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大營失陷,袁方軍就将軍心崩潰,勢必會撤逃回北歸,紀靈就将立下大功一件。
而楊弘,也将擁有獻計之功。
紀靈以爲楊弘足智多謀,以爲青州大營空虛,他盡起大軍而來,必可一舉破營而入。
誰想,紀靈志在必得而來,卻撞上了這等始料未及的狀況。
“袁方那小子也不可能将兵馬全部派去襲盱台,營中想必還留了點兵馬,哼,想反撲,我還怕了你不成!”
紀靈好歹乃袁術麾下大将,很快就壓下震驚的情緒,喝令軍士不可慌張,催督大軍繼續沖擊。
他以爲,袁方的守營之軍沒有多少,憑着他一萬大軍,足以擊破。
誰想,紀靈沖着沖着,卻發現苗頭有點不對勁
敵營中,沖湧而出的青州兵,源源不斷,何止上萬,而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這般形勢,哪裏有一丁點“空虛”的迹象,分明是全軍在此!
“糟了,中計!”
紀靈這時才猛然驚醒,方知袁方什麽偷運兵往北岸,什麽要偷襲盱台,根本統統都是誘敵之計,爲的就是誘他率軍劫營。
“袁方這小子,竟然如此詭詐,楊弘啊,你可害苦我了,撤兵,速速撤兵!”
驚醒的紀靈叫苦不跌,急是下令倉皇撤退。
可惜,已經來不及!
一萬多的青州兵從正面沖出,另外一萬五千兵馬,從側門殺出,分從兩翼斜插而來。
三面齊進的青州兵,就如同一柄三叉戟,将近身的敵人狠狠的插中,令他們難以抽身撤逃。
戰場攻守轉換的形勢快如閃電,轉眼就進入了青州軍收割人頭的節奏。
袁方舞動碎顱大棍,将驚慌失措的敵人,紛紛敲爲粉碎,長長的血路從營門一直延伸出百步外,頃刻間就将中央的敵軍,從中撕裂,一分爲二。
無人可擋之下,袁方轉眼已沖到了敵軍後面,接着又折返回來,從敵軍背後再一次輾壓回來。
勇不可擋的太史慈,則追随在袁方左右,充當着袁方的護将,爲袁方掃清一切威脅之敵。
前番與關羽交手,袁方已吃到了教訓,身爲主将身先士卒是應該的,但也不能輕易以身涉險。
故此番作戰,袁方便令太史慈這員練髒級别的高手,時刻跟随在側,即使他再遇上關羽這樣的強敵,也有太史慈頂着,不至于身險絕境。
在袁方大軍的碾壓圍殺下,一萬淮南軍已土崩瓦解,丢盔棄甲望風而逃,卻爲袁方軍撕割得四分五裂,被分割包圍殲滅。
亂戰中,袁方不時開啓遠望瞳,搜索着敵将的所在。
蓦然之間,袁方掃到了“紀”字将旗所在。
視野中,一員敵将正手舞大槍,拼死血戰,卻左沖右突無法破了圍兵。
那敵将必是紀靈無疑。
“子義,給我去生擒了紀靈那厮。”興奮的袁方,大喝一聲。、
袁方用遠望瞳觀察,已判知紀靈的武道,跟自己應該差不多,他若親自對陣,憑着生化之軀的特殊能力,斬殺紀靈倒也可以。
但袁方知道,紀靈的實力雖與太史慈、鞠義這樣的大将有差距,卻也是一員可用之将,殺之實在有些可惜。
若能将之生擒收降,爲我所用,這自是再好不過。
欲要生擒紀靈,以練髒級别的太史慈出戰,才是最佳的選擇。
太史慈得令,鬥志如火狂燃,一聲低嘯,縱馬飛射而出,殺破亂軍,直取紀靈。
相隔十餘步時,太史慈右手提槍,左手取下背上一支小戟,甩手猛力擲去。
戟去如風,電光一般撲向紀靈。
紀靈察覺破風之聲,料知有冷箭襲來,急是回槍擋向那射來寒光。
铛!
一聲激鳴,急速而來的小戟,被紀靈大槍生生撥擋開來。
然這一擊卻非普通箭矢,乃是重有數斤的小戟,力道遠勝于箭矢,紀靈雖然撥擋開來,卻被震得身形一晃。
就在紀靈身形未穩時,太史慈的第二戟,第三戟,已快如疾風的接連射至。
紀靈無處可避,隻能拼命舞動大槍,手忙腳亂的撥擋。
“厲害,沒想到太史子義還有這一手飛戟的絕技!”緊随其後奔來的袁方,不禁爲太史慈喝采。
先前他見太史慈上陣,雖使一柄大槍,但背上卻背數柄小戟,又總未見他動用過小戟。
今曰一戰,袁方才見識了太史慈單手擲戟的絕活。
眼見六支小戟接連擲去,紀靈已被逼得槍法散亂,身形不穩,幾個呼吸間,太史慈巍然的身形,已如鐵塔一般,橫在了紀靈身前。
兩騎錯馬而過,太史慈的槍鋒原本可直接刺入紀靈的胸膛,但他想起袁方生擒的命令,出手的刹那間,大槍變刺爲掃。
砰!
大槍重重的拍在了紀靈的身上,紀靈“啊”的一聲痛叫,諾大的身軀便騰空而起,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重重的摔于馬下。
跌落于地的紀靈,還未來得及掙紮時,太史慈的槍鋒,已經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隻消輕輕那麽一用力,紀靈的脖子就将被刺穿。
中計兵敗,今又力戰不敵,爲袁方所擒,紀靈是羞惱無比,恨得咬牙切齒。
“你就是紀靈?倒還有幾分本事。”袁方提棍喝問。
紀靈仰頭瞪向袁方,怒道:“老子就是紀靈,你又是何人?”
袁方鐵棍一橫,冷冷道:“我就是袁方。”
紀靈那怒氣騰騰的臉上,刹那間閃現一絲驚異之色。
他那驚色,分明是不敢相信,傳聞中殘暴不仁,殺得中原諸侯聞喪膽的袁家不孝子,竟然是這麽一個英姿俊朗的少年。
“主公,怎麽處置他?”太史慈手中槍頭抖動,随時要刺死紀靈一般。
袁方卻道:“先把他綁回大營,稍後再做處置。”
一衆親軍圍擁而上,幾下便将紀靈五花大綁,押歸大營而去。
主将被生擒,淮南軍殘存的丁點鬥志,轉眼也土崩瓦解。
袁方率領着他的大軍,殺得敵人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天亮時分,戰鬥結束。
淮軍軍死傷達四千餘衆,近有三千餘人被俘,隻有不到三千的殘兵,幸運的突破了青州軍的圍殺,倉皇的向着自家大營逃去。
袁方豈是這麽輕易甘休,他當即下令,全軍繼續追窮不舍,他要挾着大勝之圍,一舉蕩平五裏外的敵軍大營。
兩萬殺到意猶未盡的青州将士們,如虎狼一般,驅趕着殘兵敗寇,直輾敵營。
而淮南軍的大營中,楊弘已在帳中擺下小酒,準備等紀靈得勝歸來,與之共慶這場大勝。
“這一場大勝,紀靈少不得功勞,我卻有獻計之功,這頭功嘛,恐怕還得算在我的頭上,我頭号謀士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哼,袁方,你不識擡舉,敢扇我三十個耳光,這等奇恥大辱,我今天就叫你用一場大敗來償還。”
大帳中,楊弘一面品着小酒,一面喃喃自語,宣洩着複仇的痛快。
正當他小酒喝得爽快時,蓦聽到帳外響起了喧嚣聲。
“一定是紀靈得勝歸來了,這麽快啊,我得出去迎迎他。”楊弘欣喜不已,端着一樽酒出帳,想第一時間給紀靈送上慶賀。
方一出帳,楊弘卻立刻傻了眼。
擡頭向着看去,但見成片的兵卒,正如潰巢的蝼蟻般,從營門一線狂潰而來,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吓。
楊弘急将一名軍卒揪住,質問喝道:“怎麽回事,爾等爲何要逃?”
“紀将軍劫營失敗,被敵軍所俘,那袁方已經率軍追殺進大營來啦。”士卒驚恐的尖叫道。
哐铛!
楊弘手中酒杯驚得脫手而落,一張臉駭然變色,凝固成了難以置信的震愕表情。
“怎可能?袁方那小賊不是盡起大軍去偷襲盱台了麽?怎可能大敗紀靈,還把紀靈給生擒?”
楊弘錯愕難當,猛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莫非,這都是那小賊的誘敵之計!
除此之外,别無解釋。
恍然驚悟之下,楊弘腫脹未消的臉,驟然間湧上羞惱之色。
他萬沒想到,自己這個袁術麾下第一謀士,竟然再次中了袁方的算計,被那個袁紹卑賤的逆子戲耍。
“袁方,你竟敢羞辱我的智謀,我楊弘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絕對……”
楊弘還是惱羞咆哮時,震天的殺聲,已如奔雷般,從東面狂襲而來。
袁方率領着如潮的青州軍将士,撞破敵營,勢如破竹一般輾殺而至,将兵力空虛的淮南軍營輾成平地。
阻擋袁方前進腳步的一切敵人,都将被他無情的撕碎!
袁方這浩蕩的兵勢,徹底的震碎了楊弘的精神,他也顧不得發毒誓,隻得急忙倉促上馬,趁着袁方未殺到大營腹地時,狼狽不堪的向盱台方向逃竄而去。
正午時空,諾大的淮南軍營,已插滿了袁方的旗幟。
楊弘在留下千餘具屍體,堆積如山的糧草軍資後,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往盱台去與孫策會合。
“師父,這一仗殺得痛快啊,咱們現在該怎麽做?”浴血的諸葛亮,意猶未盡的叫道。
袁方冷笑一聲,目光如刃,射向西面,殺機凜烈道:“殺得還不夠,傳令下去,叫将士們繼續給我追殺,我要一舉奪下盱台,震碎袁術的狗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