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頭子慫了!本王就知道那老頭子是不行了!慫的厲害!哈哈哈……”
“王爺,可要小心,聖上的耳目還是很多的。”
“怕他個鳥啊!他那麽慫個人,敢對本王如何?哈哈哈……”
“這個……王爺還是小心爲上吧。”
中京福王府上,福王這位趙乾元的大皇子,此時非常的高興,聽聞自己父皇要去查案子,把那個趙炎的死給變成了一樁案子,哈哈哈……這太有意思了。
在福王想來,若是他做了皇帝,出了這等大事,那還用想?肯定要跟吳家翻臉了!
而且,眼下還有一樁趣事,自己之前搞了一個不錯的事兒嘛。
“來來,把那個懸賞再給提高一些,就說加上十名美婢,怎麽樣?”福王心裏非常的高興,想自己之前對那吳不成做了個懸賞的事情,這不正見咱福王有未蔔先知的能耐?
可是,這個事兒吧……
與福王說話的是朝中的老臣孟常偉,更兼是福王老丈人,之前那次東暖閣風暴,讓這位老頭回家了,但也好,幹脆就來福王這裏,給自己的女婿出出主意,不然這個福王……
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這位福王也真的是讓人頭疼,小時候還好一些,大家看着也不過是跳脫活潑一些,可是後來,這孩子就越來的越不聽話。
皇家子弟,大多都要安排一些個老師的,而且往往都會安排一些個知名大儒來做師傅,太傅這類的官職就是幹這個的,如老皇帝那般不識字的,其實很少。可是這位福王也真的是厲害,據說是氣吐血過三位大儒,其中一個是直接死在了教席上。
後來還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想的,竟然打起了聖上妃子的主意……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滿朝文武,大家都知道這個福王是個混世魔王,可是,不管怎麽樣,這位福王也是嫡長子。
嫡長子,這是最重要的,什麽也比不了,必須要由他來繼承大統!
此乃儒家禮法,而且,四十多年前的那場帝國内亂,不就是因爲繼承問題而起嗎?
嫡長子身份繼位,這樣的話,争議最少,最是能避免内亂危局出現。
這也是朝中朝臣的共識……
可是那個懸賞什麽的,也真的是……明明跟你福王沒關系的事情,你管什麽呢?
于是,孟常偉便勸道:“王爺,之前的懸賞已經起到了一個,釣魚上鈎的作用,已經是爲世人稱道了,那現在,已經變成了祿王跟梁王之間的事情,而且聖上也是出面,這樣的話,王爺可以功成身退,不再理他們了,如此才……”
“我退?我退個屁呀!”福王一聽馬上就不高興了,就算眼前的這位是他的老泰山,那也是照罵不誤。
“王爺,此事……”孟常偉還準備再說,可是那福王罵聲不停。“
“滾你個蛋蛋的!本王還差這些玩意?不就是是個婢女嗎?算個屁呀!對了,聽說天下第一美女換人了?那個沈沉魚被吳不成這個小混蛋給擄了去,一定是好生玩弄了一番吧?那新的第一美人,此時在什麽地方?”
福王這一番話,真的是狂态盡顯,讓孟常偉實在不知說什麽才好,這便……
“聽說那個第一美人,眼下正在秦淮河上畫舫中,要來個什麽花魁大會,這個……”
“好!本王也要去看看!”
“王爺,這不可呀,秦淮河畔,江湖人士彙聚,那裏相當的危險……”
“狗屁!有美人就夠了,哈哈哈……”
福王這便打定了主意,想要往秦淮河上一遊。
……
這天氣到了八月,便是來到了最熱的時候,别說是人,便是無家可歸的野狗,也會找個陰涼處,啪叽好似個爛泥樣的攤在地上,然後露出自己的舌頭,看上去頗有些好玩。
“臭狗!”
“賴狗!”
有那不懂事兒的小孩兒,三五成群的看到了,便會往這狗身上扔兩塊石頭,但大多會被人制止。
“傻呀!小心那狗叼了你們的小雞子!”
“啊?那麽吓人?”
“可不是。”
“但我們這裏有的人沒有小雞子呀,她應該不怕的吧?”
“哎呦,你們這幫傻小子,怎麽會這般的孬,讓人家個女孩家打頭陣?”
“不玩了,不玩了……”
梁老漢在此處賣瓜,已經多年了,平時見到這些個小娃娃不勝其擾,但見他們打狗嬉戲,還是會出來教說一番,但小孩子嘛,大多不解其好心。
“咱這瓜呀,吃一口甜掉牙!”
梁老漢不管那些個娃娃了,他們怎麽玩都算了,被狗咬了雞兒,就咬了好了,咱還是賣咱的瓜。
“老仗,這瓜怎麽賣呀?”
打西邊來了一個劍客,隻見這人一身的粗布衣衫,身後背了一把長劍,而且這劍也是粗犷,劍鞘一般,劍柄還被粗布纏着,劍穗隻是一個鐵牌,一眼看上去就是個風塵劍俠的樣子。
可是梁老漢雙眼不揉沙子,賣瓜這麽些年了,什麽人沒見過?
這人年紀輕輕,臉上和和氣氣的,沒半點兒兇相殺氣,估計是個銀樣镴槍頭,于是,咱這瓜可不能便宜賣了,“十文錢一個。”
“哦,那好,給我來一個,能幫我切了嗎?”這位‘劍俠’說話也是和善。
“好,那邊還有個茶寮,小哥可以去那裏吃瓜。”梁老漢手法利落,接了十個大子兒,便刷刷幾刀,将瓜給切好。
天氣好熱,本來吃瓜解暑,可是這瓜要是都熱了,可怎麽辦?
這‘劍俠’吃了兩口便一皺眉,覺得嘴巴好似吃了兩塊新出鍋的年糕那般,也說不好是個什麽滋味兒……算了,涼一會兒吧。
一路走來,全靠兩條腿,還繞了個圈子,避過一些關卡。當初從彭城出來就不容易,若不是有魏如風使了大把的銀子,沒準自己就陷在那裏了。
金陵,還有十裏,自己一定要來,有些事情定要問個明白。
瓜,可涼了一些?
吃了一口,似乎比之前舒服了點兒。
“我說哥幾個,最近的大事可都聽說了沒?”
“那還用講?誰還不知道呀!”
“那你們說,那個梁王世子怎麽就那麽的跋扈,膽子大到敢殺趙家的皇孫,這可是……”
“算個什麽?那梁王更加的跋扈,你沒聽說,梁西梁東隻知吳家不尊聖上嗎?”
茶寮裏有不少趕路之人,其中好多都是帶着刀劍,顯然是江湖人士,大家坐到了一塊兒,那當然是說上幾句,聊上一聊。
這一路上,好多的人都在說這件事,可劍俠卻從來不插嘴,便是被罵的更兇也不在意,他是真的懂了,再怎麽說也沒用,幹脆就不說了,你們講就好了。
于是,這幫江湖人士就開始大談特談,大講特講,甚至後來說到,自己是如何如何親眼所見,梁王世子手段殘忍的殺害了祿王世子趙炎,将其大卸八塊還不夠,之後還有油來炸,炸了還來吃……
噗……一口西瓜就那麽的浪費了,不得不說,到了金陵左近,這事情已經被傳說的面目全非。
哎~
可就在此時,又來了幾個人到這茶寮休息,其中有個中年文士,樣貌堂堂,卓爾不群,就從旁人的恭敬勁兒來看,似乎很是不凡。
至于旁人,旁人……算了。
劍俠隻是觀瞧,繼續吃瓜。
“哇啊!那梁王世子那般的厲害?”
“聽說那小子武功極高,就說殿帥高丘,你們知道吧?”
“怎麽了?他不是死了?”
“是呀!但就是死在了吳不成的手上!”
“啊?!這你也知道?”
“可不!”
越說越是……你還真别說,這回講的還挺準,甚至就連那劍俠都點點頭,多吃了兩口瓜。
那接着就說都這次皇帝是怎麽對付這件事的了,這個……
“要我說趙家完了!真的是慫啊!”
“什麽呀,我覺得,恐怕是聖上仁慈。”
“不是那樣的,當今聖上是個明白人,人家那不是要查案嗎?說明其中有些疑點,沒準……大卸八塊之後沒有炸過呢,也是不一定的。”
大家議論議論,講說講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
“你們這些個吃飽了沒事做的蠢貨!敢妄議朝廷?不要腦袋了嗎?”
這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過于清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