如說對方這麽做,是有惡意的話,那他表現得,未免也太誇張了。
就不怕弄巧成拙?
難道說,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方其實,并沒有什麽惡意麽?
宋皓不由得心裏開始犯嘀咕。
“宋前輩,不如就去看看如何?”雲仙子的聲音,傳入耳朵。
“一旦進入龍潭虎穴,再想要後悔,可就晚了。”宋皓也有點心動,畢竟好奇心乃是在所難免的,但這個決心可不好下,不論修仙界,還是世俗,都沒有後悔藥一說,故而他的臉上難免露出遲疑難以決斷的神色。
“相信我,對方沒有惡意,本仙子别的不敢說,這點識人指明還是有地。”雲仙子的鼓勵再次傳入耳朵,說成是保證也沒有錯:“而且此行,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好吧!”
話都說到這一步,宋皓還怎麽好拒絕呢?
有道是盛情難卻,何況他自己,也是非常的好奇,于是點了點頭:“前輩一番美意,那宋某卻之不恭,就叨擾了。”
“哈哈,這就對了嘛,老弟難得來到這裏,自然要讓我這做老哥哥的一盡地主之誼。”
對方的稱呼讓宋皓一陣無語,我與你很熟嗎,這就開始稱兄道弟,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雖然不認同對方的稱呼,但也不好開口反駁,隻能是笑笑裝作沒聽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