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
一個普遍,而又永恒的命題。
無數人追求着長生。
很久以前,人們喜歡把長生定義爲與日月同輝,與天地齊壽。
但是後來,人們卻又發現,日月雖輝煌,卻猶有盡時。天地雖浩瀚,卻也并非恒古不滅。
那麽什麽是長生?
楚河的還站的不夠高,他的目光還局限在眼前的景物、世界、外像之中,連世界的本質他都看不清,更别提宇宙、時空以及複雜的多元時空宇宙,那是仙、金仙甚至大羅金仙及其以上方能涉及到的領域。
對于現在的楚河來說,長生就是,一直存在,一直見證,一直活着。
在存在中追逐更多的東西,見證更多的真相,活着經曆更多的事情。而這個過程,對現在的楚河而言,便是長生。
經曆貪嗔癡,看遍苦與樂,心中不改初衷,心念所至,随大随小。
嗡!
楚河但覺頭腦一片清明,雖然肉身依舊匮乏衰弱,雖然體内流淌的真元依舊斷斷續續,仿佛随時都會斷氣一般。
但是他的元神之中暮氣皆去,沉珂盡消。
雖然原本高大的元神,突然‘消瘦’‘縮水’了許多,乍一看還像是才蛻化成元神的元嬰,但是卻無比的堅定、凝實,甚至比真人本身還要真實,時刻都充斥着一種圓潤感。
牢牢的定住靈台,八風不動。
“雖然還沒有在靈台中徹底化出我的定海神針,但是路已經找到了,隻需要順着繼續往下走,便能得見結果。”楚河終于松了一口氣。
曆盡千辛,甚至都開始玩命了,終于将定海神針尋得。
這趟副本的最初,也是最終目的,他已經達到。
即使是現在就退出副本,也是基本無憾了。
不過他還想繼續走走,跟着玄奘法師,經曆西遊世界,不僅很有意思,而且也是一趟煉心、沉澱之旅。楚河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夠陪同玄奘法師走完這一趟,但是可以肯定,繼續走下去,對他來說一定會大有裨益。
定住了元神,楚河臉上雖然依舊老态龍鍾,眼神卻不再昏聩,而是綻放着光芒。
“悟淨師弟!你既然已經醒了,那可知道,有什麽花,在花開之時,可以讓人得見生死?”楚河對着悟淨問道。
悟淨想了想道:“若說得見生死之花,那必然便是彼岸花。當然它還有很多名字,例如地獄花,曼珠沙華、龍爪花、老鴉蒜、蒜頭草、幽靈花、地獄花、舍子花、山烏毒、平地一聲雷等。”
說起彼岸花,楚河也并不陌生。
這種花既爲尋常植物,也充斥着神話色彩,十分的矛盾。
若說它是靈藥毒草,它雖然不說遍地都是,卻也并不特别罕見。
它雖然有毒性,但是絕不能用來制作所謂的‘長生藥’來蒙住李世民。
帝王雖然癡迷于不死藥,想要與天奪命,再活五百年,打造不朽江山。但是像李世民這樣的皇帝,應該很難被蒙蔽,區區帶有緻幻效果的毒物,怎麽哄得住他?
之前聽蘇克魯提到‘可見生死’,楚河就自己猜到彼岸花,隻是卻又因爲這個原因,自己否定了。
不得不說,悟淨的這個答案,還是讓楚河有些失望的。
不過失望的情緒不過一瞬,卻聽見悟淨又開口了。
“我倒是在書上還看到過一種傳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注定生死。這種花一粒種子埋在地底,會一千年開花,一千年長葉。花和葉子永遠不會相見,就如同因與果,生與死,不能共存。”
“但是長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因爲汲取了那些亡命冤魂的痛苦爲養分,會有一定的可能性,花葉共存,打破生死,破壞因果,颠覆自然。”悟淨卻接着說道。
“打破生死,破壞因果···這麽說它真的可以是長生藥?”楚河詫異道。
悟淨道:“不錯!某種意義上來說,它确實可以是長生藥。當因果的順序被颠倒,當生死同時存在,自然的法則自然也無法再降臨在人的身上。”
說的固然玄乎,按照楚河的理解,這與修行之人盜取前世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通過打破某種平衡,用以欺瞞住自然的輪回法則,讓自己的名号在地府的冥書上注銷掉。
帝王體内充斥着龐大的天子龍氣,任何的修行手段,對天子帝王而言都無用,甚至尋常的靈丹妙藥,也無法作用在帝王身上。
帝王享受着至高的權利,卻又必須和普通人一般,經曆生老病死。
“你說某種意義上,花葉共存的彼岸花,可以是長生藥。這話是什麽意思?”楚河聽出了悟淨話中有話,便追問道。
悟淨道:“彼岸花天生花葉不相見,但是黃泉路上的冤魂,用自己的苦痛催生了葉子。在花葉同在的彼岸花上,會先後長出八片葉子。”
“這八片葉子,其實代表的就是人世間的八種痛苦。”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别離、求不得及五取蘊。花葉相伴的彼岸花确實颠覆了生死,某種意義上塑造了不死。但是這八種苦卻也會逐漸的滲透人的心靈,最後侵占人靈魂的全部,當八苦之毒深入靈魂,再也無法清除之時,人也會在八種苦難的折磨下,永遠不能得到解脫。”
“到那時,生···不如死。而且變成一個瘋狂的怪物,漸漸爲一切世人唾棄。”
從悟淨這裏得到了答案,楚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按理說,長孫無忌與李世民有少年之誼,他的妹妹長孫皇後雖然已亡故,但是曾經也與李世民伉俪情深。
而後二人君臣幾十年,即便有什麽不痛快之處,這長孫無忌卻又怎會這般狠毒,不僅下毒害李世民,且要讓他八苦入魂,永世不得超生。
“或許這就是權利,責任還有欲望吧!”
“對權利的執着,讓長孫無忌放不下現在所擁有的。對家族的責任,讓他必須手握重器,不可一日無權。内心中的欲望,推着他走到了現在這般地步。”
楚河整理好了思路,然後先告辭了玄奘法師師徒四人,悄悄的傳遞訊息約見程咬金。
涉及到的事情太大,而且之前趙郃的事情也證明了,程咬金的國公府,簡直就是個千瘡百孔的篩子,雖然他剛剛清理過一便,但卻并不能保證,真的幹淨了。
所以雖然顯得鬼祟了一些,但是二人還是悄悄找個僻靜之所見面,将其中的因果關系,全都說清楚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