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前,戰鬥徹底結束。
兩萬西涼軍被殲滅,敵首張繡被斬,街亭城和麥積山險地,盡數落于齊軍之手。
街亭一破,隴山大道暢通無阻,袁方的大軍,就可以毫無顧忌,放心的進入涼州。
歸往大營時,浴血的諸将,已皆挾着勝利果實,趕來相聚。
“王上,麥積山已攻下,隻是不知張繡那厮下……”
迎面而來的馬超,正打算彙報戰果,卻蓦然發現,自己的妹妹,正跟袁方共乘一騎,而且還依偎在袁方的懷中。
看到這有些愛昧的一步,馬超立時一怔,話到嘴邊竟忘了要說什麽。
“孟起接着。”袁方卻是豪然一喝,将手中張繡的人頭,扔了過去。
馬超本能的接過,低頭一看,當他認出是張繡的人頭時,浴血的臉上,驟然間湧起無盡的狂喜。
“王上,這是張繡的人頭?”馬超驚喜激動的問道。
這時,馬雲鹭見得自家兄長,也趕緊直起了些身子,不敢跟袁方靠得太近,以免尴尬。
見得兄長這般激動,馬雲鹭便忙将張繡如何想從東面突圍,卻被自己攔住,偷施暗器,傷了自己,袁方又如何及時趕到,不但救了她,還助她殺了張繡的經過,原原本本的道與了馬超。
馬超聽得是狂喜萬分,不禁對袁方一拱手。鄭重道:“王上救下小妹,又助小妹誅殺我馬家仇人,王上對馬家實在是恩重如山,超真不知如何以報。”
袁方卻不以恩人自居,隻淡淡一笑:“孟起言重了,我們既爲君臣,便是一體同榮,你馬家的仇人,就是我袁方的仇人,何須言謝。”
聽得袁方那“一體同榮”四字。馬超是愈加感激萬分。深爲袁方的信任和重視而感激。
感激之餘,馬超想起妹妹所說,袁方竟然能在十招之内,将張繡擊落于馬。這不僅令他更覺驚歎。
“張繡武道。還在雲鹭之上。縱使是我也沒把握,可以在十招之内,将之擊落于馬。王上卻竟做到了。難道,區區數月之間,王上的武道,竟然已超越了我不成?若是這般,王上的天賦,當真是曠古絕今了……”
馬超心中是震驚不已,對袁方除了感激之外,更添了幾分敬重。
袁方卻已縱馬入營,先不歸大帳,徑直将馬雲鹭,送回了她自己的軍帳。
翻身下馬,袁方伸出手來,小心的将馬雲鹭從馬上抱了下來,将她扶入帳中躺下,親自傳了醫者前來爲她治傷,又安慰了幾句,方才離去。
“先前我隻以爲這個齊王,隻是個冷酷的狂人,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般溫柔的一面,這個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望着袁方離去的身影,馬雲鹭喃喃自語,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又浮現出了适才戰場上,袁方相救她的畫面。
神情,漸已恍惚。
……
當袁方還往大帳時,得勝的諸将,已經多半前來相聚,各自彙報着戰果。
袁方微微點頭,對諸将各加贊賞一番,精神愈加振奮。
最後,袁方将目光望向了角落裏的賈诩,笑道:“文和,今本王能速破麥積山,誅滅張繡,首功非你莫屬,你躲在角落裏做什麽,還不快過來坐。”
賈诩獻街亭城歸降,又給袁方獻火攻之計,助袁方破麥積山誅張繡,袁方贊他是首功,自然是一點都不過份。
賈诩卻忙謙然一笑,拱手道:“王上言重了,今日之勝,乃是王上用兵如神,衆将士齊心用命之功,诩隻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萬不敢居功。至坐哪裏,其實都是一樣,诩在這裏也可以跟王上對答。”
賈诩極是自謙,把功勞統統都推給了袁方和衆将,依然執意要窩在角落裏。
“這個毒士,明明立下大功,卻還這般低調,把功勞全推給别人,可真是會做人,不愧是最善自保的謀士……”
袁方卻也不勉強他,隻道:“今街亭已破,本王下一步就要進入隴西,速滅韓遂,文和你應該對隴西地利形勢,最熟悉不過,你可有什麽高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賈诩的身上。
賈诩這下想低調也不成,隻能幹咳幾聲,站将起來,來到帳中所懸的地圖前。
“韓遂有三萬鐵騎,再召攬羌兵,合兵約有六萬左右騎兵,目前都屯紮在隴西郡治所狄道一帶。王上今破街亭,按照常理,應該先南下攻取冀城,再沿渭水向西正面推進,直逼狄道,與韓遂所部進行決戰。”
賈诩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話鋒卻忽然一轉。
“隻是,韓遂此人甚是狡猾,又有陳宮爲謀,王上若正面進兵,他很可能畏于我軍之勢,棄卻狄道,逃往羌地以避我軍鋒芒。而羌地茫茫千裏,我軍根本無法深入追擊,一旦王上大軍一走,韓遂必會再入隴西,到時涼州禍端又起,不知何時才能平定。”
袁方深以爲然,點頭道:“韓遂敢跟本王決戰,那是最好不過,本王反而怕他會不敢。”
這時,賈诩詭秘一笑,捋須道:“所以,诩這裏已爲王上備有一計。”
……
四天後,隴西郡。
荒涼的古道上,近四萬的大齊鐵騎,正在這崎岖的荒道上,艱難的前行。
“齊”字的戰旗,在狂風的撕扯下,依舊傲然飛揚,引領着騎士們前進的方向。
袁方坐胯赤兔,遠望瞳凝視着前方,望着那茫茫的前路,英武的臉上,隻有決毅。
此役,他的目标不是冀城,而是直指隴西郡的治所狄道城。
爲了防止韓遂逃走,袁方決計采納賈诩之計,隻率四萬鐵騎出發,在賈诩的指引下,沿着一條廢棄的荒涼古道,晝夜兼程,直撲狄道城而去,以殺韓遂一個措手不及。
而與此同時,諸葛亮正打着他的旗号,統帥着二十萬步軍,聲勢浩大的向着渭水沿岸的冀城而去,以擺出一副将從正面進攻狄道的架勢。
此役,袁方隻帶了四萬騎兵,沒有帶一名步卒。
這條古道艱險難走,步兵帶多了,運輸補給跟不上,反而會成爲累贅。
而且,韓遂和羌人都是騎兵,袁方帶的步兵若是少了,根本也派不上用場。
而這一條古道,人迹罕至,就連法正這樣的關中人,也不知路途,唯有賈诩這等土生土長的涼州人,才知道路線。
三百裏古道,飛鳥無迹,沿途沒有任何人煙,隻有袁方和他沉默的鐵騎,在默默的前行。
大軍不斷前行,五天後,道路開始變得平坦起來。
是日清晨,袁方駐馬山坡,舉目掃視,但見前方已是一片平坦,遼闊的隴西平原,盡入視野。
賈诩喘着氣,揚鞭一指道:“王上請白,此去狄道城,再行三十裏,過了白石山就到,咱們大軍要不要休息一下。
“這裏距狄道城已經很近,隻怕不久就會撞上韓遂的斥侯,大軍不可休息,繼續前進,直取狄道。”袁方毅然道。
奇襲之道,貴在神速,今袁方走荒涼古道,曆經艱辛,爲的就是殺韓遂一個措手不及,豈能在這個時候休息。
賈诩也隻是說說,他更知道不應該休息,遂也不再多勸。
袁方王令傳下,四萬齊軍鐵騎,隻略喘了口氣,就進入到隴西平原,向着西北聳立的白石山方向前進。
此次長途奔襲,袁方将張颌、趙雲、文醜、馬超四員善于統帥騎兵的猛将全部都帶着。
白馬義從、虎騎、豹騎,以及西涼槍騎兵,所有的騎兵統統都随行,傾盡了大齊最強的一支力量。
号令傳下,諸将各統本部兵馬,跟随着袁方的王旗,一路狂奔。
黃昏時分,無盡的原野上,一道山崗映入了袁方眼簾。
“王上,白石山到了。”賈诩長吐一口氣,揚鞭指道。
過了白石山,狄道城就在眼前。
三軍将士,得知狄道城已至的消息,無不精神大振,熱血沸騰,渾然忘了長途奔襲的疲憊。
袁方縱馬登上白石山,開啓遠望瞳,駐馬遠望,果然見西北向,一座城池在昏黃的殘陽映照下,若隐若現。
城牆的四周,密密麻麻紮滿了帳篷,袁方甚至能看到,西涼軍和羌兵混雜在一起,喝酒打鬧的畫面。
毫無疑問,那裏就是狄道城,就是韓遂的老巢了。
側耳傾聽,隻聽得狄道城方向,隐約已響起急促的鳴鑼聲,當是緊急集合的示警聲。
緊接着,袁方遠望瞳就看到,敵營中的敵卒,從喝鬧中跳起,紛紛慌張的抄起兵器往外跑。
距離這麽近,韓遂的斥侯,大概終于也發現了齊軍逼近。
但見一隊隊的西涼羌人混合騎兵,倉促的從營落中奔出,向着白石山附近集結,看敵方倉促之狀,明顯是沒有任何準備。
“文和,看來你這一道奇襲之計,果真殺了韓遂一個措手不及。”
袁方的嘴角,揚起一抹肅殺的冷笑。
方天畫戟陡然一指,袁方豪氣幹天,昂首厲喝:“諸軍集結列陣,随本王擊滅這最後的西涼殘敵,一統涼州,就在今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