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的嘴角斜揚,揚起一抹興奮的會意微笑。?。。
“喝!”
雙拳猛然回收,憋足了血氣的右拳,斜向打出。
雄渾的血氣,如層層疊浪一般,洶湧撞出,隔着五步的虛空,狠狠的擊打在了殿住之上。
咔嚓嚓!
環腰多粗的柱子,在這血氣狂擊之下,竟然從中斷裂,被一擊轟斷。
伴随着轟隆隆的巨響,斷折的柱子轟然倒地,失去了部分支撐的大殿,劇烈的搖晃,殿頂的瓦片亂墜,積覆的塵霧盡皆撲落。
“妙啊,血氣外放,虛空發力,原來這就是半步武聖的境界。”
袁方放聲狂笑,望着那斷折的柱子,還有那粉碎的大門,已知自己的實力,已是穩穩的踏上了半步武聖的境界。
半步武聖之下,包括易髓、練髒在内的境界,無論力量有多強,那都必須要借助于武器,實打實的對敵發力,才能擊殺敵人。
而半步武聖的境界,卻已突破了“實”的界限,進入到了“虛”的境界。
血氣外放,虛空發力,相隔五步之外殺敵,這般武道,簡直是質的突破。 而虛空發力,僅僅依靠虛質的血氣,就能轟碎粗如人腰的柱子。這血氣的力量何其之大,才能夠達到這般地步。
燃燒出如此強大的血氣。袁方的肉身。又得強悍到何等匪夷所思的地步。
先前之時,袁方隻是依靠生化之能,或者是暴走,強行拔升武道到半武武聖,甚至是武聖的力量級别。
但那種提升,僅僅隻是力量上的“僞提升”而已。提升的隻是出招的力量。而非攻擊方式。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半步武聖實力的可怕。
那已不是力量上的改變,而是攻擊方式的改變。這就形如熱武器,與冷兵器之間,質的飛躍。
“半步武聖能把血氣外放五步,武聖的**應該更爲強橫,必然能把血氣外放更遠,隻是不知除了血氣外放,這半步武聖的肉身,還有沒有别的什麽神奇之處……”
“怎麽了,怎麽了。”
“有刺客。護駕。”
大殿之外,許褚等禦林義從,眼見大門崩毀,大殿又地動山搖,還以爲袁方有事,急是一窩蜂的闖了進來。 “爾等不必大驚小怪,朕獨自練武,打壞了點東西而已。”
袁方并沒有向臣下們明言,自己已突破至了半步武聖的境界,因爲他猜測太平道在城中,甚至是軍中都埋伏有耳目眼線,所以袁方要保留實力,等到必要的時候,才能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他雖未明言,但當許褚看到那根斷折的柱子時,心中卻暗暗咋舌,暗忖:“這麽一根腰粗的柱子,就算是易髓的武道,想要轟斷也不容易,陛下卻似徒手就給打斷,莫非陛下的實力,又有精進不成?”
……
三天之後。
這三天的時間裏,袁方都在閉關修習,以熟練的掌握血氣外放,一面又摸索着自己這半步武聖之軀,還有什麽别的神妙之處。
而這三天的時間裏,留鎮洛陽的諸葛亮,已發民夫,将十餘萬支銅箭,以及可以武裝萬餘士兵的兵器裝備,運往了薊長城前線。
這些裝備的到來,多少緩解了齊軍面對磁石時的不利局面。
但長城以北的局勢,卻依舊不樂觀,甚至在越來越惡化。
……
是夜。
星月暗淡,薄雲微卷,明天看來将是一個陰天。
袁方站在城牆上,仰望着夜空,眼眸之中閃爍着思緒之色。
夜色下的薊城,就像是一面光滑的鏡子,倒映着滿天的星光,而那點點的星光,卻是一堆堆的篝火。
香氣彌漫中,一鍋鍋的肉湯已經煮熟,圍坐在火堆旁的大齊将卒們,正流着口水準備享受一頓難得的肉餐。
回望城外,原本密集于城下的活屍,不知何時,已經退入了黑暗之中。
深深的夜色中,隻聽依稀聽到,此起彼伏的鬼哭屍嚎。
夜風撲面而來,袁方感覺到了一絲近秋的寒氣,他轉身回到了城樓之中。
寬闊的城樓大廳中,左右兩邊點着八支巨大的火炬,映的内中溫暖明亮。
大廳中央的巨大案幾上,兩翼各支着一根粗如兒臂的燭火,閃動的紅光映照着旁邊所懸河北三州地圖。
袁方深邃的目光,重新投在了那地圖上。
漁陽、上谷、右北平、遼西……一個個的郡國,都已經标上了黑色的十字标記,意味着已經被活屍占據。
而根據海上而來的最新情報,屍毒已經将遼東四郡淪陷,高句麗等胡邦,業已被屍毒襲卷,除了已經聚集在城下的近兩百萬活屍之外,還有一百多萬活屍,正在向這裏進發。
形勢,不容樂觀。
廳門被推開,一股夜風趁機鑽入大廳,攪得火把閃爍舞動。
“月英,還沒休息嗎。”袁方也不回頭,光憑腳步聲就聽得出來者是誰。
自從沖上了半步武聖境界後,他的感知能力就提到極大的提升,甚至是一根針落地,都無法逃過他的耳朵。
身後的黃月英苦笑了一聲,歎道:“我也想睡,可惜我墨門無間者傳來的緊急情報,讓我根本睡不下,不得不來見陛下。”
無間者的緊急情報……
袁方的眼眸微微一動,似乎是猜到了什麽。
他卻也不急,隻慢慢的轉身坐了下來,順手從爐上自斟了兩杯溫酒,一杯給自己,一杯遞給了黃月英。
“多謝陛下。”
一杯酒飲下,袁方淡淡道:“如果朕沒有猜錯,太平道應該是打算對薊長城發動總攻了吧。”
放下酒樽,黃月英一臉的奇色,卻歎道:“陛下果然是料事如神,不錯,無者間已經發來情報,受重創的于吉勃然大怒,已準備于明明發動兩百萬活屍,對薊城發動全力一擊。”
說着,黃月英便将那書有情報的羊皮紙奉上,内中的情報雖隻區區數行,袁方粗粗掃了一眼,卻已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
太平道,終于要動真格的。
擁有磁屍、火雷屍,還有屍鹫制空優勢,數不清的屍将屍士,甚至是屍王和屍皇,還有兩百多萬不怕死的屍兵……
明天一戰,必将是袁方生平最艱難的一戰。
“我們的銅制武器,還沒有大量武裝将士,再加上太平道還有火雷屍這樣的利器,如果于吉用火雷屍炸城,以薊長城的厚度,決計是擋不住的,陛下,是不是該考慮棄城,退守易長城了。”
“還不能退。”袁方斷然否定,“南面還有近十萬百姓,還沒有撤往易長城,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死守這裏,爲他們争取撤退時間。”…
“至于那火雷屍。”頓了一頓,袁方又道:“于吉明明有火雷屍,卻遲遲不炸城,我料那火雷屍極難制造,上次于吉爲了殺朕,消耗了不少,他手裏所剩無多,所以他不舍得輕易使用。”
黃月英沉默了片刻,輕歎一口氣,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月英就陪陛下誓死一戰便是。”
袁方面露一絲欣慰,目光轉向地圖,思想在曠野上飛奔着,沉靜的眼眸中,閃爍着決毅的目光。
爐中炭火噼啪作響,熏熏的酒氣四下彌漫。
“生死存亡,就在明天這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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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長城之上。
陰風呼嘯,塵草翻飛。
袁方屹立于城頭,目光如刃,冷冷的注視着正北方。
那一面“齊”字的大旗,一如從前,仍在傲然的飛揚。
左右的長城之上,十萬齊軍将士,已肅然列陣。
兵馬雖有十餘萬,聲勢不可謂不浩大,但與城外兩百多萬活屍相比,卻顯得有些單薄。
遠望瞳打開,一條粗長的黑線從北面地平線下升起,黑線之上,絲絲縷縷的血腥黑氣,雲騰霧罩。
黑線徐徐逼近,不多時間,袁方和他的将士們,便看得清清楚楚。
那裏一道橫亘數十裏的活屍狂潮,密密麻麻的活屍,你推我擠的前進,鋪天蓋地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
仿佛,海水倒灌入了陸地,無盡的汪洋正襲卷而來。
活屍的中央處,那一面“太平天國”的大旗,正耀武揚威的飄揚。
排在最内層的,乃是太平道核心弟子,外層則是百餘磁屍,再往外,則是大大小小的屍将屍士。
而在那屍陣的最中央,那面太平天國大旗之下,則是于吉那傲然的身軀。
他的半邊身軀,已被袁方的狙擊瞳所毀,毀損的半邊,竟然接上了活屍之軀。
半人半屍!
太平道的護教,竟已變成半人半屍的怪物。
“半人半屍麽,于吉,你可真是陰魂不散……”長城之上,看到于吉這副鬼樣的袁方,劍眉微凝。
而在幾百步外,高踞屍馬上,環視着自己麾下這兩百萬活屍大軍,于吉半人半屍的醜臉上,卻是一臉傲然得意。
遠望着長城上,那區區十萬人的齊軍,于吉嘴角掠起了冷笑,口中恨恨道:“袁賊,老夫沒功夫再陪你玩了,今天我就輾平你的長城,一舉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