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徐晃、張颌、龐德等諸将,各率萬餘兵馬,一路窮追不舍。
驚恐的孟獲不敢有絲毫逗留,領着他的殘兵一路狂逃,連逃百餘裏,直逃到廣都城方才喘了一口氣。
逃往廣都城的孟獲,清點士卒,才悲痛的發現,他殘存的三萬蠻軍,在半道上四散逃竄,此時隻餘下不到一萬五千餘衆。
十萬蠻軍,兩度大敗,今隻餘下可憐的一萬五千餘軍,何其之慘。
落魄驚恐的孟獲,隻能召集諸将,商議對策。
府堂之上,衆将皆是黯然神色傷,灰頭土臉無話可說。
作爲謀主的司馬懿,更是直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從孟獲的大敗中,回過神來。
象兵被滅,藤甲軍被滅,兄長司馬朗又被誅,此刻的司馬懿,是悲憤欲絕,痛苦不堪。
他隐隐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的複仇大計,恐怕是真的無法實現了。
因爲,司馬懿已是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夠阻止袁方統一天下的兵鋒。
“沒想到這袁賊如此厲害,竟然連藤甲軍都能破解,仲達先生,現在我該如何是好啊?”孟獲無助的望向司馬懿,尋求幫助。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勉強的打起精神,歎道:“大王,兩度慘敗,南中的精銳恐怕已折損一空,恐怕我們已難是袁方敵手。”
孟獲心頭一震,此時,方才驚醒,自己這兩場大敗,給南中造成多麽大的重創。。
南中地域廣闊,經年未受戰争破壞,蠻夷之衆達數十萬之衆,人口數量甚巨。
但蠻夷采取的乃是全民皆兵的政策,各部族中的青壯男丁。平素爲勞動力,戰時則全部轉爲士卒,故是孟獲才能拼湊出十萬大軍。
正是孟獲如此竭澤而漁,兩場仗敗下來。兵馬損傷近有十萬之衆,而這十萬兵卒,幾乎已是他們南中,所有的青壯力。
現在,年輕人打光了,對于他們南蠻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時的孟獲,終于流露出了後悔的表情。
“那……那現在本王該怎麽辦?”孟獲顫聲問道。
“大王,眼下我軍已勢難與袁方抗衡,再逗留于此就是死路一條。以懿之見,不若即刻退往南中腹地。南中山高地險,叢林密布,那袁方縱率大軍到來,也奈何不了咱們。”
時值如今。司馬懿對誅殺袁方,報雪仇已經不報任何希望。
他現在唯一所求者,就是随着孟獲逃往南中,在孟獲的庇護之下,了卻殘生。
孟獲權衡許久,雖是心有不甘,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便準備應允司馬懿之計,準備下令退還南中。
正當孟獲打算下令,殘衆盡數退往南中時,斥候倉皇而入,将一道更加驚人的噩報送上:
袁方密派大将馬超,率大軍一萬。從成都西南的江原城出發,沿壽水南下,突襲了武陽城。
死一般的靜寂。
堂中自孟獲以下,所有的夷帥們,當他們聽到這個驚天的噩報。所有人瞬間都如被凍僵了一般。
每個人的腦海之中,隻餘下四個大字:
後路被斷!
武陽城位于廣都城以南,是撤歸南中的必經之路,武陽城被袁方襲取,意味着孟獲和他的殘兵敗将,就此被困在了廣都,進退不得。
沉寂片刻,大堂中如一瞬間炸開了鍋一般,衆蠻将驚嘩難定,吵鬧成了一片。
“這個袁賊,竟這樣的狡猾,我爲什麽沒想到,他竟然會偷襲了武陽,斷了我的後路,這可如何是好……”
孟獲失魂落魄,口中驚恨難當,整個人已是慌到失了分寸。
“是我氣昏了頭,隻顧催促孟獲進北,卻中了袁方的圈套,原來那厮早就謀劃好了,要全殲我們,竟然派人偷襲了武陽,斷了我們南歸之路!司馬懿啊司馬懿,你怎麽能這般糊塗。”
司馬懿也是癱坐在輪椅上,萬分後悔的自責。
死亡的氣息,籠罩了大堂。
惶恐了許久,孟優先緩過一口氣來,向孟獲哭腔道:“大哥,前面有袁方二十萬大軍逼近,南面歸路又被斷,事到如今,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不如去向袁方求降吧,唯有如此,若許咱們還能保住性命。”
求降?
孟獲身形一震,眼神變化,仿佛已被說動。
而這時,司馬懿卻猛然清醒,沙啞的叫道:“不能投降,絕對不能向袁方投降,我們就算是拼個魚死網破,也絕不能向袁方投降啊。”
司馬懿自知跟袁方結仇已深,今蠻軍若投降,孟獲等人或許還有生路,袁方是決計不會放過他,故他自要極力反對。
“若非你司馬兄弟,鼓動我大哥出兵北上,我們又焉能落到這步田地。現在我們陷入了絕境,若不求降,你倒我給說說,我們還有什麽辦法逃過此劫?”孟優沖着司馬懿,惱火的吼道。
“我——”
司馬懿語塞,臉色憋得通紅,但到這般絕境,他也無力回天。
孟獲權衡着利弊,思緒翻滾如潮,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之中。
猶豫了許久,孟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
成都方面,馬超偷襲武陽成功的消息,已傳将而回,一時間,三軍士氣更是大振。
今武陽已奪,退軍不得的孟獲,和他的一萬五千殘兵,便被困在了這廣都城中,進退不得。
袁方再無遲疑,除留守成都,防範江州曹操的五萬大軍外,袁方率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南下,再次進抵廣都城下。
十五萬齊軍将士,将廣都城團團圍住,圍了一個水洩不通,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飛進去。
城池被圍,此時的孟獲,已是到了走投無路的絕境。
齊軍大營,中軍王帳。
袁方已召集諸将,共商破城之計。
盡管孟獲如今是落魄之極,但其手下好歹還有一萬五千兵馬,還有司馬懿充作謀士,袁方想要強攻下廣都城,還是要費一些手段。
正自謀劃間,親兵忽然來報,言是孟獲派了其弟孟優,前來求見袁方。
當此絕境之下,孟獲派了孟優前來,十有八九不是請降,就是求和。
袁方并沒有感到絲毫意外,隻冷笑一聲,擺手令将那孟優傳入。
未久,孟優戰戰兢兢的步入了王帳。
“臣孟優,拜見齊王殿下。”一入帳中,孟優便萬般恭敬的見禮,竟還以臣自居。
袁方高坐于上,俯視着他,冷冷道:“孟獲派你來求見本王,所爲何事?”
“禀王上,臣今前來,乃是奉了我兄孟獲之命,前來向王上請降。”
孟優強撐鎮定,苦着臉道:“臣兄說了,隻要王上能恕我兄前罪,我兄願歸降于王上,永爲王上的臣屬,爲王上鎮守南蠻,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孟獲,果然是想求降。
孟獲的如意算盤,打得還很不錯。
眼見南蠻之王做不成了,他便想通過投降,希望能成爲袁方的一名降臣,還想爲袁方“鎮守南中”,不但能保住性命,還能繼續在南蠻做土皇帝。
想得可真美。
袁方眼中,殺機立生,揮手喝道:“把孟優的人頭砍下,再将他的屍體,給本王送回廣都城去。”
孟優原還以爲,袁方會接受他們的求降,卻沒想到,袁方非但不答應,而且還立刻翻臉,竟然要殺他。
刹那間,無盡的驚恐,如潮水般襲據了全身,令孟優吓得瞬間臉色慘白,
驚恐之下,孟優急是大叫道:“齊王殿下,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就算不答應我們的求降,又豈能殺我。”
“孟獲這狗賊,燒殺搶掠,不知害得多少益州百姓家破人亡,當初是何等猖狂,今被本王殺得窮途末路,才知道投降,可惜已經晚了。”
袁方緩緩的站起身來,厲聲道:“本王就先宰了你,而後十五萬大軍,再把廣都城夷爲平地,本王還要親手斬下孟獲的狗頭,讓你們這班南蠻,殺得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
這殺機騰騰的四個字,如利刃一般,狠狠的刺中孟優脆弱的心靈。
此時的孟優方才明白過來,袁方這是要以牙還牙,給死去的益州百姓複仇,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南蠻軍留活路,要把他們趕盡殺絕。
袁方可不似曆史上的諸葛亮,明明平定了南蠻,卻偏偏玩什麽七擒七縱,使南中七郡,始終遊離于中央的統治之外。
擁有絕對的實力,完全可以将敵人一舉鏟除,不留後患,又何必假惺惺的接受投降。
袁方就是要憑着絕對的實力,輾平廣都城,輾平孟獲和他的殘兵,讓南蠻再無反叛的能力。
“殿下饒命啊,饒命啊~~”驚恐絕望的孟優,聲嘶力竭的哭喊求饒。
左右義從,卻一湧而上,将這蠻王之弟,無情的拖将下去。
斬殺孟優,拒絕蠻人歸降,袁方那凜烈的殺機,隻令帳中諸将,都爲之震懾。
半晌後,諸将才回過神來。
“王上,今殺了孟優,就等于絕了孟獲的歸降之念,其必拼死抵抗,咱們接下來該當如何?”李嚴拱手提醒道。
“全軍四面強攻,把廣都城,給我夷爲平地!”
袁方傲然一喝,發出絕殺的攻城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