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朱雀大街上,已經有一些來往的行人。隻是許多豪宅大門前的石獅子,已經蒙上了塵土,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晦暗。
長安令李開明的府邸前,兩個小厮懶懶散散的用手裏的抹布擦着大門,時而張嘴打個哈欠,顯得很沒精神。
哒哒哒···!
快馬奔襲而來的聲音,将兩個小厮驚醒。
如今整個長安,有膽子在朱雀大街上縱馬而行的,也隻有他們長安令李府的人。
果然那馬背上飛馳而來的,正是李府的大管家夜大總管。
隻是聽說夜大總管,離府辦事有将近半年了,如今這般急沖沖的回來,莫非出了什麽事?
兩個小厮的小心思,夜無非根本不會在意。
将馬缰交給一個迎上來的小厮後,夜無非大跨步沖進府中,直入後院。
正巧瞧見了正在教李正打拳的楚河。
雖然沒打算教李正修真,但是習武還是可以的。
同時楚河也教了他一些淺顯的蠻巫打磨肉身的法子,畢竟龍氣再蠻橫霸道,也不會排斥肉身本來的血氣力量。
隻是做不到将靈魂融于肉身,這也是條絕路罷了,終歸也隻是打磨力氣,多一些自保能力,不得延壽長生之能。
“李大人!屬下複命而來!這是許大人交由我轉交的手書。”說罷夜無非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楚河。
随着楚河晉升金丹,同時展露一手決勝于千裏之外的才能,夜無非原本隻是将自己擺在合作者位置上的态度,也漸漸發生了轉變。
楚河直接拆開書信,信中充斥着大量的‘污言穢語’,将這些無意義的形容詞排除,剩下來的意思,大緻上便是他已經在神都站穩了腳跟,随時可以配合他行動。
同時也讓楚河什麽時候去神都與他面基一談,老老實實的把前後全部計劃都給交代清楚,他擔心楚河年紀輕輕,毛毛躁躁的辦事不利索。
總而言之,這封信很許導。
至于爲什麽不和許導直接用兒童對講機這種科學與修真結合的産物。
嗯!自從楚河知道,這世上有種神通叫‘天聽’之後,便十分警惕,平時即使和許導用對講機聊天,也絕不說一些關鍵點。
當然許導能夠完成那麽龐大并且腹黑至極的計劃,自然是因爲有楚河在背後支持。
否則即便是許導本身能力過人,忽悠人的本事已經突破天際,想要獨立成事,隻怕也稍微有些力不從心。
“許導那邊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雪老和羅繼雲處如何?”楚河又問道。
夜無非回答道:“我回來之前,先去了一趟邊關,羅繼雲已經在雪老的暗中幫助下,積累了一些軍功,再加上我們的暗中活動,以及他出身千牛衛,必然會受到陛下重用。”
“我不僅要他受到重用,而且必須讓他成爲千牛衛中郎将。此事我再與許大人商讨。你千萬不可多事,行賄賂之舉。”楚河着重說道。
千牛衛負責皇宮守備,是武則天麾下的常規防護力量,也是最後的防線之一。
越是出格的行爲,便越是減分,楚河不會如此不智。
面上有猶豫之色,夜無非遲疑再三,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做這麽多,究竟是想要做什麽?難不成是···?”
楚河早就知道夜無非會問,這不僅僅是夜無非的疑惑,隻怕也是一批跟着楚河混的散修修士,心中或多或少有的疑惑。
畢竟楚河攤子越鋪越開,即使是将許多事情分化給多人去辦,依舊難免露出一些行迹,被手下的衆人,猜測出一些模糊的概念。
“我原本以爲你會問的更早一些。這個問題,我不能完全回答你,不過請你也請你們都放心,我是帶領你們走在一條注定榮耀的道路上,前面一片坦途,并無太多太大的風險。你最擔心的那件事,也不會發生。”楚河說道。
聽了楚河的話,夜無非松了一口氣。
武則天違反常理,以女子之身,登臨帝位,那所需要推行的殺戮和狠辣,則遠超尋常的帝王。對百官乃至天下的監管力度,也是嚴苛到難以想象。
她若不死,這天下便是她的,别人奪不走。
這也是楚河和許導暗中合作,明明已經讓李荀擁有了不錯的開局,卻轉手将他給賣了的根本原因。
與信心、勇氣等任何無關,這是實力上的巨大懸殊,難以彌補。
李荀能短時間内獲得所謂的一點點聲勢,全靠燃燒李唐皇室的餘燼。待到餘燼燃盡,一切坍塌的會更加猛烈、迅速。
正是因爲看的明白,所以才抛棄的格外迅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隻是當做許導晉升的階梯、踏腳石。
“對了!安排在許大人身邊,保護他的人靠譜嗎?”楚河扭頭又問。
夜無非道:“都是太清道門下來的金丹好手,一共有五人。全都藏身在許大人身邊,連許大人本身都不知道。”
楚河聞言便又點了點頭,稍稍放松了一些。
許導出賣了一把李荀,等于又坑了一把李唐皇室,将原本就元氣大傷的李唐皇室,又狠狠的宰了一刀。
何況即使李唐皇室不去尋仇,被許導告發的周興、丘神勣二人的黨羽、親眷,也不會放過許導。
這也不能不防。
“嗨!爲了家國大業,我還真是操碎了心。突然感覺自己好偉大!”楚河腦子裏轉着亂七八糟的念頭,同時更加快了對長安方方面的控制和監管。
勢必要在最後的‘甯靜’結束之前,将長安明裏暗裏都盡數握在手中。
所謂回歸正朔,正朔可不僅隻有李唐皇族,更有大唐國都長安。
沒有了周興的遏制,楚河更加方便展開手腳。至于武則天新委派來的監視者,首先能力上就不如周興。
其次作爲新來者,對于長安的情況一片模糊,楚河隻需要稍稍給他添點亂子,就足夠讓對方忙的團團轉,壓根就沒有心思再來管他。
載初二年七月,彌陀宗法明等撰《大雲經》四卷,說武則天是彌勒佛化身下凡,應作爲天下主人,武則天下令頒行天下。
命兩京諸州各置大雲寺一所,藏《大雲經》,命僧人講解,并明面上将佛教的地位提高在道教之上。等于正式宣告天下,佛教才是正統,而道教則是被打落凡塵,受到更大的排擠。
如此一來,暗中通過太清道門,前來投靠楚河的道門強者,卻越發多了,對于楚河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九月侍禦史傅遊藝率關中百姓九百人上表,請改國号爲周,賜皇帝姓武。于是百官及帝室宗戚、百姓、四夷酋長、沙門、道士共六萬餘人,亦上表請改國号。
于是武則天準奏,上祭天神,正式改唐爲周,改元天授。尊号聖神皇帝,改元天授,但仍以李旦爲皇嗣,賜姓武氏。立武氏七廟于神都,追尊周文王曰:始祖文皇帝。立武承嗣爲魏王,武三思爲梁王,其餘武氏多人爲王。
同年,身在死牢中的丘神勣、周興等人,被推出太乙門斬首,監斬的正是許導。
長壽元年九月,武則天派王孝傑與阿史那忠節率軍出征西北。十月二十五日,王孝傑大破吐善,收複龜茲、疏勒、于阗、碎葉安西四鎮,設安西都護府于龜茲。其中開國大将羅成的後裔羅繼雲,戰功卓絕,勇猛無雙。被武則天封爲‘虎嗔将軍’,官拜四品。
也就在這一年的年尾,武則天的聖旨也到了長安,帶來的是楚河的調令,陪同而來的,還有新的長安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