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入骨髓的痛,瞬間把劉備疼得頭暈目眩,天昏地暗,想死的心都有。
然後,他整個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筝,被袁方的碎顱棍挑飛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人群中。
“啊~~啊~~”
落地的劉備,痛到撕心裂肺,嗷嗷大叫,雙手捂着裆下來回打滾。
袁方一棍重創劉備,順勢就要縱馬而上,取劉備的姓命。
“休傷我大哥!”
一聲雷鳴般的暴嘯,一員虎熊之将從人群中殺出,封住了袁方的去路。
那手持丈八蛇矛,黑如鐵塔的武将,正是張飛。
眼前張飛阻路,袁方急收馬蹄,橫棍而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前這人,可是練髒境界的強者,袁方縱已達到鍛骨實力,又豈敢小視。
“翼德,給我殺了他,殺了他啊~~”
劇痛的劉備,歇厮底裏的大叫,恨不得将袁方撕成碎片,隻是裆下的劇痛,痛得他全身虛弱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張飛回頭掃了一眼劉備,看着劉備那狼狽相,眉頭一凝,喝道:“爾等先護州牧走。”
一衆親兵們,急是将劉備扶上馬,向着西門方向逃去。
劉備裆下劇痛,連馬都騎不穩,隻能整個人趴在馬背上,憑由親兵們牽着走。
這時,張飛回過頭來,圓目怒睜,死死的盯向了袁方。
無形的殺氣,如潮水般洶湧擴散開來,相隔數步,袁方竟都感受到了來自于張飛,那懾人心神的壓迫力。
張飛之威,勝于關羽!
袁方卻輕吸一口氣,劍眉一凝,便将張飛那強大的壓迫力屏散。
傲對張飛,袁方冷冷道:“張翼德,你也算是條光明磊落的漢子,何必爲劉備這僞君子賣命,何不歸降于我袁方。”
袁方也是膽大之極,明知劉備乃張飛崇拜的大哥,竟當面直諷劉備爲“僞君子”,還要招降張飛。
夠狂!
不過,擁有鍛骨境界武道,再加上洞察瞳、皮膜硬化,還有再生能力的生化之軀,袁方自信張飛殺不了他,這是他敢狂的資本。
果然,此言一出,張飛勃然大怒,二話不說,縱馬舞矛殺将上來。
轉眼間,張飛那鐵塔般的身軀,已是橫在袁方身前,手中丈八蛇矛,攪起漫空的腥風血迹,直取袁方當胸刺來。
這一招,勢大力沉,快如閃電。
袁方精神驟然緊繃,并沒有傻到正面抗衡,敏捷無比的将身形一斜,堪堪避開了張飛這雷霆一刺。
蛇矛從身旁擦過,帶起的勁風,竟刮得袁方臉龐隐隐作痛。
這一次,袁方沒有動用洞察瞳,而是憑着本身的實力,看破了張飛的招式,以奇快的反應能力,避開了緻命一擊。
一擊不中,張飛神色驟變。
“這小子竟能避過我這一擊,難不成他的武道,已突破至了鍛骨不成?不可能,我當年從凝膜練至鍛骨,花費了整整三年時間,他怎麽可能數月之間就能練成,絕不可能……”
驚怒的張飛,喉頭一滾,發出一聲怒嘯,第二招,第三招,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被激怒的張飛,已拿出了十成的本事,欲要在數招間,取了袁方姓命。
袁方凝神相對,身形左閃右避,險險的避過了張飛數招,但轉眼間,就被張飛淩烈的招式,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鍛骨與練髒間,畢竟差着整整一個等級,袁方能支撐數招而不敗,已經是他的極限。
張飛的嘴角,溢出一絲猙獰的冷笑,心道:“你小子縱然練至鍛骨又能如何,我張飛照樣取你小命。”
袁方豈不知張飛念頭,他清楚,憑自實武道真實實力,絕非張飛對手,絕不可再托大了。
念頭一生,袁方鷹目微凝,左眼中,洞察瞳瞬息開啓。
生化瞳一開,張飛那快如閃電般的招式,立時就被解析在了袁方的腦海之中。
仗着洞察瞳的能力,再加上本身鍛骨的硬實力,幾個呼吸間,袁方就扭轉了被壓制的形勢,身法恢複從容。
甚至,閃避之間,袁方還能回棍相擋,反擊幾招。
“怎麽回事,這小子的身法,怎突然間敏捷了這麽多?”
張飛心中再度駭然,萬沒有想到,才片刻時間裏,袁方就從一邊倒的劣勢,突然間扳了回來,就如同變了個人似的。
而且,袁方還感覺得到,他的生化之軀,正不斷的從張飛的招式間,學習汲取張飛的武道經驗,融入到自身的武學之中。
“難道,這小子的武道,竟不止于鍛骨初期,他先前交手,隻是在故意隐藏實力,在耍我不成?”
張飛愈戰愈驚,愈戰愈怒,他的自尊,被袁方的從容不迫,深深的激怒了。
陡然間一聲長嘯,燕人張飛,徹底的狂暴了。
招式驟然加快,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被張飛推上了頂峰,暴走的張飛,已是使出生平武學,瘋了似的要取袁方姓命。
隻見漫天的矛影,層層疊疊密不透風,将袁方整個人包裹其中,竟已看不清他的身形所在。
刃風中,袁方亦将洞察瞳解析能力,以及他的武道,運用到了極緻,在張飛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中,屹立不倒。
“張飛的武道,果然了得,竟在孫策之上,若非我突破至了鍛骨境界,隻憑凝膜的實力,哪怕有洞察瞳,怕也難是他對手……”
袁方很清楚自己的優劣之勢,更知道洞察瞳一開,極耗能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少年人卻毫無所懼,如狂風中巍然不動的青松,咬緊牙關硬扛張飛的攻勢。
“來吧張飛,有什麽能耐盡管使出來,能取我姓命,算你本事!”
面對張飛狂攻,袁方非但不退,反而口出狂言。
盛怒的張飛,暴跳如雷,瘋了似的狂舞蛇矛,幾十招走過,卻偏偏奈何不了袁方。
而在此時,成千上萬的青州軍,已經撲湧而至,将殘存的徐州兵,殺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狗賊,焉敢傷我主公,納命來!”
雷吼般的暴喝聲,一員虎熊大将,手舞青龍寶刀,直取張飛而來。
殺來者,正是袁方麾下第一猛将,河北上将顔良是也。
顔良的出現,徹底摧毀了張飛的信心。
那可是可比關羽的高手,如今他連袁方都拿不下,再來個顔良,豈非死路一條。
信心摧毀,鬥志轉眼瓦解。
張飛狠狠一咬牙,猛然間收了狂攻之勢,趁着顔良還未殺到時,急是撥馬扭頭,落荒敗逃而去。
左右尚自頑抗的徐州兵,眼見他們神威的張将軍,竟然被袁方吓走,殘存的士氣更是崩潰。
成百上千的徐州兵,呼啦啦的跪倒于地,紛紛的向袁方拜跪求降。
此時顔良已從袁方身邊射過,縱馬去窮追張飛。
袁方洞察瞳一收,能量大損之下,強烈的虛弱感,很快就襲遍全身。
這個時候,袁方隻能收起了戰意,将狂殺留給麾下将士。
望着遍地伏跪的降卒,虛弱的袁方,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痛快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下邳是他的了,整個徐州,都是他的了。
至于劉備,就算那大耳賊有命逃走,又如何呢。
袁方虛弱的臉龐,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冷冷笑道:“劉備,吃了我那一棍子,你還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嗎?”
……
劉備從西門逃出,幸得關羽率千餘兵馬趕來接應,方始護着他殺出城去,一路望西北方向狂逃。
身心俱痛的劉備,不敢稍停半步,如驚弓之鳥般,從下邳逃到彭城,又從彭城逃到了沛縣。
直至劉備确認,袁方并沒有追殺來時,驚魂落魄的劉備,才停止了逃跑,暫于沛縣逗留。
收聚敗兵,逃來與劉備會合者,不過千餘殘兵。
堂堂一州之牧,今已落魄到這般地步,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劉備卻已沒有心情,去品味失去徐州之痛,落腳沛縣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沛縣最好的醫者,爲他治胯下之傷。
昏暗的房中,劉備病殃殃的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不時的低聲痛哼着。
榻前,一位醫者則爲劉備,診治着胯下之傷。
醫者連連搖頭,眉頭越凝越緊。
半晌後,醫者輕歎一聲,将被子放了下去。
“不知州牧這傷,到底是怎麽得來的,竟會傷成這樣?”醫者好奇的問道。
傷心舊事浮現心頭,劉備那痛苦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陰怒。
他咬牙切齒道:“我這傷,乃是被一個畜生小子,用鐵棍砸到。”
“怪不得,怪不得啊。”醫者歎道。
劉備一把抓住醫者的手,急切的問道:“告訴我,我這傷,到底還有沒有的救,會不會影響到我綿延香火?”
醫者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半晌都不知如何開口。
劉備怒了,大吼道:“快說,我這傷到底如何?”
醫者吓了一跳,隻得深吸一口氣,搖頭歎道:“實不相瞞,州牧這胯下之傷實在太重,怕是……怕是……”
“怕是什麽?”劉備直起腰來,厲聲大喝。
“怕是喪失了綿延香火的能力,就此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