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好吧!”老道士乘博遺憾的搖了搖頭,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楚河這才有空打量四周。
這是一間看起來不大不小的道廟,後面是一間連着一間的道院。
前面則是供着老君像的神壇。
再往遠一點的地方,則是坐落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煉丹爐。
煉丹爐的形狀也是各異。
有的像寶鼎,有的像葫蘆,還有的就像一口大鍋。
一些神情執迷,表情真摯的道人,就都蹲在那一口口的丹爐前,對于從他們身邊錯身而過的楚河,壓根沒有半點注意。
“沒有靜室,也沒有相互間隔的太遠。他們這樣煉丹,難道不怕相互影響,或者丹氣流竄,毀了别人的丹麽?”楚河有那麽一絲好奇。
不過很顯然,這本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世上千奇百怪的法門,亂七八糟的手段太多了,楚河沒興趣一一知道究竟。
他現在就想着快點離開,以免被長孫無忌派來的人堵門。
他落入翠雲峰的動靜可不小,長孫無忌派來的人,即便是不和呂不韋聯系,單單隻是在北邙鬼市中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出了煉丹場,楚河再往前走,正看到一片翠綠的湖水。
湖面安靜無波瀾,湖水清澈倒映着青山。
倒是一處閑逛的好去處。
“一路跟了這麽久,都出來吧!”楚河頭也不回的說道。
南明離火劍已經環繞在了周身,半截時光尺也藏在袖子裏,含而不露。
一共七個道士從各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圍攏着楚河。
其中一個看起來摸樣敦厚老實的道人道:“這位兄弟!你得罪了廟祝,我們幾位也是依令行事,你别怪罪。等會我們動手的時候,盡量都收住一點,表面上把你打的皮開肉綻,血漿四濺,但是不傷及筋骨,更不會壞了你的丹田、靈台,還請兄弟多多見諒!”
旁邊一個長相機靈的卻道:“老四!你是不是傻?以廟祝的修爲,傷的深傷的淺,還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要打就真打,留他一口氣就行了。廟祝心軟,見他命垂一線,肯定又會心生不忍,将他救回來。”
一個瞧着好像不到十歲摸樣的小道士卻納悶道:“既然我們打傷了他,廟祝又還要救他,那我們爲什麽還要打他?”
“啪!”一個厚厚的手中拍在小道士的後腦勺上。
“當然是給廟祝出氣了!這位兄弟既然不肯主動領我們廟祝的情,那就隻能把他打的動不了了,再去領廟祝的情!”一個滿臉絡腮胡,長的五大三粗,渾身都緊繃着肌肉,實在像土匪躲過道士的道人,惡狠狠的說道。
這群人說的熱鬧,頗有将楚河撇在一旁,自己開一場群口相聲的意思。
“哈!拿我出氣?好大的口氣!我楚某一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今日即便是一死,也不會讓爾等這幫鼠輩得逞,看劍!”語氣憤怒而又充滿了悲憤,楚河仿佛通紅着雙眼,一幅拼命的架勢,持着南明離火劍,眼看着就要一劍斬出。
“結陣,七曜玄光陣!”絡腮胡大吼一聲。見楚河要拼命,這七個道人也不得不重視。
七個道人各自站好方位,結成道陣。一陣光圈浮現,借助七曜之力,将七人牢牢護在其中。
正等着楚河的劍擊。
一揚頭,卻瞧見,楚河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握着一把寶鏡,拉開了一個空洞,已經半個身子嵌了進去。
“卑鄙!”
“休走!”
道人們紛紛大怒。
原本聽楚河的語氣,還以爲楚河這是怒火攻心,想要發大招。
沒想到卻隻是虛晃一槍,直接開溜。
楚河當然要走了。
不走難道真的留下來剛正面?
先不說他現在重傷未愈,身體幾近枯竭。
那七個道士修爲雖然有深有淺,最低的卻都已有元嬰初期,最高的便是那個絡腮胡,有元神三、五重的實力。
這七個道士結成陣法一起來攻,就足夠給現在的楚河造成大麻煩。
更何況,打了小的,還有老的。
那邪異莫測的乘博道人,楚河根本看不透,更感覺不到他是否就潛伏在附近。
楚河怎麽敢滞留在此,與這些道人糾纏?
楚河打開昊天寶鏡的速度很快。
而這些道人顯然戰鬥經驗都不是很足夠。
之前結陣用的是防守姿态,如今驟然拆陣,步法一亂,雖然不至于相互沖突,卻也不能那麽快轉移成攻勢,阻止楚河離開。
大半身子站在黑洞裏,楚河笑眯眯的沖着這七個道人擺手。
就在此時,卻壓根沒有看到,身後一隻手直接穿過了空間,抓到了他的後衣領子。
“道友!這麽着急離開?連聲招呼都不打,真的很過分呢!”乘博道人的聲音出現在楚河的耳邊。
他還是這麽飄忽,就像是地上的影子,你很難去注意它,但是它卻一直随行。
楚河想也不想,回身一掌朝後拍去。
啪!
手掌對撞。
楚河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且柔和的力量推着自己,朝着翠綠的湖水砸去。
胸口一股濁氣上湧,兩道黑血順着鼻孔便噴射了出來。
噴出這兩道黑血,楚河反而覺得身體舒坦了許多。
侵泡在翠綠的湖水之中,楚河不但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感覺渾身都有一種酥麻感。
再看四周,卻見湖底長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水屬靈藥。就像一個個發光源,在湖底熠熠生輝,将湖底妝點的瑰麗。
而靈藥叢中,一些被抛棄、廢置的丹爐,也都堆積在湖底。
那些在丹爐中所積累的藥渣還有依附在丹爐壁上的丹氣,都融合在了這湖水之中。
竟然将這偌大的綠水湖變成了一個藥池。
如果楚河真的能了透視整個綠水湖,就應該能發現。
這個湖就像是一個特殊形狀的丹爐,而就在湖底深處,還暗藏着一條火脈。
正不斷的輸送着熱力,蒸騰着整個湖水。
感覺到湖水對自己的好處,楚河反而不着急浮出水面,而是就侵泡在其中,且越潛越深。
此時楚河再愚鈍,也明白,那老道士乘博,是有意将他打入湖中,借用湖水的藥力,幫他洗滌身體,激發身體中暗藏的活力。
道理上似乎與之前老道士的六全丹類似,隻是接受起來卻好接受多了。
“看來倒也是個好道士,隻是有些惡趣味···!”楚河心想。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逝,一想到乘博道人那造型古怪,使用方式更古怪的丹藥,就感覺從背脊處湧起一陣惡寒。
湖水很深,楚河下潛了大約有五十米左右。
行走在已經略顯得有點黑,卻又被各種靈藥光芒照耀的光斑閃爍的湖底,楚河主動的運轉真元,與這湖水中的藥力相互感應,吞吐着龐大的能量,修複身體中的創傷和虧空。
随着水波的推動,在湖中旋轉漂遊,卻在隐約間,突然感覺一直環繞在身邊護持的南明離火劍,不知爲何猛然顫抖了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