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真的都挺壞的。
老麥、沈言、富蘭克林和萊斯特四個人互相裝作不認識,把珠寶劫案的後果形容得無比嚴重。結果隻有那個吓壞的電腦專家選擇出國,剩下的人連洛杉矶都沒離開,該幹嘛還幹嘛,最多減少了彼此之間的聯系。
其中還不包括沈言。
有了新世界的各種化學原料,沈言的煉金藥劑學突飛猛進。在無所事事的日子裏,沈言很快發明出第二種煉金藥劑——染色藥劑。可以将皮膚換一種顔色,清楚容易,全化學無公害。别看老美整天鼓吹種族平等,這裏才是歧視最嚴重的地方。全世界沒什麽地方比這裏更靠膚色看人,某些膚色人家甚至不願意看到你的臉。
所以換膚色是最好的僞裝。
羅曼諾夫将自己的皮膚染成拉丁裔的蜜色後出街瘋狂購物,好多人追着問她是不是超模(現在有大長腿了),還楞說是她粉絲;她還染成黑色、梳着髒辮兒去參加黑命貴大遊行;還去偷自己的電影海報,豎中指,說髒話;還穿着包臀黑皮裙逛街,簡直玩兒得不亦樂乎。
沈言也差不多,改了膚色後到處亂竄,頻繁騷擾老麥、富蘭克林和萊瑟特,那幾個人也挺無奈的。
話說萊斯特一向比較牛逼(有技術的人都這樣),說不給誰好臉色看就不給誰好臉色看,誰都拿他沒轍。但對沈言他真的無可奈何,首先沈言說了“你的女神在我手裏,想擺什麽姿勢就擺什麽姿勢”,這特麽已經要把萊斯特氣得斷腸;但真正讓他牽腸挂肚的是第二件事……沈言能治療他的跛足。
萊斯特兩條腿不一樣長——可甭管是因爲小兒麻痹還是被人打斷的,反正沈言的整形藥劑肯定能調整。
有時候沈言會去幫富蘭克林開拖車,至于拉瑪的腦殘計劃沈言是絕對不參與的,員工的業餘活動他管不着。最多警告拉瑪如果他死了,好工作就是别人的了。
還有的時候會去陪老麥去看脫衣舞,可老麥就是不帶他參加B級片制片人們組織的銀亂派對!可把沈言氣壞了。“好萊塢的制片人中真沒人組織什麽銀亂派對!又不是大片場時代……這個真沒有!”
“這個可以有!”
爲這事兒,倆人差點兒鬧到感情破裂。
*****
自從沈言在電話中答應“指點勞拉的射箭技巧”,之後便杳無音訊。一直到月底他才在寡姐的公寓信箱中找到一份燙金樣式、用詞馴雅的手寫請柬——康拉德·羅斯攜勞拉·克勞馥,邀請他和寡姐前往洛杉矶北部雷德郡的羅斯農場小住。
唉,英國人。
“堅忍号”船長康拉德·羅斯與勞拉的父母是好朋友。歐美同樣是人情社會,勞拉能加入這次探險,要多虧了康德拉向詹姆斯·惠特曼的力薦。然後勞拉又拉了自己的同學珊曼莎·西村進來,成爲實習紀錄片制片人……實話實說,這條船上隻有廚師是正經招聘來的,可見大家爲了能吃點兒入口的東西也是拼了。
有一點沈言想岔了,他以爲這次任務會很快結束,事實上是船隻出海的準備工作無比複雜。僅需要準備的各種補給和探險的前期策劃就需要好幾個月時間,“堅忍号”具體出海的日子還沒定下來……或許等他搶完美聯儲,還來得及坐這條船跑路。
沈言覺得英國人矯情,寡姐倒覺得不錯,她很希望體驗一下英式的田園生活,對邀請欣然前往。雖然她這一個月來見識過的光怪陸離,比過去二十年都多。
羅斯農場距離洛杉矶市頗爲遙遠,沈言卡着最高限速開車(寡姐的車,不好飙車),仍舊前後耗費了五六個小時!他心中的不滿可想而知!
到了之後,提前得到電話通知的主人康拉德·羅斯倒是帶着勞拉到農場出口迎接,可是那個态度也真是有些傲慢——不是那種表現出來的腦殘式傲慢,而是那個英國式的、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傲慢。
“他要是再掐蘭花指,我可能就把他當太監了……我就是不明白,一個盜墓的,他到底在牛逼什麽?”沈言“小聲”的對寡姐說,寡姐白了他一眼。身穿老式三件套的羅斯肯定聽見了,他的老臉抽了抽,假笑也有點兒維持不下去。
看到他竟閉嘴不再反駁,沈言失望的咂咂嘴。如果他敢說自己是考古,沈言就敢罵他臭表臉。可惜他竟然可恥的萎了……
不過羅斯雖然不說話,他旁邊還有一個正鬥志旺盛呢!
勞拉·克勞馥——考古史上最大的災難,目前還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從沈言抵達之刻起甚至還沒等他表現出敵意,就不停的用好鬥的眼神上下打量沈言。
從那一刻沈言就明白,又是英國人的“虛僞客套”。狗屁“指點勞拉的射箭技巧”,分明是這個勞拉年輕氣盛,看了他在電視上的表現覺得不服氣找他來比試的!
沈言的臉是不可能送上門讓人去打,就算是勞拉也不行!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給任何人好臉色看,不爽你們咬我啊!
“我是勞拉,勞拉·克勞馥!英國女子射箭預選賽第二名,将代表英國參加北京奧運會!我想知道,作爲弓箭大師,你的弓呢?”勞拉站出來咄咄逼人的說道。
寡姐看出來氣氛不對,她直接挎着沈言胳膊表明了立場。沈言搖着頭笑笑,“哇第二名,好厲害。既然如此,那你幹嘛不繼續呆在溫室裏,瞄準70米外特意擺好連傾斜角度都分毫不差,用着裝滿亂七八糟配件的特制弓,去射那個屁股大的靶子呢?
你知道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的規則你根本不懂,所以你會問我弓在哪兒,因爲你看不到,我的弓在任何地方!”
沈言輕撫手腕上那個翠綠的手環——他沒說謊,那顆種在他動脈上、用鮮血澆灌的“靈魂之箭”一直在跟着他穿越世界,已經與沈言的靈魂密不可分。必要的時候可以是箭,也可以是弓。
“那就展示給我看!”勞拉是倔強的,她絕不會被幾句虛言哄騙,因此指着一個方向說,“那邊就是我平時練習的地方,50米、70米、100米的靶子都有,展示給我看!”
“勞拉,這兩位客人剛剛抵達,他們從洛杉矶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康拉德·羅斯插嘴解釋道。他還需要好萊塢爲他的一些探險買單,所以對于明星能不得罪盡量别得罪。寡姐如今準一線,就差一部票房大爆的商業巨作;沈言也是電視名人。
“沒所謂,”沈言随意的擺擺手,他突然覺得這樣也好,正好趁機爲勞拉的冒險加個保險。沈言指了指旁邊的樹叢問“可以嗎?”
羅斯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過反正不是什麽珍貴樹木,立刻點頭說,“可以”。
沈言走過去,挑韌性十足的灌木枝條和樹枝折了幾根。“走吧”,他一邊說一邊撤掉上面的小枝,然後從袖口拆出堅韌的弓弦将樹枝兩端紮緊,最後接着膝蓋的力量猛的一彎!
一把樹枝捆成的弓就這麽成型!
“這也是弓?”勞拉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當然是弓……能把箭射出去的都是弓!”這時候,幾個人已經能遠遠的望見那邊的三排箭靶,距離大約在兩百米左右。沈言彈彈弓弦,預估了一下弓力,停住了腳步。“借你的箭一用。”
他随手取過勞拉身上背着的箭囊,張弓搭箭,然後隔着兩百米的距離就一箭射了出去!如此距離,自然是吊射。
沈言不等第一箭下墜,第二箭已經搭在弦上。如此連環射擊,箭支如流水不停飛上天空,轉眼便将12支競技箭射空!這時候,遠處第一支箭才剛剛朝着箭靶落下……
“風力、距離、溫濕度你全都不考慮,這怎麽可能……”勞拉驚訝的自語着,但已經沒什麽用,所有人都已瞪大眼睛看着那不可思議的一幕!這裏的人眼神都不錯,有些人身上還帶着望遠鏡,兩百米的距離怎麽都不可能看不清楚!
尤其是孤零零的靶子上隻插着一根箭的時候!
“噔!噗——”第一聲是箭落下時穩穩的插在靶子的圓心上的聲音!下一聲是靶子被射穿的聲音!精靈射箭憑的是感覺,而不是計算。
然後第二支射中第二張靶子的圓心!第三支、第四支……箭支如暴雨般落下,前後三排的靶子紛紛被命中、射穿!
最後12支箭!12個靶子!4X3擺的整整齊齊!
這還是人嗎?懂的射箭的人震驚到失去言語,仿佛在看神迹!不懂的人如寡姐,也知道外星人肯定牛逼,配合着做出雲淡風輕不值一提的樣子……沈言在她面前做過多次這種表情,氣得要死!現在輪到别人生氣。
“你那是比賽,這才是射箭……紳士們,有洗澡的地方嗎?我開車一身的灰塵。”沈言随手将那把樹枝弓丢在一邊,假裝抱怨說。嗯,這把弓留在這裏,等勞拉落難被沖上海島時,她應該能想到用樹枝給自己造一把弓罷……其實别看紮的粗糙,這裏面的學問大了!每根樹枝和灌木的枝條柔韌度都不相同,經過精确的搭配綁在一起……這其實是複合弓來着。
再說魔力微調一下箭支落點應該不算作弊,應該吧……
“啊,抱歉,我的錯。”羅斯總算是回過神來,連忙殷勤的請沈言和寡姐進去洗洗風塵。
隻有勞拉沉默的留在了原地。
*****
等沈言他們走遠,勞拉彎下腰,将那把粗陋無比的樹枝弓撿了起來。她反複的看着,這就是一把再粗陋不過的樹枝。用弓弦捆綁着不至于散開,但哪怕非洲部落土著人用的弓也比這把好上一百倍。
她試着拉開,弓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強勁。
不過等她搭上箭瞄準了松弦……“嗖”的一聲,箭卻不知飛哪裏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