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張飛隻覺無窮無盡的大力,如銀河決堤之水,化爲萬千的飛瀑,轟落在了他的身上。
咔咔咔!
張飛粗如碗口的手臂肌肉,在此狂力的震擊之下,青筋爆漲,竟仿佛要繃斷一般。
戟矛相交的瞬間,張飛胸中氣血更是一蕩,那高舉的雙臂,竟也被生生的震開數寸。
“這小子的力量,如此之強……”
交手瞬間,張飛的心頭,閃過一絲震驚的念頭。
下一個呼吸,他就暴怒了
如獸狂嘯,張飛臂上青筋如樹藤般爆起,丈八蛇矛挾着雷霆之力,狂擊而出。
練髒級别的武道,非同凡響,張飛竟是後發先至,搶在袁方出第二戟前,就發動了反擊的一式。
袁方不及多想,迅速的回戟相擋。
又是一聲金屬烈鳴,袁方身形一震,虎口發麻,胸中氣血更是翻滾如濤。
張飛卻毫不手軟,第三招,第四招,強橫之極的矛鋒,如流光一般,連綿不絕的激射而出。
袁方是越擋越吃力,胸中氣血根本無法壓制。
他那第一招,之所以能力壓張飛一頭,無非是仗着搶先出招,還有戰馬和方天畫戟的加成。
今纏鬥起來,張飛練髒的武道發揮出來,無論力量還是速度,自然都占據了上風。
“這張飛的武道,竟似比關羽還要強上幾分,鍛骨與練髒之間,确實有質的差距啊……”
感慨間,十餘招已過。
二人這般激鬥,刃鋒将方圓數丈之地包裹,掀起漫天的飛沙走石,大地之上,更被斬出道道溝壑,令人觸目驚
觀戰的袁軍将士,個個瞧得目瞪口呆,皆爲他們的主公捏一把汗。
顔良則是眉頭深凝,暗忖:“張飛這厮的武道太強,主公根本不是他對手,再強撐下去,非出危險不可!”
心憂之下,顔良已握緊青龍刀,随時準備出手去救袁方。
莫說是顔良,就連那些普通的士卒也看出,在這場交鋒中,敵将張飛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自家主公應對吃力,根本就是兇險萬分。
張飛的嘴角,也掠起了一絲猙獰的冷笑,以爲再不出十招,必可擊敗袁方。
“憑我鍛骨的武道,看來也隻能撐到這裏了,洞察瞳,給我開啓吧!”
袁方劍眉一凝,念頭驟生。
左眼中,那顆細如蚊蠅的洞察瞳,悄無聲息的浮現。
刹那之間,張飛所有的招式,都被清楚的解析在了腦海之中,毫無遺漏。
方天畫戟一收,袁方立刻改變了戰術,不再與張飛正面硬碰硬,而是憑借洞察瞳,料敵先機的進行閃避。
原本劣勢的戰局,陡然間發生變化。
袁方依舊處于劣勢,但不同的卻是,張飛那快如疾風的招式,袁方每每都能從容避開。
“怎麽回事?這小子的身法,怎麽突然間如此敏捷,這般身法,絕非鍛骨初期武道會有?”
張飛心下頓生驚異,手上蛇矛舞動更快,幾乎已快要看不清他如何出招。
隻是,卻依舊無法傷到袁方。
洞察瞳的能力,足以破解張飛現在的出招速度,除非是呂布在此,或許才有機會,在常狀之下,超越洞察瞳的解析能力。
轉眼,袁方竟在張飛狂烈的攻擊下,生生走過三十招。
左右觀戰的将士們,無不大爲驚歎,一張張臉上,驚喜敬歎之色湧動而生。
顔良更是神色驚變,口中驚歎道:“主公竟撐過了二十招,實在是不可思議,難道主公的實力,又有精進不成?”
無數雙驚歎的目光下,袁方感覺到,他的生化之軀,正在不斷的學習着張飛的武道經驗,将之收爲己用。
袁方甚至感覺,他的武道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隻需再有那麽一點點突破,就将踏入鍛骨中期的境界。
現在的他,隻需要一針催化劑。
念及于此,袁方于閃避之中,狂笑一聲:“張飛,這就是你的實力嗎?太讓我失望了!”
狂言一出,如針一般,猛的紮進了張飛的心裏。
瞬息間,張飛勃然大怒,環圓怒瞪,眼珠子幾乎都要炸将而出。
“小子,敢小瞧我張飛,我要你命~~”
獅吼般的咆哮聲中,張飛臂上肌肉,突然間咔咔爆漲,一根根青筋幾乎就要破肉而出,從身體中炸出。
幾個呼吸間,張飛将身體的潛能,全部都激發了出來,達到了極限的暴走狀态。
凡鍛骨以上的武者,都擁有這種激發潛能,戰力暴走的能力。
這種能力,是以犧牲體力,甚至是損害身體爲代價,将本有的戰力,迅速的爆增。
這種狀态持續不了多久,而在暴走之後,體力大損,筋肉受損,便無法再持久戰鬥下去。
張飛卻顧不得這麽多,他隻餘下二十招,哪怕是身體受損,他也非要在這二十招内,拿下袁方不可。
武道一暴走,但聽張飛一聲獸吼,威霸之極的招式,如雷光電影一般,四面八方的向着袁方包裹而來。
那重重的矛影,所挾着的毀滅之勢,卷起漫空的塵霧,招式已是快到令那些尋常士卒,肉眼都快要分辨不出的地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到了極點,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他們甚至都在發抖,暗想若是換成自己,面對這般攻勢,隻怕撐不過一招,就要被絞成肉泥。
“張飛這厮,竟然不惜損耗體力和身體,把武道推至了極限,主公危險啊!”
顔良的心也瞬間揪了起來,手中青龍刀握得更緊,幾乎要就撥馬沖出,去解救袁方。
擁有練髒實力的他,當然知道張飛暴走後的戰鬥力,就連他也要避讓三分,何況是袁方。
雷光電影中,袁方卻沒有退,四面八方都是張飛的貌影鐵矛,他根本無處可退。
洞察瞳中,張飛的招式已快到眼花缭亂,連洞察瞳也隻能勉強解析的地步。
而他的身體本身,卻因隻是鍛骨之軀,在張飛暴走狀态下,反應根本跟不上眼瞳的解析速度。
避無可避,隻有硬扛。
“雙臂,給我倍化吧!”袁方毫不遲疑,立時催動念頭。
筋肉劇漲,臂骨咔咔作響,那一雙手臂,頃刻之間變粗了一倍,力量随之猛然倍增。
靠着這倍化的能力,幾個呼吸間,袁方就将自己鍛骨身體的力量,堪堪的提升至了張飛練髒暴走後的境界。
“張飛,就讓我領教領教,你的極限戰略,有多強!”
長嘯一聲,袁方再不閃避,倍化的雙臂,擎起方天畫戟,迎着張飛的蛇矛而上。
吭!吭!吭!
锵!锵!锵!
電光火石間,戟與矛連撞六下,迸發出的獵獵激鳴,震動闊野。
袁方隻覺狂濤般的大車,洶湧的撞上他的手臂,那強悍的力量,仿佛無數的野獸,在撕扯着他的手臂,幾乎将他的筋肉都要撕碎。
他卻生生的撐了過去,六招交手,跟張飛平分秋色。
無數雙眼眸中,那年輕的身形,依然屹立不倒。
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顔良也驚得張開了嘴巴,臉上是驚喜,又是不解,諸般神色複雜之極。
“主……主公竟然硬接下了張飛的攻擊?”
顔良的腦海中,這不可思議的疑問,如驚雷一般,轟轟的回蕩。
狂暴的張飛,更是心下大駭,震驚之極。
“我這極限的攻擊,速度和力量倍增,這小子不過鍛骨境界,就算他也跟我一樣爆發極限,也要遠遜于我,他竟然能連接我六招,這怎麽可能?”
驚詫之下,張飛更是爆怒,手中丈八蛇矛,瘋狂的攻擊而去,每一式的力道,就要增加一重。
袁方卻從容不迫,仗着洞察瞳和倍化的能力,硬接下張飛猛烈之極的招式。
天空之中,但見塵霧飛卷,将戰團完全包裹其中。
塵霧外,隻見寒光激射,人影如風,卻無法看清二人如何交手。
四十六招、四十七招、四十八招……
袁方應戰之際,隻覺飛的武道經驗,被他身軀的吸取着,他的武道的境界,正在無限的接近鍛骨中期。
“嗬~~”
一聲震耳的虎嘯,張飛臂上肌肉已發出撕裂聲,丈八蛇矛挾着無可比拟的巨力,疾刺而出。
第五十招發出。
這一擊,張飛已是不惜損傷身體,無論速度與力量,都已達到了極緻。
完美到無可比拟,至強的一擊!
袁方不避不閃,狂嘯一聲,倍化的雙臂也四處崩裂,方天畫戟挾着他所有的力量,奮然迎擊而上。
電閃雷鳴的一刹那,張飛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撞擊。
吭——
狂塵之中,發出一聲驚破天地的激鳴,震得所有人都耳膜欲裂。
然後,一切都歸于沉寂無聲。
塵霧漸散,萬餘雙眼睛瞪大,四面八方的射向戰場。
衆人的視野中,兩騎已分開數步。
張飛橫矛而立,氣喘籲籲,黑臉上滾着鬥大的汗珠,眼睛之中,湧動着驚歎。
三步外,袁方巍然而立,肩頭一絲鮮血,正在緩緩的淌落。
最強的一擊下,袁方竟然隻是肩膀受了外傷!
五十招的賭戰,張飛輸了。
一片沉寂,無數雙不可思議的眼眸注視下,袁方就那麽傲然而立,威如天神一般。
突然間,張飛放聲大笑起來,口中道:“沒想到啊,你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道奇才,好,好,好,袁方,我張飛服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