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李城隍一聲冷哼,再看他時,猶如高居府衙之上,雖然隻有一人,卻已然有威嚴肅穆之感,代表了一種法度,一種格局。
這一聲的冷哼,便已然讓大半的生靈清醒過來,再想想自己之前那如同着魔般的行爲,頓時都冷汗津津。
這少女雖然生的絕色,但是此地在場的生靈,卻是有男有女,加上種族不同,有些初步化妖的精怪,連審美都還沒有更改過來,看這少女未必覺得她好看。
這般情況下,卻全部着魔般的癡迷,着實詭異。
此時楚河也回過神來,全身同樣激起了一身的冷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少女銀鈴般笑着說道:“叔叔好手段!隻是這心不滅,欲難消。叔叔以神力激發廟堂之威嚴,又能喚醒他們幾次?”
說話之間,少女其實已經再度展開了魅惑手段。
一時間方才清醒沒多久的一衆生靈,大多再度陷入癡迷,即便是早有防備,也是防不勝防。
楚河自然也是早有準備,抱元守一。
當少女的聲音傳到耳邊之時,楚河便激發巫咒醒火咒,企圖以巫術抗拒魅惑。
隻可惜,和少女的魅惑相比,楚河那點道行還是太淺,在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面前,區區防備,如同一層薄紙,一戳就破。
就在此時,楚河的眉心一燙,被收入識海深處的一點祝融元神碎片,終于被動的被激發了一絲。就像是野火燎原一般,将楚河腦海中被勾起的諸多幻象,盡數焚燒的一幹二淨。
楚河的眼神再度清明過來。
再看四周,幾乎所有的生靈都匍匐在了少女的腳下,如同朝聖一般的向她朝拜。
極少數未曾被徹底征服的生靈,臉上也滿是猙獰之色,隻怕也抵抗不了太久。
楚河不動聲色,學着那幾個生靈的摸樣,同樣是一臉的難受與扭曲,像是内心深處,自己的兩種念頭,正在做着最猛烈的交鋒。
“放肆!”
李城隍又是一聲大喝。
這一次他的身上已經綻放出了一層層的紅光。
如此神力顯露,顯然是已經開始竭盡全力。雖然修爲上,他或許勝過那少女。但是術業有專攻,少女學自他化自在天的勾魂奪魄之術,确實令人防不勝防。
李城隍顯得很被動,強行以神力将衆多生靈從癡迷中喚醒,頓時令不少生靈精神萎靡,甚至七竅流血。
倘若再有一兩次,便會有不少生靈在交鋒中作爲犧牲品死去。
按道理,若是有生靈死了,李城隍應該高興才是,因爲如此一來,他便赢了賭局。
但是他是城隍,是天庭所承認的一方地祇,如此濫殺無辜,勢必落人口實。
一方城隍每年的俸祿雖然不多,但是依舊惹人眼紅的很,想抓住他的把柄,讓他趁機下台的魑魅魍魉,不要太多。
這就是入了體制内,就必然受到體制約束。不能隻享受權利,而不履行義務。
李城隍第二次喚醒衆多生靈的時機把握的不錯,距離約定的一刻鍾時間,最多還有一兩分鍾。
如若少女第三次施展魅惑之法,總會有幾個意志力堅定的,能夠撐過去。
隻要時間一到,就是李城隍赢了。
所以就這般看來,李城隍也不是單純的拿大、魯莽,他自然也有其計算。
少女此時也清楚李城隍的打算,眉頭微皺,令人見之心疼,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撫,将其煩惱撫平。
手中迅速的掐一個蓮花印,少女突然整個氣質大變。
衆人眼中,一瞬間紅顔凋零,顯露白骨。
這白骨浮于虛無,化爲骨龍翺翔。
此景象漫說是魅惑衆生之心,不吓壞小朋友,就算是有公德心了。
白骨龍形穿梭飛行之餘,卻聽見有輕音妙語道:“龍骨生妙像,紅顔多折損,觀心常自在,欲從念中起。”
一音落下。
滿場皆僵,就連李城隍似乎也在一瞬間着了道,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噗通!噗通!···!
接二連三的便有生靈再次跪倒在少女腳下,那些起初抵抗頑強之輩,這一刻也徹底放棄了抵抗,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唯有楚河,他的腦海中仿佛有一團烈火在滾滾燒着,所有的欲望念頭,都成爲了這團火的燃料,被它焚燒幹淨。
這種情況下,楚河若是聰明些,自然該跪倒在地,學那些磕頭蟲,免得太過搶眼。
隻可惜,楚河這人雖然貌似浪蕩,實則堅毅,這膝蓋就是彎不下去。
嗯!
咦!
接連兩聲,第一聲是少女發出來的,帶着一股更強的魅惑之力直朝着楚河而來,要将他征服。
第二聲卻是已經清醒過來的李城隍,他确實沒有想到,楚河竟然能夠抗住他都沒抗住的魅惑,依舊保持着清醒。
面對兩道探尋的視線,楚河念頭急轉,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面色漲的通紅,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子不語···怪力亂神!”
視線瞬間都松懈下來。
其中李城隍的眼神更加充滿了親切和贊許。
“原來是儒家的書呆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儒家弟子有抗拒超凡之力的能耐。”少女撇了撇嘴,很不服氣道。
李城隍卻笑道:“賢侄女!這一局,卻是我赢了。還請賢侄女莫要賴賬,否則的話,我這就有理由大鬧出手。我想賢侄女應該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吧!”
就在這短短的一番變化之後,一刻鍾的時間已經到了。
因爲楚河的‘不配合’,少女輸掉了賭局。
不僅要将原本的賭注龍珠拿出來,并且還要交出一片龍君的龍鱗。
如果李城隍真的要施展惡咒,有了這兩件物品,成功的可能性将極高。
少女惡狠狠的盯着楚河,咬牙切齒道:“李叔叔放心,侄女雖然身爲女子,卻還是懂的要遵守信義。”
“拿去!”
說罷一揮手,一片金色的龍鱗,連同一枚龍珠同時抛向李城隍。
隻是出手之間,另有暗風突襲,顯然是針對楚河而來。
一瞬間楚河便感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瞬間朝着自己碾壓過來,仿佛有一條猙獰的惡龍,将要把他一口吞下。
這是純粹的蠻力激起的勁風,不算是任何的術法。顯然少女真的是将他當成了儒家弟子,擔心法術對他無用。
“方才還說賢侄女大方,怎麽這會卻又小氣起來了?”李城隍一步擋在了楚河的面前,那像是要碾碎一切的惡風,打在李城隍身上,卻又猶如清風拂面,算不得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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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