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出瞬間,袁熙和袁紹二屍,欲待相救之下,卻驚怖的發現,袁方那一戟,竟然已快到連它們根本不及出招相救的地步。
雷霆般的瞬息間,根本沒有猶豫,手中的畫戟,依舊去勢不減,毫無退縮的向着袁尚刺去。
咔嚓嚓!
如電的戟鋒,摧破了袁尚的頭骨,将一顆諾大的屍頭,轟成了粉碎。
“尚兒~~”
尖叫聲中,袁紹和袁熙二屍,驚怒萬分,急是揮刃而出。
袁方卻一聲冷笑,拔出方天畫戟回擊,輕松的将二屍襲來的白骨刀震開,更将它們震得滿口噴血。
“它竟然兩招之間,連殺幹兒和尚兒,它竟然還知道我們活屍的弱點,怎麽可能,血肉之軀,怎能強到這般地步?”
袁紹變色,袁熙駭然,那錯愕的表情,直如見了鬼一般。
“你們這些地獄的邪物,今天叫你們統統都死!”
袁方厲嘯一聲,鬥志大作,方天畫戟挾着武聖之力,再攻向袁熙和袁紹二屍。 被洞穿頭的袁熙,已是腦前黑血如泉湧,屍目瞪到鬥大,臉色猙獰驚怖之極。
“你——你——你——”
連從牙縫中擠出三個“你”後,袁熙身軀一抽,旋即栽倒于馬下。
高幹授首,高幹被誅。袁熙也被殺,加上先前袁方誅殺的袁譚,複活的袁家父子,竟已被袁方殺得隻餘下袁紹一人。
袁紹,崩潰了。
再戰下去,必死無疑!
膽碎的袁紹,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報仇。更不敢再猶豫,戰意轟然瓦解,撥縱屍馬就欲逃跑。
“袁紹,你還能往哪裏逃。”
憤怒的袁方。已不留半分餘地。易髓之境,武聖之力,盡數施展。
身裹血霧的袁方,如電射至,竟如那地獄中索命的死神,震天的狂嘯聲中,手中的方天畫戟。挾裹着毀滅一切的力量,向着袁紹狂襲而至。
戟鋒未至,袁方那死神般的可怖威勢,已驚碎了袁紹之膽。
本能,不及逃走的袁紹。幾乎是憑着本能,急舉起碎裂的白骨刀。傾盡全力去抵擋。 吭~~
震天的轟鳴聲中。無窮的巨力,灌入袁紹的屍身,瞬間震得它白骨刀碎裂,尚未再生完成的屍臂,轟然瓦解,碎成了無數的屍塊,随着黑血四面飛濺。
“這小畜牲,竟然瞬間把武道,從易髓提升至了武聖,這怎麽可能,古往今來,縱使霸王項羽,軍神白起也做不到啊……”
交手瞬間,袁紹身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一張屍臉已扭曲之極。
就在袁紹還不及品嘗驚怖時,袁方已撥馬折返而回,滴着黑血的方天畫戟,挾裹着狂瀾怒濤之力,再攻向袁紹。
斷臂的袁紹,再生之力已不及修複斷臂,這一刻,根本就無從反抗。
流火四淺,層層疊疊的血色戟影,四面八方的卷向了袁紹。
灼烈的刃風四起,将方圓三四丈之地,都掃得狂塵四起,溝痕遍地。
血色的戰團中,袁紹周身黑色飛濺,它已殘的屍軀,不斷的被袁方戰戟刺破,一戟接一戟,竟将它千刀萬剮,将它身上的屍骨屍肉,無情的削下。
一輪狂削,袁紹已被削得遍體鱗傷,雙臂和手腳,盡皆被削斷,腹部也被破開,黑色的腸子大股大股的淌出,整具屍身被開膛破肚,幾乎如被解剖了一般。
“邪惡之物,給朕滾下馬吧!”
天地間,爆發出一聲雷鳴般的厲嘯,袁方最強的一戟,當空斬至。
咔嚓嚓!
一聲巨響。
泰山壓頂般的一擊,轟然撞向了袁紹。
那前所未有的狂力撞擊之下,袁紹整具屍軀,被攔腰斬爲了兩截,飛落了出去,跌落在血泥之中。
而袁紹胯下那匹己馬,諾大的身軀,竟然也被袁方一戟斬成兩截,方天畫戟順勢再一狂絞,屍馬連頭帶屍軀,便被絞成了碎片。
跌落于地的袁紹,雖慘不忍睹,口噴黑血,但那被袁方削斷的屍臂,竟然已經開始重新生長起來。
狂力一收,袁方瞬息間,已恢複了易髓之境。
以他剛才的武聖之力,要擊破袁紹的頭顱,簡直易如反掌,但袁方卻沒有直接殺死袁紹。
因爲,這場屍瘟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他預先的估計,他要從袁紹的腦海中,獲取更多關于這場屍瘟背後的陰謀情報。
“讀心瞳,給我開啓吧。”
方天畫戟一收,袁方瞬間開啓了讀心瞳,目光直射向袁紹那猙獰驚憤的黃眼,意圖侵入到袁紹的思想,獲取它所知道的一切秘密。
豈料,袁方的思想,剛剛撞破袁紹思想的大門後,蓦然間,卻又撞上了另外一道鋼鐵大門。
那一道大門,堅固黑暗,牢不可破,袁方強大的思維波,瞬息間連沖了十幾次,竟然是無法沖破那道鋼鐵之門。
“竟然有一個極厲害的人,在袁紹的思想中,設下了一道禁制,叫我無法窺視!”
袁方心中又是一個意外,眼見沖不破那思想的禁制,隻得收了讀心瞳,從袁紹的大腦中,抽身而出。
而此刻,半截的袁紹,正躺在泥地上,歇厮底裏,滿口噴着唾沫大罵着袁方,宣洩憤恨。
身處絕境,面臨再次死亡的它,依舊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氣勢,仿佛天下的一切。都得圍着他轉。
一聲不屑的冷笑。
“袁紹,你父子五人好容易複活,想找朕報仇,可曾想過,今日悉數又要死在朕的手中!”
袁方盯着袁紹,鷹目之中,迸射着諷意。
耳聽袁方如此諷刺。袁紹不禁勃然大怒,血口大罵:“袁方,你這個小畜生,當年你弑殺父兄。大逆不道。将一切人倫大道都颠倒,今日你再殺我們,便是将那禽獸之舉,做了兩次,你必自食惡果,遺臭萬年,遭天下人唾棄!”
“呵呵——”
聽着袁紹的話。袁方非但不怒,反而大笑。
放聲狂笑,藐絕天下的狂笑。
“什麽狗屁人倫大道,當年你袁家父子,不把朕當親人。那樣對朕,朕憤起反抗。乃是天經地義!”
“你昏庸無道,縱容豪強魚肉百姓,在河北橫征暴斂。害得民不聊生,河北百姓棄你,亦是天經地義!”
“你聽信小人讒言,縱容你的兒子陷害忠義之臣,河北衆豪傑背叛于你,皆投奔于朕,更是天經地義!”
一番聲色俱厲,義正嚴辭的喝斥,把袁紹嗆得是面紅耳赤,竟不知如何反駁。
然後,袁方冷視着他,厲聲道:“朕前世誅殺你們,行的就是天地大道,如今你們到死也不知悔悟,甘願把靈魂出賣給太平道,變成活屍這種惡毒之物,殘害生靈,朕再一次誅殺你們,依舊行的是天地大道!”…
字字如雷,轟入袁紹的心頭,直轟得它啞口無言,屍面扭曲到不成形。
“小畜牲,你——你——”
袁紹是又羞又氣,屍臉都憋到通紅,正在生長的手指向袁方,竟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轉眼,袁方卻已收斂激憤。
絲絲殺機,在袁方的鷹目中,奔湧而出。
他将手中畫戟,指向袁紹的屍頭,厲聲道:“以你的所作所爲,朕本該一戟斬殺了你,但現在朕給你最後一個贖罪的機會,隻要你把你所知道的,關于屍瘟,關于太平道的一切都告訴朕,朕今天就饒你一命。”
多一分太平道和屍瘟的情報,袁方戰勝這場浩劫的勝算,就更多一分,既然無法用讀心瞳從袁紹腦子裏獲得,就隻有逼袁紹自己交待。
喝聲中,袁方作勢已準備下殺手。
最後的通牒,肅殺的氣勢,已令袁紹渾身爲之一震。
它的手腳在抽動,呼吸粗喘到了極點,臉上青筋突湧,就像數不清的蚯蚓,在它的皮膚下面爬動。
那張蒼老的臉,如同憋滿了血的皮球,仿佛隻消針輕輕一紮,就會轟然爆裂。
而它那瞪到鬥大的眼睛,已是布滿了血絲,幾乎連瞳孔都快被血填滿。
“逆子,畜生,你竟然敢威脅我,妄想讓我對你屈服!”
袁紹胸中的憤怒、仇恨,還有羞惱,在這一刻,已是達到了頂點。
袁方給他的這個機會,卻成了對袁紹,再一次的羞辱。
“不不肯說是吧,很好,既然你不珍惜這一次複活的機會,那朕就徹底滅了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袁方已怒,方天畫戟揚起,作勢就要斬下。
巍然的身軀,提着那血氣方褪的畫戟,目光冷絕如冰,緩緩的逼上前來。
方天畫戟那斬屍無數的影子,将袁紹的半截屍軀,都籠罩在其中。
隻消一戟斬下,死而複生的袁紹,就要再被踢下地獄。
帶着它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仇恨,一切的一切,再次含恨而去。
“小畜……袁方……你快住手!你告訴你,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袁紹的意志已崩潰,它那高高在上的尊嚴,也全然不顧,終于向袁方低頭。
它别無選擇,因爲它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體會到這重活的機會,有多麽來之不易。
它不甘心,也沒這個膽量,再死一次。
袁方緩緩放下手中畫戟,冷冷道:“那就說吧,把你知道的一切,統統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