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四皇子的産業,也是他們偷偷幽會的地方,被長輩抓到同男人私會,又失去清白,王芷璇整個人都處在慌亂,慚愧,不知所錯中。
一邊不要命似的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琢磨王譯信爲何來幽會的地方尋自己。
莫非王譯信……後悔了?
還是來此地羞辱她?
王芷璇很不安,以王譯信的性情,按說不會來此地抓自己。
庭院幽靜,幾近黃昏,夕陽西陲,景色多了幾分婉約,朦胧的唯美。
此處别院并不大,布置小巧精緻。
以前此處四皇子留有奴婢,今日他把所有人都帶走了。
因此王譯信才能毫無阻擋的走進别院。
王芷璇出門見空蕩蕩的别院,眼淚差一點又落下來,王譯信一直背對着身子,王芷璇縮了縮身軀,眼睛紅腫,淚水滾個不停,“你……來做什麽?”
王譯信怒氣堆滿了胸膛,萬萬沒想到王芷璇竟然做出婚前媾和的事情來。
“甯可犧牲自己的清白,也不肯走正途,王芷璇,你太下賤,你說過的話,你自己都忘了?你教過殷姨娘,男人太容易得到輕浮的女子便不會珍惜。”
王譯信拳頭攥得緊緊的,“四皇子不是男人?他還會再珍惜你?你難道不知四皇子很重視倫理,上輩子……你不是明白?”
“你同我上輩子?你有什麽資格同我說上輩子?”
王芷璇似發瘋一般沖到王譯信身後,直到此時王譯信還不肯轉過身體來。王譯信的輕蔑。無情。以及失望,讓本就羞愧,喪失尊嚴的王芷璇崩潰,捶打王譯信的後背,“還我爹!你爲什麽不再疼我,護着我?真正疼我的爹在哪?你還我……還我。”
再計謀百出,王芷璇也需要有一個疼自己的父親支持,她深刻的認識到拼爹時代。爹有多重要。
前生沒有王譯信爲她鋪路,她不會風光無限。
今生她計劃屢屢落空,不是因爲她不夠聰明,而是沒有一個至親人幫忙。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王譯信身上,過了許久,王芷璇哭夠了,也打夠了,倦怠的雙臂慢慢環住王譯信的腰,臉頰貼在他平坦的後背上,眼睑毫無生氣的低垂。“爹……爹……我錯了,我錯了。讓我回家,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柔軟,充滿悔過和哀求。
“爹,女兒錯了。”
她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句話,任何鐵石心腸的人都有可能因此感動。
迷茫,痛苦,愧疚的眸子裏隐藏着一絲異樣的光芒,也許能借此打動王譯信。
“您是我爹啊,您怎能不管我,把我丢了?爹,您怎麽狠心把不懂事我的丢了?一切……一切都過去了。”
王芷璇梨花帶淚,痛苦萬分,美人縱使哭泣也是很美,很讓人心疼的。
“爹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您說過不再讓我流淚,讓我一輩子都歡笑,您說過的,您怎能因爲前生的誤會就不管我?我離開您,是被人算計了,并非是抛下您。”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我做得再錯,也是您女兒,我身體留着您的血。”
“您說過,無論我做什麽都會原諒我。因爲您是我爹呐。”
“爹……相信我,七妹妹不對勁,她不對勁,她不是七妹妹。”
王芷璇越抱王譯信越緊,似抓住最後的浮萍,她忏悔,她認錯,她可以做一切,隻希望王譯信能重新接納她,重新幫她……“七妹妹,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搞鬼,我隻是想讓爹承認我,疼惜我。”
“放開!”
“爹……不放,不放。”
王芷璇似小孩撒嬌,任性的貼近王譯信,軟軟的喊道:“我就是放,爹。”
王譯信閉了一下眸子,使勁扯開王芷璇的手臂,向前邁出兩步,拉開同王芷璇的距離,轉身面對王芷璇。
王芷璇的狼狽模樣,他看得一清二楚。
“上輩子在玉蟬和瑤兒的墳墓前,我無數次的幻想,如果能見到狼狽,絕望的你,我得多高興。可是……直到現在,你做了這麽多錯事,恨不得整死我,把瑤兒的名聲毀盡,我見到今日的你,一點都不開心,胸口沉悶,似壓了一塊大石頭。見你在皇子身下承歡,我恨不得扇你一巴掌,打醒你,也恨不得同四皇子拼命。”
“爹……”王芷璇淚水更濃,壓下心中的狂喜,“因爲您是我爹呐。”
王譯信臉色逐漸轉爲俊冷,自嘲的笑道:“瑤兒說得對,我就是天下最大的渣子,不是她的好父親。”
“七妹妹根本不是你女兒!爹,你也有過經曆,難道您就不明白,她不是七妹妹。”
“那你說,瑤兒該是什麽樣?”
王譯信聲音突然太高了幾分,“她該是什麽樣?什麽樣的瑤兒是我女兒?一次次被我推開,還無怨無悔的守着爲人子女的本分?被我偏心所傷,做你的陪襯,婚姻不幸,丈夫被你害死,蔣家被你弄得落寞,依然把你當姐姐看?你設計逼死玉蟬,弄得淳哥兒名聲盡毀,浪迹天涯,我對此不聞不問,她不能有怨氣?得捧着你?認你踐踏?”
“瑤兒同前生不同,在我看來,此時的她才是正常的。我無法把你送到法場,無法眼看着皇上下旨要你的性命,可瑤兒不是我!她對你已經手下留情了。”
王譯信不是沒有懷疑過王芷瑤的改變,比如,奏折上明明沒有寫,可王芷瑤卻能從字裏行間看出雙季稻。
也許……王芷瑤也同他們一樣。
上輩子她能一箭射死王芷璇,這輩子她已經很控制了。
“王芷璇,我今日來此,從不曾想過把你領會家,血脈天性,你再不好,再下作,我也無法親自把你送上法場,這是一個做父親的悲哀。你說你錯了,你告訴我,你錯哪了?你說我無情,那你告訴我,前生我有多在意名聲,你難道不知?你可知道,王家抄家失爵位後,所有人都罵我,不是罵我站錯隊,輔佐錯了皇子,而是罵我……寵妾滅妻,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
“你不知道,你是永安侯夫人,太子殿下最珍視的人,你怎麽會再看我一眼?”
“你欺瞞我一輩子,讓我在世人面前擡不起頭,讓我隻能在瑤兒和玉蟬的墳墓前忏悔,等我醒來,再見到跟混球的王譯信,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自盡!”
“前世可以不提,今生的事,你怎麽說?”
“爹……我……”
“身爲父母,我該原諒你,無論兒女做錯了什麽,都該原諒,可我的心也是肉長得。你冒充我的名兒謀财害命,滅人滿門,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事情暴漏,我會不會被處死?”
王芷璇狡辯道:“不是,不是我。”
王譯信冷笑,“你想讓我把這件事禀告陛下?”
“……不。”
王芷璇四周看了看,懷疑是不是有錦衣衛,隻聽王譯信平靜的說道,“你放心,廠衛都被我打發去别處了。”
所以,王譯信才敢同王芷璇坦誠。
乾元帝的廠衛再多,也不大可能跟着王譯信進門。
“我不好,我是畜生,來啊,你把我抓起來弄到陛下面前邀功啊,王四爺賣女邀功,好大的能耐本事!王芷瑤爬上顧天澤,你怎麽不說她下賤?”
“我今日來……”
王譯信緩緩的說道:“隻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不會死,滅門慘案的幕後主使不是你。”
“什麽?”
“王端瀚已經回了王家,因他揭發謝家有功,皇上賞了他千兩黃金,命他備考。你同他分開後,便不曾回王家,自然不知道。”
王芷璇此時想死,早知道事情會了解,她做什麽非要同四皇子上床?
她不僅失去清白之軀,還失去了尊嚴,失去四皇子的疼惜,簡直……她愚蠢透頂。
“你故意的?故意在此時告訴我這一切。”
“我沒想到你會勾引四皇子保命,王芷璇,你從不曾了解過我。如果你把我還當父親看,就不會不明白我無法親手殺你,哪怕你惡貫滿盈。”王譯信歎息道:“不過這次我得過且過,也是陛下默認的,你該慶幸,隻有你懂得雙季稻的種植。你忘了一句話,官場上沒有對錯,隻有利益。人已經死了,陛下不可能爲了死人放棄雙季稻,陛下又沒有把握讓你吐露實情,所以你如果聰明的話,最好盡快把這件事秘密呈給陛下,如果告訴四皇子……陛下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四皇子。”
“……”
王芷璇忍不住揪着頭發,嘶吼一聲,凄厲的喊聲很是滲人。
“也就是說……我什麽都沒得到,還要失去一切?是嗎?沒有我,他想弄出雙季稻還有三年,三年……你不懂嗎?我是國朝的功臣,陛下不能這麽對我。”
“還望說一件事,永安侯世子已經同謝安心定親了,你該明白,永安候世子是正人君子,他守信,遵守承諾,謝家也不會因此毀了。”
王譯信從懷裏掏出兩張銀票,放在地上,用石塊壓住,“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了,多勸你一句,少用些心思。四皇子……已經變了,你也變了。”
ps雙更求粉紅,其實想寫出一個做父親的掙紮,矛盾,結果不怎麽如意,不過文中的王譯信就是夜想寫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