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亨對遊戲的計劃表示不理解。
他說:“你去找那蜘蛛大師幹什麽?”
遊戲說:“他實力很強,罪惡值不高,适合當做夥伴。我要強有力的幫手,要很多幫手才行。公會間的PK戰沒有人手可難打。再有錢的頂尖玩家也會被人海戰術堆死。我雖然很厲害,但獨木難支。”
“那是你玩的少!”石大亨憤然。
他想起了那陣玩端遊被土豪血虐的悲慘記憶:“總之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瞎搞。尤其是【王牌獵場】,這個玩法最好少碰。世上有業魔這種隐藏在人群中的怪物,指不定還有什麽咱們惹不起的東西,身體是咱們兩個人的,你别一個人胡來!”
遊戲緩緩道:“如果出現隐藏boss,遊戲地圖上會有提示的。你是不是怕死?”
石大亨:“怕死是人的天*********少見的沒怼回去,它承認:“我也怕死。所以我會比你想象的更謹慎,唯一生命模式很有難度,但我喜歡。我得爲我們的未來着想……”
石大亨怒道:“放屁,祁淩的事你怎麽解釋?你明知道我最害怕她。你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以後你無論說什麽我都反對!”
遊戲置若罔聞,說:“我把人手找齊,就立刻開始賺錢的事,然後把大鴨梨罐頭廠買下來,讓小美給你當貼身秘書。你既然反對,那我就再等等,等工廠破産大家離職再說。”
石大亨:“你的觀點很有建樹,我贊成。”
亨哥成功地說服了小辣雞,他換了身衣服,急匆匆趕去阿盤米線店。
……
阿盤米線店。
盤宜長靠在門框處抽煙,一根又一根。他隻賣兩種米線,一種是普通米線,一種是給特别家夥準備的毒蛛絲。
他冷冷盯着把頭埋在米線中的癫狂女人。
女人眉心似乎隐隐有團黑霧揮之不去,每吃下一口蛛絲,眉心的黑霧就減弱一分。直到整碗下肚,黑霧淡去了七七八八。
黑霧的名字叫“業”。
每個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的業。業是負面情緒的積累,是因果邏輯的抽象表達。它摸不到看不見,但會對人産生難以抵消的影響。
俗話說“面由心生”,指的就是内在業力對外表氣質的影響。
而業積累到了某種最大極限,人就會被業吞噬,變成另一種詭異的邪惡生命,即爲業魔。
盤宜長的劇毒能麻醉大腦,效果作用持續最長有半個月。
癱卧在床,滿腦子是吃的傻子,不會因爲凡塵瑣事積累業力,而原本的業也會随着時間逐漸沖散,直到被中和消失。
盤宜長認爲自己是在做善事。
他隻提供蛛毒給那些眉心業力濃郁地肉眼可見的家夥,一碗蛛毒下肚,說不定就能救下一個會演變成業魔的可憐鬼,也省去了執行師傅和警察們的麻煩。
女人付了賬。
她邊接電話邊往外走:“張老太太,您就放心吧。那學生說沒撞你就沒撞你?哪有嘴皮子一翻就是的道理。您這醫藥費啊,全得他們家負責,而且還得賠償您精神損失。您說有監控錄像證明學生不在場?這有點難辦,不過沒事,我也有的是辦法……”
“怪不得這麽多業,原來是個人渣律師。在床上老實趟一陣吧。”盤宜長輕輕哼了聲,搖頭,收拾碗筷。
上次任務失利的陰霾,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石大亨的恐怖超出他預料,這種恐怖比蜘蛛帶給人的恐怖更甚。
他低聲喃喃:“那種火焰,要麽是科技手段,要麽是業魔才有的能力……如果是業魔就難辦了。”
“爸,明天交書本費。”他的兒子大盤怯生生說。
盤宜長開始掏錢包。“多少錢?”
大盤才說一半:“300QB——”
盤宜長瞪着眼睛。
小盤立刻捂住了他哥哥的嘴巴,急忙解釋:“他口誤了,是,是98QB……啊,不是QB,是點卷……呸呸呸,是人民币!”
“兩個小兔崽子,我看你們是欠揍!”
盤宜長舉起手就要打,他等着兩個兒子倉皇跑到了後廚,才放下手臂。他如果想打,以他的速度輕而易舉,但他不忍心。
僅有的客人靜靜坐在高腳椅上,點了米線,既不動筷子也不喝湯,似笑非笑。
這個西裝革履,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突然開口。
“老闆,你這米線有問題。”
盤宜長頓了下,這碗他可沒加蛛絲,是出自于大師傅之手,最純正的手工米線。他客氣走過來,問道:“是不合口味?我給您調調。”
“口味當然不是問題。我隻是好奇啊,您這麽疼愛你的兩個兒子,怎麽就會铤而走險做傻事呢?”眼鏡男人嘴角上揚。
話中有話!
盤宜長心中凜然,笑容滿面:“您這什麽意思?我是哪裏招待不周?”
眼鏡男人掏出一張名片。
“自我介紹下,鄙人姓叢,叢記者。”
叢記者面帶冷笑:“我調查過你,很多顧客吃了你的東西,結果都患上了厭食症,夜不能寐,隻想再吃上一碗阿盤米線。買賣成瘾類、緻幻類的藥品,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我今天找到你,是因爲我手上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這些東西,足夠讓你坐上十幾年的牢獄了。”
“沒有證據不要亂講話。”盤宜長面色沉俊道:“诽謗也觸犯法律。你能拿出鑒定部門的化驗證明?還是有視頻錄像和錄音?如果都沒有,那請别耽誤我做生意。”
劉虹才從樓上下來:“老盤——”
“回去!”
盤宜長喝道。
劉虹愣了一下,這是多少年來盤宜長第一次和她發脾氣。她感覺到店裏氣氛不對,立刻轉身離開。
叢記者笑容更盛,他有備而來,啧啧道:“有家有室的人還做這種事?你想象一下,兒子沒了父親,妻子丢了丈夫,一個指不定受欺負,一個說不好遭淩辱。你造的什麽孽呢?”
他亮出了殺手锏。
“我這有份聯合簽名,上面是願意在法院公開指證你的受害者。到時候,全奉京的電視台,哦不,整個華國的互聯網,都知道你做的事。我根本用不到化驗報告,光是輿論就能弄死你。看你到時候還能像現在這樣硬氣麽?随随便便寫份新聞稿,你下半輩子就徹底毀了……你拿什麽在這跟我裝模作樣?。”
盤宜長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叢記者輕輕拍着盤宜長的臉頰,道:“正義。”
盤宜長一把推開叢記者的手,“這算狗屁的正義!”
“正義不正義不是你說了算的,是老百姓說了算。我要的不多,五十萬,錢到賬我就立刻收手。”叢記者圖窮匕見,微微一笑。
“真不好意思,盤師傅,我吃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