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兄,即使由你出面,海棠性命得以保全,可是終究難以被太華仙宮所容,既然萬恣長老已有言在先,海棠姑娘若是能從玄虛峰中出來,她便收做内門弟子,這樣,也就可以和白兄安心在一起了…再說”秦威忽而苦笑一聲,“我這條命被大家救了數次,無以爲報,今日就讓我回報一次吧…”說到最後,秦威言語中的絕決,已然讓在座的諸位長老面容微動。
“秦威,我再問你,你可是一定要去那玄虛冢?”太青子歎了口氣,卻是起身踱步到秦威面前。
“玄虛冢弟子秦威,拜見師尊!”秦威卻是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太青子。
“好吧,行川,帶他們去天樞台,送他們去玄虛峰方向的雲中台吧…”太青子卻是緩緩回過身子,朗聲說道。
“師尊!”
“爲師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是…”
……
玄虛峰中的一座冰窟之中,被封在千年冰壁中的女子忽而呵呵一笑,随即舔了舔略微有些泛青的嘴唇。“又有小家夥觸犯宮規了嗎?讓我瞧上一瞧…”女子本是饒有趣味的自言自語着,忽然一皺黛眉,
“太華仙宮這群小家夥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
川寶滿懷心事的回到無極殿中,卻發現太青子和衆長老早已在等着他。
“他們二人可登上雲中台了?”卻是太青子首先開了口。
“弟子已将秦威和海棠二人送上玄虛冢方向的雲中台,隻是…”川寶面露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師尊,玄虛冢到底是個什麽去處?如果隻是爲了處罰觸犯宮規的弟子,爲何又要對其餘弟子保密呢?”
“好吧,事到如今,既然你已被玉玺選中,自當有權利知道此事,行川,你可知九天玄女?”太青子緩緩說道
“九天玄女?那不是傳說中的仙人嗎?與我太華仙宮有何關系?”川寶一聽,頓時如墜雲霧,不知太青子所說爲何意。
“九天玄女乃是上古傳說中的神祇,相傳曾以珍世兵法授予炎黃二帝,打敗當時最爲強悍的九黎部落,将蚩尤斬殺,後被我道家奉若上仙。”
“師尊這是又要講故事了麽…縱然九天玄女被我們道家視若上仙,可這跟玄虛峰有何關聯”
太青子卻是一掐法決,不急不慢的說道“傳說終歸隻是傳說,衆神不過爲人之妄想,世人總是把一些無法理解之事歸類爲神迹,但是,這些神迹,對于我們某些同族來說,想要實現卻是輕而易舉…天上是否真的有九天玄女我自不知,然而,世間卻真的有一位異人,平生最愛冒用九天玄女之名,利用自己的異能在世人面前制造幻境,肆意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說道這裏,在座的諸位長老都面色一沉,顯然,這些長老似乎都吃過此女子的苦頭。
太青子微微皺眉,仿佛陷入沉思,低聲歎道:“此女跟你一樣,都是曾被青芒直接照射到的人,她不老不滅,已存在千年之久,她曾助越亡吳,擰轉乾坤,傳下奇門遁甲,催天下英才輩出,她助薛仁貴東征,馬踏塞北,劍蕩遼東,于是,九天玄女的傳說便傳揚四海,隻是,與其說是她盜用九天玄女之名,不如說,是她成就了九天玄女,或者說,她,本就是九天玄女…”
川寶面露不敢相信的神色;“師父,此異人如此厲害,恐仙人也不過如此吧…”
“她的厲害之處便是強大的神識,恐怕,此時我們所說的,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吧。”太青子搖頭歎道。
萬恣長老面容微凝,“她是個異數,是我師父落神真人都無法左右的人,行川,我曾與你說起過,我師父的功力已經達到了可以憑一己之力逆天改命的地步,所以才得“落神”稱号,可是,師父他老人家與此女賭鬥,最終卻仍然無法跳出此女子所制造的幻境,永遠地沉浸在自己的識海裏了。”
“賭鬥什麽?”川寶急忙問道
“我們發現此女的時候,她正被另一股異人勢力圍攻,身受重傷,師尊便命我們出手将其救下,可是在我們殺掉了其餘異人的一刹那,卻都紛紛墜入了她所制造的幻境中…”
“什麽幻境?”川寶越聽越是糊塗,連忙催問。萬恣卻是面現紅潤,看來是回想起了什麽,一時間竟然沉默了起來。
太青子微微皺眉,說道;“每個人的幻覺都是不同,面前會出現自己内心最渴望的畫面,這便是她的厲害之處…然而,天命居的落神長老卻是最先從幻覺中遁出,他直言此行是爲了保護九天玄女,因爲她的作爲已經觸犯了十絕令。”
“又是十絕令…”川寶聞言,眉頭一皺。
“然而九天玄女并不領情,提出要和落神比試,二人商定,如果落神這一次還能從幻覺中遁出,那麽九天玄女就會聽從落神所言,暫時居于太華仙宮。”
“所以…此女該不會是…”川寶聞言,大吃一驚。
萬恣苦笑一聲,“她如今就在玄虛冢之中…”
“可是她明明賭赢了啊?”
“至于她爲何會改變主意,這恐怕隻有她自己才會知道了吧…”
……
與此同時,玄虛冢冰窟之中,被封在冰壁中的女子此時卻是一臉的不情願。
“他們又在扯老黃曆…真是大驚小怪…若不是看在落神甯願犧牲自己也要提醒我的份上,這破地方我還真不願意呆…算了,還是看看新來這倆小家夥吧,嗯…一男一女,嘿嘿嘿…”
……
秦威和海棠穿過無極峰和玄虛峰中間的蒼茫白霧之後,眼前卻又是一片迷茫,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楚,唯獨腳下的雲中台還兀自咔哒咔哒的運轉着,提示着二人,她們仍在向着玄虛冢而去。
“海棠,能告訴我,你爲何入那麗競門嗎?”秦威見海棠已不再流淚,便輕輕問道
海棠長歎一口氣,抹掉眼角的淚水,此時四下無人,海棠忽然生出了傾訴的欲望:“我的真名并不叫海棠,我叫竹枝,住在洛陽旁一個不遠的小鎮甸中,有一日,我出門買菜,卻在街上遇見了一位前來趕考的書生,他受了涼,趴在地上蜷縮着,看着好可憐。”說道這裏,海棠頓了頓,似是緩了緩情緒。“我看他可憐,便将他攙回自己家中,替他治好風寒,他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海棠語言一頓,面色竟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神色,俨然已沉浸在新幸福的回憶中,秦威見狀,輕聲問道,“後來呢?”
“再到後來,我便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他答應我上京趕考,取得功名回來娶我,他做到了,我穿好了嫁衣,奔出屋子,遠遠的見到他一襲官衣端坐在馬上,英姿飒爽,隻是…頭卻掉下來了…秦大哥,你知道嗎,你知道看着摯愛之人的頭滾落在自己面前是什麽樣的感覺嗎…”
秦威面容一動:“竟會如此…,殺人兇手着實可惡!那你那時候爲何不報官?”
“報官?呵呵”海棠将眼角處的清淚一抹,“狀元之才,被人在家門口砍了腦袋,事後也沒有人過問,沒有人…這正常嗎!一定是某種勢力所爲!我一個平頭百姓能做什麽…我隻能,抱着他的頭在懷裏,一聲聲的呼喚着他的名字,讓他等等我…”
“嗯?莫非…”秦威漸漸猜到了後面
“對,我投了洛水,本以爲一了百了,誰知道,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便已經在麗競門中了…他們說麗競門是處置天下官吏之所,而我恰好最恨這些人…所以,他們在我身上花了極大的力氣…”說着,海棠竟悄然解開了自己胸前的衣帶。背對秦威将一雙肩膀裸露在了秦威面前。
左肩上被深深的烙上了一個魅字,右肩還有一朵鮮紅欲滴的血色彼岸花紋身。
……
青栩引着三人來到了古色古香的八荒閣前,對着三人問道
“你們想學什麽功法?”
曉曉想起了之前所見的活蠱之毒,見白煜呆若木雞不發一言,便第一個開口,對青栩說道;“師父,有關于用毒的書嗎?”
“毒?”青栩長老面容一冷,“你怎麽會對這類感興趣?要知道内門弟子第一年也隻能修習一門功法,你可要認真考慮清楚。”
“就學習毒術吧…”曉曉想了想,便回答道
“好吧”青栩走到八荒閣面前的一座銅台前,輕輕點了幾下,隻聽見八荒閣内一陣機甲铿锵之聲,随即一卷竹簡便從一側的小洞中滑了出來。
“這卷,《青囊毒經》你拿去看吧”
“謝師父”
曉曉小心翼翼的接過竹簡,随後便收入袖中。
“你呢,小家夥?”青栩長老看向梅落,梅落便用蹩腳的中原話回答道;“刀!我想學刀!”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