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上去看看。”袁方劍眉微凝,低嘯一聲,策馬飛奔而上。
馬超等諸将,以及三百義從騎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趕忙也策馬跟了上去。
片刻間,袁方縱馬馳近,那具喪屍,已在五步之前。
那面目猙獰,形容詭異可怖的喪屍,猛然間仿佛從昏昏沉沉狀态中,清醒了一般,鼻子嗅了幾嗅,獨存的那隻灰眼,順着氣味的方向看去。
蓦然間,那隻灰色的眼睛,閃過了一絲興奮的精光,就仿佛是饑餓已久的野獸,突然之間,發現了久違的獵物一般。
“啊嗚——啊嗚——”
喪屍的喉嚨滾動,腔中發出了低沉陰森,如同野獸般的咆哮,爛了大半,甚至連白骨都已經裸出的肮髒嘴巴裏,立刻淌出了灰白色的黏稠口腔分泌物。
興奮的喪屍,這就樣咆哮着,流着惡心的口水,張舞着潰爛的雙手,急不可耐的向着袁方撲了過來。
看着眼前的喪屍,袁方眉頭越凝越深,手中的方天畫戟緊握,連骨節都在咔咔作響。 “太平道的餘孽們,可恨!”
就在袁方渾身上下,散發出怒意之時,馬超和文醜等義從鐵騎,已随後跟了上來。
“什麽人,如此大膽,天子在此,還不快……”
馬超想要喝令那人,向袁方這個天子。行拜見之禮,但“拜見”二字還來不及出口,他已猛然間,看清了那具喪屍的真面目。
瞬間,馬超愕然。
這位西涼錦馬超。膽色無雙。擁有着練髒後期武道的強者,一瞬間,竟仿佛見到了鬼似的。臉上迸射出前所未有的震怖之色。
眼前喪屍的樣子,隻怕比鬼還可怕,馬超不受驚才怪。
不光是馬超,随後而來的三百義從将士,當他們看清那喪屍的模樣之時。也無不錯愕驚變。
這些殺人無數,刀頭添血的鐵血之士,即使在血腥的戰場上,都從未眨過一下眼睛,而今,卻被眼前這具可怕的軀體給徹底的吓到了。
全身潰爛,皮膚灰白。一隻眼珠奪眶而出,還挂在臉上,跟一頭饑餓的野獸似的,向他們撲将過來,這哪裏是活生生的人。分明是魔鬼! “啊嗚——”
那喪屍又是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腳下加快了步伐,但它潰爛的身體,似乎比較僵硬,緻使它的行動有些笨拙,腳步的速度,低于不通武道的尋常人類。
“什麽東西,給我站住!”
衆将士中,馬超第一個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大喝一聲,撥馬上前,擋住了那喪屍的去路。
“啊嗚——”
那喪屍仿佛根本就聽不懂馬超的警告,反而更加的興奮,咆哮着加快了步伐,一瘸一拐的死命向馬超撲來。
“還不停步,你是找死!”
袁方天子聖駕在前,任何冒犯聖駕之徒,馬超都有義務阻擋,擋不住,就隻有下殺手。
怒喝聲中,馬超手中銀槍,毫不猶豫的刺了出去。
噗!
一聲幹脆利落的響聲,馬超的槍頭,輕松的刺入了那具喪屍的左胸,直接貫穿。
尋常的人類,在馬超的這一殺招之下,必死無疑。
然而,令馬超,還有文醜等白馬義從,震驚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卻發生了。
那具被洞穿了左胸的喪屍,不但沒有斃命倒下,反而象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變得更加的亢奮,向馬超撲來。
而且,那喪屍被洞穿的創口處,迸流出來的,竟然還是黑色的血!
馬超愕然變色。
“怎麽回事,孟起将軍可是練髒後期的武道,竟然沒刺死那怪物?”
“快看,那怪物流出來的血,不是紅色的,竟然是黑色的!”
“是黑色的血,人怎麽可能流黑色的血?”
衆義從将士們,無不是震怖驚呼,縱然是文醜這樣殺人無數,見多識廣虎将,也震驚到目瞪口呆。
袁方卻劍眉深凝,并未如他的臣子們那樣,表現出強烈的吃驚。
相反,袁方還極是沉靜,仿佛眼前發生的這驚人一幕,他早有心理準備一般。
“我就不信殺不死你,再吃我一槍。”
而這時,馬超已從震驚中清醒,猛的抽出銀槍,用盡全力,向着那喪屍的心口處,憤然刺出。
噗!
又是一聲骨肉撕裂的脆響,馬超這一槍,不偏不倚,正中那喪屍的心髒部位。
黑色的鮮血飛濺而出,喪屍的心髒,被一槍洞穿。
如此緻命的一擊,即使是擁有生化之軀的袁方,被洞穿了心髒,也非當場斃命不可。
然而,那具喪屍,卻依舊屹立不倒。
心髒被洞穿的喪屍,不但沒有倒下,反而似根本感覺不到痛楚似的,“啊嗚”咆哮着,張牙舞爪,跟瘋了似的,依舊拼命的要撲向馬超。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已刺穿了它的心髒,爲什麽殺不死它?這是什麽怪物?”
馬超脫口驚叫,一張臉已是震驚到扭曲變形,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失去了分寸一般。
就在這時,那具喪屍,已經撲至馬超身前。
流着灰色分泌物,牙齒縫中還殘留着腐爛肉漬的血盆大口,已經張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将臉上的肌肉,都被它自己給撕裂。
那般饑不可耐的恐怖形容,竟仿佛餓極的野獸,要把馬超這個人類,活生生的吃下去。
“孟起退下。小心别被它咬到你!”
袁方一聲厲喝,縱馬上前,搶先一步,擋在了馬超的跟前。
手中的方天畫戟,如電刺出。一戟。将那具喪屍,輕輕松松的洞穿。
不過,袁方這一戟。洞穿的不是喪屍的身軀,卻是喪屍的腦袋。
“啊嗚——”
那喪屍仿佛終于感覺到了痛楚,血盆大口之中,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
然後,轟然倒地。
這具沒有痛楚知覺。縱然是被刺穿心髒,都無法殺死的喪屍,在被袁方刺穿了腦袋後,終于斃命。
包括馬超在内,所有人都長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以後碰上這種怪物,隻有直接摧毀它們的大腦。才以夠殺死他們,刺心髒或者别的什麽部位,都是沒有用的,都給朕記住了。”
袁方将畫戟之上,那濃臭的腦漿。在那喪屍破爛的衣衫上,擦了個幹淨。
“還有一點,你們更加要牢牢的記住,你們千萬不可被這怪物咬到,你們一旦被它們給咬到了,很有可能就被傳染,最後變成和它們一樣,沒有思想,沒有痛楚,隻被原始的進食**所占據的一具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
聽到這四個字,馬超等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渾身打了個冷戰。
“聽陛下的口氣,似乎對這種怪物早有所知,而且還知道怎麽殺死這怪物,能否告知臣等,這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馬超顯然從袁方剛才的表現,以及袁方的話中,察覺到了些許端倪,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這種怪物叫喪屍,也叫行屍,太平道的餘孽們,則把它們稱作活屍。”
“活屍?”
這聞所未聞的名字,令馬超一衆,無不驚奇茫然。
而且,袁方口中還說,這什麽活屍怪物,竟然還和已經覆沒多年的太平道,牽扯上了關系。
“早在朕攻下漢中之時,就從張魯的口中得知,張角的師弟左慈和于吉,在塞外陰山腳下,借助胡人的力量,讓太平道死灰複燃。這些年來,他們還不斷的暗中召集中原的道門教徒前往陰山聚集,朕正是對此有所懷疑,這些年來,才會一直派子龍北出塞外,暗中調查太平道的虛實。”
事态到了這般地步,袁方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現在已沒必要再隐瞞,以防所謂的恐慌,袁方開始一點點的,将隐藏多年的秘密情報,透露了出來。
馬超文醜一衆,卻才恍然大悟,終于知道自漢中之戰結束後,一直被袁方所信任的趙雲,爲何會突然間銷聲匿迹,就此淡了人們的視野,在那之後,再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場,袁方平定天下的戰争。
原來,趙雲竟是受袁方信任,前往萬裏之外的塞外草原,去調查太平道餘孽之事。
“這些年來,朕不顧田豐等大臣們的勸說,不念将士們的疲憊,連年的南下用兵,其實就是爲了盡快的掃清曹操和孫策等割據之輩,肅清大後方,才好叫朕無後顧之憂,集中精力,集中全國的人力物力,來對付太平道來自于北面的威脅,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馬超等衆将士,這時又是猛然省悟,明白了這些年來,他們的天子,爲何不顧一切人的勸說,執意要連續用兵,非要急着平定天下不可。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天子,竟是有着這樣的良苦用心。
“陛下所說的太平道的威脅,莫非就是那班臭道士們,制造出來的這什麽活屍不成?”文醜不禁問道。
袁方點點頭,目光望向北面,沉聲道:“太平道所釋放出來的可怕瘟疫,可以把活生生的人,變成這種活屍怪物,而這瘟疫原本隻在草原胡人間傳染,沒想到,如今已蔓延至了我大齊境内,朕可以告訴你們,這才是我們大齊真正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