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非卻直接大咧咧的走過去,坐到了男子的對面。
對耳聾的老頭做了一個吃飯的手勢,老頭點了點頭,便開始下面。
“你那一刀砍的可真夠狠的,差點就真的砍死我了!”夜無非抽出筷子,從懷裏掏出一張白絹,不斷的擦拭着。
“我本來就是要殺你的,隻是碰巧你命比較硬。”男子回答道。
夜無非翻了個白眼道:“好了!閑話少說,這口黑鍋,我幫你們背了,很快我就要逃往東瀛。那麽···我要的東西呢?”
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塊琥珀,昏暗的燈光下,依舊可以看見,琥珀中封印着一個形狀古怪的小蟲。
看到這枚琥珀,夜無非就像是看到了扒光衣服的絕色美女一般,滿眼都是貪婪之色。
面條端了上來,擺在了夜無非的面前。
夜無非繼續看着琥珀,手裏無意識的用筷子在碗底攪拌了幾下,正要下口,卻突然停頓住了。
“三息草,無色無味,更不能算是毒。人吃了之後,隻會有短短不到三息的僵直時間。但是對于高手來說,三息時間,足夠把我剁碎成十七八節···。是你要殺我?還是你···?”夜無非收起琥珀,猛然放開筷子,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子,又看了一眼那個煮面的老頭。
“是我們要殺你!”橫刀直接化光而來,直刺夜無非的心口。
與此同時那煮面的老頭竟然直接伸手,探入滾燙的沸水之中,從沸水中撈出一把閃爍着寒光,絕對能殺人的短刀。
兩人就像兩道如影随形的陰影,同時纏上了夜無非,要将他殺死。
夜無非的身法很快,但是這兩個人竟然也不慢,無論夜無非将速度提升到什麽程度,他們都能死死的咬住不放。
三人在短短十秒鍾左右,就已經交手了數十次。
夜風吹起,夜無非的衣衫被刀氣絞碎,身上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羅織軍的随行步和萬剮刀。沒想到你們竟然是索元禮的人!”夜無非身上的傷口一陣蠕動,但是那傷口處附着有一種極強的毒性,肉芽似的蠱蟲蔓延過去的時候,便被那殘留在傷口的毒氣殺死,根本無法幫助夜無非将傷口愈合。
“天後設銅匦,爲的就是對付李氏皇族,目的與索元禮不是一緻麽?爲什麽你們還要多此一舉,請我來混淆視聽?刻意阻止大理寺查明‘真相’?”夜無非問道。
手持橫刀的男子回答道:“這你都想不明白?你這個盜王難免有些言過其實了。這李家的王爺也就這麽多,要是都讓天後一把火燒光了,我家大人豈還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那老頭卻咳嗽一聲,開口說道:“少廢話,殺了他,然後僞造他逃往東瀛的迹象。這一切就全都理順了,就讓大理寺的那些蠢貨,一路追查到東瀛去吧!”
說罷就又要帶頭朝着夜無非撲上去。
“咳咳!你們殺人滅口,其實我是不反對的。不過,說大理寺都是蠢貨,這我就有點不樂意了。”黑暗中,楚河大步而來,身上那一身大理寺的官服,十分顯眼。
楚河也沒有料到,這件事發展到這裏,竟然還和李氏皇族全然沒有任何的關系。
竟然是索元禮手下的人在搞鬼。
其實仔細想想,雖然有些古怪,但是也并不是不難理解。
現如今李氏皇族數量最爲龐大的團體,并非是李世民的兒子或者孫子。而是李世民的那些庶出兄弟以及他們的後人。
自從李淵被李世民幽禁之後,這位失去了皇位和權利的太上皇,就徹底淪爲了生育工具。
這些李世民的庶出兄弟,在李世民在位的時候,便被壓制的厲害,李世民就像養豬一樣養着他們。
等到李治上台,這些‘叔叔’們則分潤了一些好處,多少也享受到了幾分作爲王爺該有的尊嚴和待遇。
隻是等到二聖臨朝,武則天掌權開始,這些李氏皇族的王爺們,日子就又艱難起來。
其實對于武則天,對于很多人而言,這些從出生起,就基本上沒什麽奔頭的李氏皇族,壓根就不值得多麽重視。
但是他們卻是一塊招牌,是反對武則天的野心家們手中可以刺向她的匕首。
同時也是另一些人晉升的階梯,掌握權力的墊腳石。
現在武則天有意一把火,燒光這些礙眼的李氏皇族,自然也就觸動了這兩方人的利益。
作爲将李氏皇族當成墊腳石,朝着大唐權力中心進發的索元禮而言,自然不希望看到,最後的結果是李氏皇族中有人私盜鳳钗,然後放入了銅匦之中,然後被天後高舉屠刀,殺個幹幹淨淨。
現在膽大包天的來俊臣還沒有崛起,所有以索元禮爲首的‘誣告李氏皇族’一系官員,還隻是将目光盯在那些高祖子嗣身上,還不敢将誣告之火,直接燒到武則天的兒子那裏。
畢竟沒有人會想到,武則天對于權力的欲望,早已遠遠超過了母子親情。
高祖子嗣,死一個少一個。狼群保護羊群,雖然說起來似乎很可笑,但是毫無疑問,也是一種利益驅使的現實。
看到楚河走出來,手持橫刀的男子和那老者同時對望一眼,竟然同時舍了夜無非,一人一刀朝着楚河砍殺而來。
相比起跑了夜無非,楚河毫無疑問,對他們的威脅更大。
如果這個‘蓋子’被揭開,那麽不僅僅是他們,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索元禮,也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事實已經無數次證明,敢正面和天後作對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楚河同樣抽出腰間的橫刀,一刀先朝着那老者迎去。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短兵交接之中,還敢用短刀這種短兵器的,那就足以說明,其下手極其狠辣,并且對于使用短刀很有心得。
出乎楚河意料之外的卻是,夜無非竟然沒有趁機溜走,而是從腰間解下一根鐵索,如同靈蛇一般朝着那手持橫刀,撲向楚河的男子纏去。
當一長一短兩柄刀碰撞之時,楚河對老者的修爲有了個直觀的認識。
“築基六層或者七層!”
“不過如此!”
楚河手中的力道再加強三分,鳳凰不死術淬煉過的肉身,力量極強。每一刀劈下去,都砸的老者手掌生疼,幾乎握不住手裏的短刀。
每當老者想以靈巧詭異的身法靠近,更近距離的貼身血戰,楚河都會及時與對方拉開足夠的距離,不斷的發揮自身的優勢,一把橫刀大開大合,猶如狂風掃落葉一般,逼的對方節節敗退。
另一邊,少了老者的牽制,夜無非獨戰橫刀男,同樣也取得了上風,可見這個盜王雖然以各種詭異之術聞名,手上的硬功夫,也還是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