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僅僅隻是開始。
洶湧的寒氣,由他的掌心源源不斷的注入易水之中,立刻以他的掌心爲起始點,呈扇形向着易水中央,向着北岸方向擴散而去。
滾滾寒氣,就如同一隻隻冰龍,在水下飛舞竄動,急速前沖。
寒氣所過之處,水面立刻凝結成冰。
頃刻間,寒氣就從正在撤歸的艦船之下掠過,水面被封凍,一艘艘的戰船也被困在了冰中,無法再移動。
船雖被凍住,但四周數以萬計的食人屍魚,也随之被封凍,無法再對各艦發動攻擊。
而此時,那一道數萬屍魚組成的浪頭,已洶湧而至,與正在北去的寒氣之流,撞在了一起。
咔咔咔!
冰屑四飛,凝聲大作,那道一人多高的浪頭,瞬間被冰封。
浪頭中,那些兇殘的食人屍魚,也盡數被冰封其中。
寒氣去勢依舊不減,将屍魚封凍,将水面漂浮的活屍封凍,冰凍之勢,如同一條白色的巨大地毯,一路沖向了北岸。
此時的曹彰,還正把屍臂伸入水中放血,忙着給自己放血,猛然擡頭之時,驚愕的看到,眼前的河面,竟然已被統統冰封。
“河面,竟然被冰凍,怎麽可……”
驚恐之言未及出口氣,滾滾的寒氣。已襲至了它身前的水面。
咔嚓嚓!
就在曹彰來不及反應時,它那伸在水面下的屍臂,已連同河水一起,被冰凍起來。
曹彰猛一用力,想要把凍在冰下的屍臂,給拔将出來,但它一用力,卻發現屍臂紋絲不動,竟然拔不出來。
“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屍王之力。竟然破不了區區冰封。”
曹彰是又驚又怒。猛然間一聲大吼,拼盡全力,使出了吃奶的勁,猛一提臂。
咔嚓嚓!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曹彰的屍臂。竟然變得出奇的脆。在它猛然用力之下。竟是斷折,半截手臂,依舊冰封在冰下。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曹彰看着那斷臂處,黑色的肌肉不斷生長,斷掉的手臂在再生之能之下,正在迅速的生長。
它卻依舊震驚萬分。
要知道,它身爲屍王,可是擁有金剛之軀,刀槍不入,無堅可摧。
這樣堅固的身體,連刀卻砍不入,卻被區區冰凍,給輕易的凍掉了半截手臂。
驚愕的曹彰,回過頭去,茫然的望向了左慈。
原本冷絕如冰,不動如山的左慈,此刻蒼老的臉上,也已爬滿了愕然。
“瞬息之間,冰封河面,這種能力,縱然是始祖天屍也沒有,袁方那小子,竟然做到了……”
驚異了片刻,左慈蒼老的臉上,很快又恢複了冷絕。
他冷哼一聲,将拂塵一刷,喝道:“百萬活屍,給我進攻,踏着冰面殺過河去,啊嗚——”
袁方動用能量轉化,冰掌之能,雖然冰封了水面,扼制住了食人屍魚群對水軍的進攻,但河面一冰封,等于是給活屍鋪平了南下的道路。
現在,這百萬活屍甚至都不需要浮水,直接就可以踏着冰面殺往南岸。
“啊嗚——”
“啊嗚——”
屍嘯之聲,沖天而起,擁擠在岸邊的活屍們,在左慈的操縱下,成千上萬的沖上冰面,向着南岸沖來。
南岸邊。
齊軍将士上下,也無不是看得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他們半步武聖的齊天大帝,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冰封河面。
這是何等的神通,幾近于接近神的存在。
岸邊處,半跪于地的袁方,卻已面露疲色,大喝道:“都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給呂蒙他們發信号,讓他們即刻棄船,徒步撤上岸來。”
河面冰封,船被凝固,活屍大軍很快就會踏冰而來,這是袁方動手之前就已經想到的,他必須要讓自己的水軍,在活屍逼近之前,安全的撤上岸。
聖旨一下,岸上令旗再度搖動于風。
旗艦之上,正驚于這易水冰封奇景的呂蒙,見到信号旗令時,才猛然間省悟過來。
“快,全軍下船,即刻徒步給我撤入南岸。”
呂蒙大叫着下令,第一個從船上跳上冰面,也顧不得滑,連滾帶奔的向岸邊跑去。
幾百艘船上,近三萬多的水軍将士,也紛紛的跳下船,蜂擁的向岸邊沖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密密麻麻的活屍狂潮,已是踏着冰封的河面,向它們狂沖而至。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終于,驚慌失措的水軍将士們,成功的逃上了河岸。
但就在最後一波士卒,逃上岸時,後面緊跟的活屍狂潮,已洶湧而至,離岸邊隻餘不到一百餘步。
隻差片刻,成千上萬的活屍,就将沖上河岸。
南岸的一線,雖然布列了近五萬的步騎,但這些步騎之目的,是爲了掩護水軍作戰,并非爲了跟活屍大軍正面交鋒。
今水師潰敗,步軍軍心受挫,百萬活屍就這麽如履平地的殺将過來,如何能抵擋?
“陛下,活屍來勢太快,我軍隻怕抵擋不住,速速退還易長城。”郭嘉縱馬上前,大叫着提醒。
袁方巍然不動,隻擡起頭,以蔑視的目光,掃了迎面而來的活屍一眼。
“想過河,休想!”
念頭一生,右掌冰掌猛然一收,熊熊火焰從掌心處狂燃而起。
火掌現!
哧哧……
原本冰寒至極的河冰,在火掌炙熱溫暖的燒灼下。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的融化。
以袁方的火掌爲中心,烈焰向北,如燎原之火傳導出,直抵北岸。
瓦解,冰銷,融化。
原本被冰所覆蓋的河面,轉眼已統統瓦解,分崩離析。
“啊嗚——”
“啊嗚——”
那些在冰面上瘋狂奔跑,眼看着就要撲上南岸的活屍們。冰面一銷。統統都嚎叫着墜落入了河水之中。
成千上萬的活屍,數量之多,幾乎将易水堵塞。
然活屍一旦入水,水流的沖擊。立刻遲滞了活屍浮遊的速度。甚至許多活屍措不及防。被水流肆意沖去。
“籲……”
袁方長吐了一口氣,額頭已是汗如雨下,呼吸急促。臉色蒼白虛弱。
火掌和冰掌,兩大生化之能,對能量的消耗何其之大。
袁方以往動用此二能,最多也就是對付一兩個近身的敵人,何曾象今天這樣,冰封河面,又火燒冰凍。
這一冰一火的,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體能,縱然是半步武聖之軀,也吃不消。
所幸的是,袁方總算是救下了幾萬水軍,阻擋了活屍沖上岸來。
“傳令……傳令下去,弓弩手任意射殺,給朕把河中的活屍,統統殺光。”袁方有氣無力的下令道。
“是……是!”
郭嘉這才從冰面銷融的奇景中,反應了過來,一面傳達袁方旨意,一面招呼左右,将袁方扶上了馬。
嗖嗖嗖!
上萬張強弓硬弩齊開,如雨的利箭,騰空而起,鋪天蓋地的向着水中的活屍襲來。
雖然失去了水軍戰艦這第一道防線,但齊軍占有陸上優勢,亦足以對水中的活屍們,發動緻命的打擊。
随着如雨的箭矢襲落,一百名,一千名,一萬名……
數不清的活屍被射中頭顱,黑血将整條易水都染成了墨色,成千上萬被射殺的活屍,被黑水沖往了下遊。
“袁方……袁方……”
南岸處,左慈看着這冰銷瓦解,活屍大軍紛紛墜落,被齊軍肆意射殺的情景,臉色已是陰沉如鐵。
“袁方”這個名字,在他的眼裏,似乎又得到了重新的定位。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師弟怎麽會死在袁方的手裏。
絕不是因爲于吉愚蠢。
而是因爲袁方太過狡猾,而且更加強大。
連冰封河面,火燒冰銷這種神通,都能使得出來,袁方的強大,已經是超過了左慈的想象。
“護教,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曹彰苦着一張屍臉問道。
“哼,就讓袁方和他的那班愚蠢子民,再多活幾個月,讓我們的活屍,暫且撤退。”
屍嘯聲連連響起,上百萬的活屍,終于停止了向易水中蜂擁,開始向北退去。
百萬活屍的渡河之戰,終于被袁方以一己之力挫敗。
“活屍退了,活屍退了!”
“我們勝了,易水守住了啊。”
沿岸布列的齊軍将士們,從原有的步軍,到撤上岸來的水卒們,無不歡欣鼓舞,激動的興奮大叫。
“走,扶朕回易京,今日一戰後,咱們至少能睡幾個月的安穩覺了。”
袁方撥轉赤兔,在左右的相扶下,往易京而去。
今日他向太平道展露了這一手,敵方必然深以忌憚,再不敢輕易渡易水。
袁方估摸着,太平道必會沉寂幾月,一直等到天氣進入深冬,易水全面結冰之後,才敢過河。
數百裏的易水結冰,處處可如履平地,縱使袁方有火掌的生化之能,最多也就隻能融化數裏的冰面而已,一旦易水全面封凍,根本無法阻止活屍過河。
不過,袁方至少争取到了幾個月的喘息時間,足夠他做充分的準備了。
心懷着幾分輕松,袁方回到了行宮之中。
方一進府,張春華和她剛剛相認的姐姐張秋娘,姐妹二人眼見袁方身形虛弱,神色皆是一變,幾步便忙迎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