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甯王因争皇失敗,被軟禁在此處别院渡過了風燭殘年,此處别院略顯不吉利,又因爲年久失修,先帝本打算放棄此處别院,誰知當時的皇後很喜歡别院崖壁上的幾株松柏。
于是,先帝便把此處改名爲耀武山莊,重新修繕了一番賜給皇後做别院。
耀武——隻是爲了彰顯太祖高皇後的戰功。
早些年在先帝征戰天下時,太祖高皇後在爲難關頭亦曾經疆場拼殺過,據說還在危難時救過太祖高皇帝。
後來因爲太祖高皇後離世,乾元帝登基後封閉了耀武山莊,在乾元帝看來沒有人能同自己的生母相提并論。
今日,乾元帝重新開啓耀武山莊,也是有心讓将門閨秀們多學學太祖高皇後。
朝經曆兩代帝王,如今的閨秀越來越文雅,遠沒有太祖高皇後活着時的‘活潑’‘英姿飒爽’,将門閨秀尚且如此,更别說文臣望族之女了。
耀武山莊離着京城有一段距離,地處偏僻,王芷瑤一早就同蔣氏坐上了馬車,大舅母思索了半晌,讓三弟妹随着她們一起去。
三舅母性情活躍,一路上同王芷瑤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從談話中王芷瑤得知了耀武山莊的種種傳說,也知道三舅母最敬佩的女子就是太祖高皇後。
提起太祖高皇後,三舅母眼睛直閃光。
“瑤兒。太祖高皇後才叫女中豪傑呢,你不曉得她曾經到過我娘家住的鎮子上,可惜她去的時候,我還沒出生,無法親眼見到她助夫征戰的英姿。”
“太祖高皇後曉得世上還有三舅母記得自己,一準很高興。”
王芷瑤笑眯眯的說道,“皇上在耀武山莊設宴也有感懷太祖高皇後的心思。”
聽顧天澤說起過,太祖高皇後就是乾元帝的一塊逆鱗,碰者死無葬身之地。
“還要過峽谷麽?”
王芷瑤眼見的車速緩慢了。把腦袋探出馬車外,耀武山莊已經依稀可見了,隻是在排隊等候的馬車前,有一座吊橋忽忽悠悠的在半空來回晃動,吊橋這邊馬車雲集,打扮得極好的閨秀都被吊橋吓得臉色略顯蒼白。
打聽消息的仆從回話道:“皇上有命。去耀武山莊的閨秀必須親自走過吊橋,否則……即刻返回京城。”
蔣氏和三舅母同時擔心的看着王芷瑤,三舅母問道:“瑤兒,你怎樣?”
“我不怕呢。”
王芷瑤笑容同往常一樣開心,過吊橋有什麽可怕的?既然乾元帝敢下這樣的口谕,證明吊橋的安全性很有保證。
畢竟赴宴的閨秀大多是武将功勳之後。乾元帝不會想讓重臣失去子女兒。
不過是,乾元帝試試将門驕女們的膽量而已。
三舅母放心的說道:“好。不怕就好。”
王芷瑤握了握蔣氏的手臂,“娘,我沒事的。”
蔣氏小聲的說道:“如果害怕就悄悄的哼哼小調,這座吊橋也就隻有三十米左右,滿打滿算走上六十步,在中間會搖晃得厲害,握住繩子就過去了。”
“娘走過吊橋?”
“你娘再西北時。經常走一澗峽,同這座修繕過吊橋相比。哪裏才叫真正的空中走廊。”
“三嫂,别吓到瑤兒。”
蔣氏不願意再提起在西北的事情,午夜夢回她會夢見在西北的日子,夢見她放縱肆意的歡笑……她甚至不認識夢中的自己,回憶以前,隻會讓她感覺到悲哀。
王芷瑤垂下眼睑,是不是可以借着過吊橋讓蔣氏重新體會以前的風光?
她不求名聲,也不想在閨秀中間獨占鳌頭,能讓蔣氏開心起來是她的責任。
“娘,如果我走到中間害怕的話,您會沖過來保護我麽?”
“瑤兒……”蔣氏笑道:“你怎麽會害怕呢?”
“怎麽不會,您沒看吊橋前面的閨秀都吓白了臉?現在我還有信心,就怕走到中間的時候……”
“隻要按我說的做,你便沒有危險的,不許你算計我,瑤兒,我告訴你,我不會跑出過去幫你,吊橋你一定得自己走。”
蔣氏太清楚女兒的性情了,再三警告王芷瑤别耍小心眼兒。
三舅母在一旁捂嘴淺笑,這對母女也算有趣了,全都爲對方着想。
王芷瑤下了馬車,等候前面的閨秀通過吊橋,方才離着遠不覺得太危險,走到近前才發現吊橋在空中晃晃悠悠,所用的木闆似年久失修一般泛着淡淡的黴味,最恐怖的一點是吊橋下面是一條看不出深淺的河流,河流某處突然冒出一塊凸起的巨石,一旦跌落碰到,非死即傷。
莫怪閨秀們不敢前行。
鼓足勇氣第一個出發的閨秀哭倒在吊橋中間,她凄厲的哭聲在山谷中回蕩着,鎮得後面的閨秀更不敢走了。
正在王芷瑤站在一旁觀察吊橋時,聽見旁邊有人說話:“王小姐?”
周圍隻有她姓王,擡頭一看,不認識面前站着命婦打扮的女子,“您是?”
看品級應該是某位總兵的夫人,站在這位明豔婦人身邊的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姿容出色,一身藕色一群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材。
“你不認識我,但我卻曉得你。”
命婦也不過十七八歲,梳着飛雲發髻,頭上珠光缭繞,上身穿着牡丹對襟褙子,下穿一條滾邊繡牡丹花瓣的長裙,她本就豔麗,妩媚的氣質顯得越發豔光四射,潋滟妖娆,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她似一惹火的尤物,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
“我姓顧。”
“顧夫人安好。”
王芷瑤屈膝見過面前這位顧夫人,還是想不到在哪裏碰見過她,更不曉得她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
“我父親是長信侯,不知王小姐有沒有印象?”
“……”
長信侯的女兒?顧三少的堂姐?
長信侯和乾元帝同歲,有這麽大的女兒也不稀奇。
顧夫人嘴角一勾,嘲弄的說道:“可是想起來了?前年我嫁給遼東總兵長公子,今日我特意帶小姑子來耀武山莊。”
遼東總兵手中握有兩萬精兵,駐紮在國朝東北部重鎮。其家眷在京城居住。
顧家聯姻對象都很有實權呐,王芷瑤先想到了這一點,随後明白顧夫人爲何來找茬了,不是爲了顧三少而是因爲長信侯最近這一段反常的表現。
“我父親最近幾日仿佛很得意王小姐?”顧夫人面面露好奇之色,“我這人脾氣很直,實在看不出王小姐有何特别之處。”
容貌說不上絕俗的王芷瑤并非長信侯喜歡的那類女子。
王芷瑤淡淡的回道:“我隻在尹掌院的府上見過長信侯一面。同長信侯幾乎不熟,若是顧夫人不信,可去詢問長信侯。”
有本事你去找你爹發脾氣,尋她算是怎麽回事?
當她好欺負?
好不容易長信侯那邊不送禮物了,長信侯的女兒又冒出來,把王芷瑤看作勾引長信侯的狐狸精……王芷瑤就是嫁不出也不會嫁給長信侯。
顧夫人碰了軟釘子。心裏窩火,“婉兒。”
“嫂子。”她身邊的身材火辣的明媚少女問道:“何事?”
“既然王小姐和我父親也有一面之緣。讓她先過吊橋如何?”
“聽嫂子的。”
遼東總兵的妹子向王芷瑤傲然一笑,眼底閃過輕蔑之色,“王小姐,你先請。”
王家竟出些沒骨氣,膽小的人。
顧夫人是長信侯的庶女,可一直被嫡母養在跟前,頗爲得寵。
她嘴甜。孝順,也頗爲得一心想要一個女兒的定國公夫人歡心。其祖母定國公太夫人對他也很疼愛。
在她選夫擇婿時,幾位長輩精心爲她挑選,準備得嫁妝羨煞旁人。
顧夫人一直對此很得意,因爲娘家的權勢,威風,婆家人不敢把她當作尋常庶女看待,進門後,她便管了家,小姑子對她也極爲依賴信任。
最近聽聞父親長信侯又有了‘新花招’,同析産分居的蔣氏糾纏不清……還對王芷瑤另眼相看。
顧夫人倒不是反對父親續弦,蔣氏也好,王芷瑤也罷,她們哪裏配得上顧家高貴的門楣?
“王小姐不會是怕了吧,西甯侯以勇武著稱,雖然你是王家女,可也是蔣侯爺的外孫女啊。”
“多謝,顧夫人。”
王芷瑤淡淡的一笑,邁步走到吊橋旁,回眸道:“既然顧夫人謙讓,我便不客氣了。”
事關西甯侯府的聲譽,王芷瑤懶得再同顧夫人廢話。
蔣氏略有擔心,三舅母握住了蔣氏的手臂,低聲道:“小妞妞沒事的。”
“嗯。”蔣氏對長信侯更多了幾分反感,養出的女兒實在是不怎樣。
在吊橋上哭泣的閨秀被健仆背着走到了對面,如今吊橋上空無一人,因爲有第一個少女的哭聲,閨秀們誰都不願意輕易嘗試,見王芷瑤被顧夫人‘逼着’先走吊橋,她們也都樂得讓王芷瑤先行。
沒人同王芷瑤争。
踏踏踏馬蹄聲響,長信侯一身華服翻身下馬,周圍的命婦,閨秀紛紛對他行禮,世襲侯爵在國朝在超品侯爵之列,他又是顧皇後和定國公長兄,旁人對他自是恭敬着。
他見王芷瑤站在吊橋旁,不覺得有點擔心,又聽說原因後,臉色很是難看。
蔣氏看都沒看他,長信侯曉得蔣氏一定是生氣了。
當着衆人面,他不好過分苛責出嫁的女兒,揚聲道:“本侯恰好也要過吊橋,不如同你一起去耀武山莊。”
“我不想讓外公被人小看。”
王芷瑤疏遠的淺笑,“侯爺的好意我愧不敢當。侯爺對萍水相逢之人都如此善待,想來對顧夫人會更好,她們更需要侯爺照顧。”
說罷,她邁步走上了吊橋。
吊橋輕輕的晃動着,腳下似虛懸一般,如果第一次走,一準會覺得恐懼。
她以前就走過吊橋,并不怎麽害怕。
以前她很喜歡旅行,奇峰險峻的地方她都去過。眼前的吊橋趕不上以前走過的危險。
王芷瑤沉穩如常的走到了吊橋中間,中間地帶晃悠得更厲害,再加上強風的影響,站在吊橋上的人仿佛要跌落一般。
後面的人見王芷瑤停在吊橋中間,心想果然是害怕了,方才見她沉穩的步伐。還以爲她不知道怕呢。
強風吹動王芷瑤穿得長裙,鬓間些許碎發淩亂飛舞,她仿佛停在了半空中,停在山水之間,頗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閨秀們目光炙熱了幾分,消去了幾分對通過吊橋的畏懼。王芷瑤隻以琴音見長,她都能站在吊橋中間。憑什麽自己不行?
三舅母問蔣氏:“小妞妞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欣賞景色。”蔣氏嘴角翹起,得意的說道:“她膽子一向不小,吊橋中間的景色是最美的,越是飄忽,越有成仙之感。”
“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妞妞這點像足了你,換個人隻想着通過吊橋。”三舅母自認自己沒膽子這麽玩兒。
“瑤兒比我強。哪裏都比我強。”
“……小姑子。”
“三嫂,這是我的心裏話。”
蔣氏并不想女兒像她。
長信侯從蔣氏所站的方向收回目光。顧夫人即便得寵,也不敢忽略了生父長信侯,一改方才的傲氣,恭敬的說道:“父親。”
“我回去再同你算賬!”
“父親,我隻是……”
“回去再說。”
長信侯阻止顧夫人的狡辯,此時再鬧出不好的事兒,休想蔣氏再原諒他了。
……
王芷瑤手扶着繩索站在吊橋中間,方才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如果此時她尖叫,哭泣,蔣氏會不會沖過來?
還有顧三少,他呢,會過來保護她?還是嫌棄她?
他應該不會嫌棄自己。
身後傳來腳步聲,王芷瑤回頭看去,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怎麽會?
顧三少?
是他?還是夢?
顧天澤本來就英挺俊朗,此時他一身素雅的服飾,顯得他多了幾分的儒雅。
“你……”王芷瑤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實的,“怎麽會來?”
“皇後娘娘設宴,我怎麽可能不到?”
“你怎麽會走吊橋?”
“你在吊橋上一個勁兒的想我,我聽見了,就到了。”
他說得這番是那麽的理所當然,如果耳根子不紅的話,此番話會更有底氣,略略低下目光,王芷瑤今日打扮不是最好,可再他眼裏,她就是最美的,無人能比。
“後面的人聽不見,我……走吧。”
“皇上是不是也到了?”
“一會到。”
顧天澤同王芷瑤并肩站立在吊橋中間,看了一眼下面的河流,壞笑道:“把手伸過來。”
“她們會看到。”
“笨,裝哭你不會?”
“……才不要。”王芷瑤微微揚起下颚,“你裝哭,我扶着你。”
顧天澤想了想,眼底閃過一絲的異動,“也不是不行,不過皇上問起我怎麽說?”
至于旁人是不是會嘲笑他,從不在他考慮範圍内。
“……就說你恐高?”
“這話皇上不信。”
“那說你被我美色所迷惑,一時腳底下打滑?”
“……”顧天澤含笑上下打量王芷瑤好一會,“美色?”
王芷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顧天澤低笑道:“待會你别怕,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什麽?”
“其實想要拽你一起過吊橋很簡單……左右有很多人看我不順眼,而皇上還沒到,禦前侍衛總有疏忽。”
顧天澤微微太高了手臂,“别怕,小七。”
沒等王芷瑤反應過來。後面山坡上射出了兩支飛箭,顧天澤聽見飛箭的響聲,回身抽劍一氣呵成,當當兩聲,飛箭被擊落……王芷瑤的手腕被一隻大手握住了,“走。”
顧天澤領着王芷瑤向對面奔跑,搖晃的吊橋,伴随着強風,驚叫聲。王芷瑤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吊橋晃動得很厲害,可她卻不怎麽害怕,“你膽子好大。”
“不算什麽大事。”他想做的事情,又有什麽做不到?
“萬一被人抓到了怎麽辦?”
“禦前侍衛尚未布防,這邊的地勢我很熟悉……”顧天澤緊了緊手腕。可惡,吊橋還是太短了,眼見馬上就到了,“不過朝廷上一準會有人倒黴。”
王芷瑤雙腳踏在實地上,“你是爲了我?還是爲了算計誰?”
“都有。”顧天澤倒是很誠實,“最近唧唧歪歪的聲音多了起來。好煩人。”
王芷瑤甩開顧天澤的手,後退一步冷傲的說道:“多謝顧大人相救。”
“……”
顧天澤眼見着她頭也不回的走進耀武山莊。生氣了?不該說實話麽?
“顧大人,顧大人,您沒事?”
護衛耀武山莊的侍衛跑過來,心驚膽戰的問道:“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
“嗯。”
顧天澤闆着臉龐,“加強防衛,一會皇上駕到,不許再出岔子。”
回頭看了一眼吊橋對面的閨秀。顧天澤冷然道:“特殊狀況,特殊對待。命人護送她們過來,用船……吊橋暫時封閉。”
“可是皇上……”
“皇上若是怪罪,你就說是我吩咐的。”
顧天澤衣袖擺動,“去做事。”
“喏。”
侍衛躬身聽命,顧天澤向着方才飛箭射來的方向凝神看了許久,仿佛在沉思刺客到底是誰。
在對面聽說可以渡船通過的閨秀們長出一口氣,總算不用再過吊橋了,同時心底也略有遺憾,她們怎麽就沒有王芷瑤的運氣?
在吊橋中間碰見了顧三少,還被顧三少‘救了’。
能被顧三少救了,王芷瑤是多大的福氣?
萬一以後一步登天……閨秀們可是一直把顧三少當作金龜婿看待,想到了王芷瑤的出身,閨秀們嫉妒的心思淡了許多,王芷瑤是沒有可能做顧三少夫人的,縱使乾元帝不賜婚公主給顧三少,也會選個郡主或是名門勳貴的千金小姐賜婚。
怎麽選都不可能選到王芷瑤身上去。
“她倒是聰明,曉得沒指望,就裝作矜持的推開顧大人,連句感激的話都沒說呢。”
登上渡船的小姐們私底下議論紛紛。
三舅母拽着蔣氏的胳膊,勸道:“不過是幾句酸話罷了,你此時教訓她們,此事會越鬧越大。”
“不行,不能慣着她們!誰也不能說瑤兒不好。”
蔣氏如今隻指望着兒女活着,尤其是對女兒,她更是心存愧疚,甩開嫂子,蔣氏走到說得最兇的閨秀面前,“你說我女兒故作矜持?”
“蔣夫人。”
那位少女行了一禮道:“您誤會了,我隻是……隻是……”
“當時狀況危險,隻顧着逃命,哪有心思想别的?換了你,不得能跑到對面去!”蔣氏憤怒的指責:“你若是想巴結上顧大人盡管使出本事,别踩着我女兒說事兒,你盼着嫁顧大人,别人心裏可不見得看他好,我女兒将來還要嫁人的。”
“危難之時的權宜之計被你說得下作,你的想法太過陰暗,哪還有一點将門虎女的灑脫?整個一個長舌婦。”
“我女兒是被顧大人牽連的,她爲何要給顧大人好臉色看?”
“蔣夫人說得是。”
長信侯在船艙後面高聲應和,“本侯也認爲阿澤要向王七小姐道歉,不是阿澤突然遇險,王七小姐哪會有危險?”
“不勞煩長信侯。”蔣氏疏遠長信侯的好意,對着那名閨秀道:“你想嫁給顧大人,就直說,别以爲旁人都同你一樣的心思!”
渡船此時停靠在岸邊上,蔣氏站在船艙門口,冷然道:“再讓我聽見你們誰議論我女兒攀附顧三少,就如同這個香爐……”
隻聽啪得一聲巨響,鎏金香爐被蔣氏一巴掌拍成了餅子。
所有人都震驚了,蔣氏……力氣太大點,谪仙王四爺是怎麽忍了蔣氏這麽多年?
長信侯目光火熱火熱的,興奮的身體輕顫,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比他以前寵幸女人還要爽快,此時他已經忘記了隐疾,隻記得蔣氏的‘力氣’。
乾元帝到達耀武山莊,聽說顧天澤遇襲的事後,勃然大怒命令廠衛徹查此事,離着老遠都能聽見乾元帝的命令,“查,給朕查清楚,誰看阿澤不順眼。”
身穿飛魚服,腰挂繡春刀的錦衣衛躬身道:“遵旨。”
東廠廠都劉公公心花怒放,這回他可以借着此事,好好的爲難爲難朝上的群臣,讓他們總是說廠衛同顧三少串通勾結,讓他們曉得妄言的代價!
乾元帝上下把顧三少看了要幾遍,問道:“你自己跑就是了,帶個羅嗦作甚?此刻也不是對她?”
“蔣侯爺的外孫女。”顧天澤一本正經的說道:“況且臣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隻爲了這個?”
“您以爲呢?”顧天澤反問。
乾元帝看了他半晌,實在是瞧不出有何貓膩,怅然道:“罷了,你随朕赴宴去。”
如果他強行把王芷瑤塞給顧天澤也不是不行,隻是阿澤不會樂意,對蔣大勇也不好交代,“一會朕讓皇後給她賞賜,壓壓驚。”
“随您。”顧天澤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
乾元帝徹底放下了疑問,看來阿澤鍾情的人不是她,那到底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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