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仙龍闖入地宮,惹得任鴻大發脾氣。可這群人并非主動進來,而是逼不得已。
因爲定海宮内,下了一場“雨”。
白洛五人站在地宮門口,看到彼此仙衣法袍上的窟窿眼,一個個駭然不已。
“不愧是大成天仙,劍雨之兇厲,連我五人都應付不來。”
任鴻和血河魔君兩撥人進來後,地宮内部禁法激活,引發定海宮連鎖。
當年定海大聖将傳承留在這裏,一是爲幫仙道後輩留下機緣,二來是爲保護下面的帝女墓。
随着兩撥人進入地宮,定海大聖遺留的天仙劍意爆發。以雨水的形式灑向整個定海宮,毀滅一切妄圖驚擾帝女墓的外來者。
這蒙蒙細雨宛如春雨飒飒落落。但每一滴雨水中,蘊含一方小千世界之重,以及定海大聖的天仙劍意。
一滴雨水沾身,就被一方世界擊中,然後劍氣灌體而死。
在劍雨中,定海宮尋找機緣的仙龍直接死了一半。剩下的人修爲不低,見定海宮各處宮殿關閉,不得已之下隻能往地宮躲雨。
可一進來,就被任鴻威能全開的機關狠狠教訓了一頓。
劈頭蓋臉的誅仙金光、隕神陰風,又把一群驚弓之鳥轟殺。
曹風五人站在地宮門口,并未入内。以昆侖道派的心高氣傲,斷做不出未得墓主允許,随便闖墓的事。因此,他們五人倒是幸免于難。
他們剛坐在休息,便見金光神風在陰陽橋、生死台附近爆發,将真龍、仙人統統圍住。
敖昆玉等精銳仗着仙寶神器之利,保全幾位真龍同族,小心翼翼往角落躲避。
東方傲風狼狽帶着部下鑽入地宮深處。
雷雄和火玄真人等見事不對,也往地宮深處走了。
目前被困地宮入口處,是一些傷勢較重的仙家勉強抗拒着金光神風。
曲師道歎氣道:“那些仙家同道不能坐視不理。師弟,用你的陰陽鏡。”
“好——”曹風當即祭起陰陽境,紅藍兩色仙光抵住誅仙金光。盧神通九條神龍化作繩索,擋下隕神陰風。石萱、白洛出手救人,将幾個靠近門口的修士拉回來。
蕭隼真人猶驚未定,被白洛拉出來後驚恐萬分:“老祖宗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這裏是精衛墓啊!”
“精衛墓?”
白洛好奇問:“道友知道這裏的情況?”
“我聽家中老人提及。神玉島本是一座天墓,裏面葬着數千年前的一位帝女。”
“那處精衛岩就是帝女所留。”蕭隼看着地宮内的龍族,低聲跟五人說:“我聽老祖宗說,那位帝女來東海尋找神藥,被龍族所害。死後化作神鳥意圖填海,而神玉島就是精衛鳥填出來的。”
“可如今看到這座地宮,我明白老祖宗話中深意。所謂‘精衛填海’造出的神玉島,其實就是帝女之墓!”
這座島嶼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這座帝女墓。
“數千年前的帝女墓?”幾位真人對視,以他們對曆史朝代的了解,大緻推算是烈山氏以及朱襄氏時期。但那個時期的帝女可不是簡單貨色啊。
朱襄氏的帝女們參悟神道,和骊山派大有幹系。而烈山氏的帝女們,更是農皇直系血脈。
曹風握着寶鏡:“不管葬着哪位帝女,咱們不去地宮,難不成帝女還能起屍出來尋我們麻煩?”
“不錯,貪心乃修行大忌。我輩不求地宮尋寶,不求她的陪葬冥器。不論葬着哪位,也跟我等無關。”
幾位真人無欲則剛,曲師道和曹風坐下打坐養氣。
石萱望着地宮入口,龍族也分成兩隊,開始向内探索。
她問道:“曲師兄,任鴻以及其他仙家同道在内,萬一被龍族圍殺出事怎麽辦?”
“反正咱們沒有惡意,不會動墓内陪葬品。隻要擋下機關,尋得任鴻、雷雄等人便出來,你看如何?”
的确,萬一任鴻和任魁出事可怎麽辦?
盧神通坐不住了:“不錯,咱們不能幹坐着,也要去地宮看看。”
白洛更是一個好奇的主,暗暗推了一下曹風。
曹風略略琢磨,也道:“大師兄,他們說的不錯。咱們不能坐着幹等,不如也入地宮瞧一瞧?”
四人連番勸說,曲師道略作思量,又看了看身邊其他仙家躍躍欲試的模樣,心道:這些人恐怕攔不住,我們幾個進去看護,說不得還能保全一二。
“也罷,那就一起去。大家不要分散,全數進去,救人後全數出來。裏面冥器皆是有主之物,我等不可擅動。”
說完,他伸手一指頭頂,有金光慶雲升騰,雲中三花皆綻。
“定!”三朵寶蓮搖動,有玉清仙光凝聚千朵金花,擋住誅仙金光和隕神陰風。
“大家小心吧。”他跨出一步,率先往地宮走去。
在門口,他對大門稽首:“帝女娘娘,我等不爲尋寶,隻爲救人。還請娘娘大開恩典,通融我等進去。”
白洛皺眉:“大師兄,那帝女娘娘不知死了多久。你這話,能有人聽到嗎?”
轟隆——
忽有陰雷在他頭頂炸開,随後曲師道抵擋的金光神風悉數消散。
任鴻操持模型,冷冷看着地宮門口:“姑且信他一次。若敢動墓中一磚一石,縱是昆侖門徒也決不輕饒!”
機關收斂,風光俱消。
這一異動讓曲師道等人心下凜然。
“這墓内果然有人主持!”
曹風掃視諸仙,厲聲道:“諸位且看見了。此墓主人還在,你等萬萬不可擅動墓中冥器。”
蕭隼等仙家忙拍着胸脯保證:“道友放心,我等皆是多年修持的道德仙真,基本底線還是有的。此墓主人還在,我等豈能做出盜墓闖宮的強盜行徑?”
“是啊。看到一處墓地就眼紅往裏鑽。那等蠹蟲性子,豈是我輩道真?”
于是,諸仙随曲師道入内。依着雷雄剛才走的路,尋找他們的下落。
……
青海七龍子率十幾個龍族子弟,在地宮左側道路内探尋。
“這地宮倒有奇妙,左生右死,左木右金。這左側的通道頗契合我輩。”
一位手持玉杖的龍子笑道:“說不定,咱們兄弟幾個的機緣就在這裏了。”
“二哥說的不錯。咱們在真龍層次多年,這座古墓或許能幫助咱們晉升龍君。”
“不必了。”忽然,地宮一側牆壁洞開。青色劍光自地宮深處射來,轉眼化作青色劍屏罩住群龍。
“今天你們且轉世吧!”
劍光冷厲,兩位站在邊緣的龍神被劍氣所傷,倒翻在地。
“哪裏來的毛賊?”七龍子到底是經年的真龍,經驗豐富。眼看劍氣鋒利,其中一人噴出太乙青木精氣,将空中散落的劍光全部擋下。
劍光散滅,龍吟随之消失。
“這是一把龍劍?”一位龍子探出手:“閣下,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雲龍探爪,茫茫青霧随着龍爪抓向雲嘉所在。
但此刻,牆壁再度閉合。劍氣又從另一側冒出,斬向旁邊一位防備不及的龍子。
“老七,快用那件寶物!”
龍七殿下瞧見劍氣沖向自己,頭頂冒出青色龍珠,有婆娑樹影架住劍氣。
樹影越變越大,七殿下臉色一白,忙道:“哥哥們助我!”
其他六位龍子立刻把龍力注入過去,配合胞弟催生神木,對雲嘉劈下。
雲嘉察覺神樹厲害,轉入牆壁消失。
“竟是建木碎片?”任鴻站起來,驚訝道:“這些龍子倒是厲害,竟能尋得此物?”
雲嘉此時,又再度禦使劍氣,五色劍光全部展開,對群龍展開攻勢。
一開始,群龍疲于應付。但很快他們找到策略,七龍子聯合催動建木碎片,化作一顆青色寶樹立在群龍頭頂。
任雲嘉劍光淩厲,機關霸道,也難傷衆龍分毫。
最後,任鴻親自出手祭起乾坤圈:“去!”
随着玉清仙光注入,金圈越變越大,轉眼化作兩條巨龍飛向七龍子所在。
此乃玉清教主祭煉仙寶,乃人間仙器之極。轉眼雙龍合在一處首尾糾纏,化作乾坤世界把建木碎片罩住。
七龍子瞧見空中漫天仙光吞掉神木,鼓動全部法力祭起建木。
撕拉——
青色神木撐破世界,對任鴻方向掃下。
青光從地宮邊緣向任鴻所在逼近。任鴻微微一笑,收回乾坤圈,輕輕一晃仙寶,金圈開辟十二連環世界收走青光。
“這七個龍子不好對付啊。看來,需要動用我這‘鎮洞之寶’了。”
任鴻手一翻,六色玄氣在手中演化,凝成六合天象珠抛入地宮。
地宮内諸多機關随之相應,一重重仙術機關變化爲龍鳳龜麟,配合六合天象珠困住群龍。
六大神獸變幻莫測,然後合爲一體形成世界。
“收!”
天象珠一轉攻勢,把建木碎片以及青海七龍子以及其他群龍統統收走。再微微抖動,把七龍子摔倒雲嘉面前。
“雲嘉,你拿他們七個煉劍,仙劍定然功成。”
至于其他龍神,任鴻催動六合珠的天地之力統統煉化,并以此元氣着手祭煉建木碎片。
以天象珠隔絕建木和龍子的聯系,勉強把建木内的龍氣洗練。
這塊碎片是七龍子偶然所得,充斥磅礴木精。龍子們也隻是粗粗祭煉,未成法寶。
輕輕松松,任鴻便在建木碎片中打入自己的烙印,在手中拟化一根青枝。
一切水到渠成,仿佛本該屬于自己。
“這些龍子倒是不錯,竟是給咱們送寶來了。”
他沖菡萏笑道:“此物我拿着無用,回頭送你把玩。”
菡萏盯着模型,指着其他一處道:“公子你看,這些仙家有點不對勁。”
除卻雷雄那群人外,還有一些行蹤詭秘的仙家。這五位仙家聯袂行動,竟一路闖過各種機關,直接殺向中心墓室。
“的确有古怪。他們手段精妙,不在昆侖五真人之下。”任鴻目光一動,瞧出仙家身邊環繞的先天道韻,脫口道:“道君分身?”
連忙掐指推算,任鴻冷笑:“算不到?一群道君颠倒天機進來,就爲這座地宮?我怎麽覺得,這是沖我來了?”
不僅是這五人,東方傲風身邊的幾個随從也自行消失,施展天皇秘術向着地宮深處趕去。
這處地宮的圖紙旁人不知曉,作爲天門人士的他們卻一清二楚。畢竟爲曆代閣主督造天墓,正是曆代雨師的職責。
不久之前,雨師得到“天皇法喻”。先是暗思東方傲風來定海宮,然後更放下身段親自混進來,帶天門核心人物趕來完成天皇的任務。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摧毀帝女墓第五層存放的一件東西。
不止是他們,另一側敖昆玉和敖鼎率另一隊龍神探尋地宮。
忽然敖昆玉嬌軀一顫,手腕上的五龍镯冒出天道靈韻。她整個人被靈光籠罩,雙目被一片金光吞沒,化作金龍沖向地宮核心。
……
察覺三路人馬都往這層地宮中心的墓室去,任鴻面色難看。
中心墓室就是原本的第五層墓室,任鴻稱其爲“天皇内室”。
按理說,這裏沒有什麽重要寶物。難不成,這邊也能僞造一具“天皇骸骨”,擺下一尊“天皇帝座”不成?
但内室之下藏着第六層地宮入口。按照墓室規劃,裏面應該有他前世妻子的棺椁。
“這些家夥,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任鴻脾氣暴躁,拉着菡萏就往地宮中心趕去。
仗着對地宮的了解,任鴻最先看到地宮中心。
在這裏,他看到周邊損毀的九龍壁,以及中央一尊損毀的帝座。除此之外,還有三面齊平擺放的鏡子。
“真有帝座?而且有人來過這裏?”任鴻走上前,他伸手觸碰帝座。但手直接從帝座穿過,根本摸不到天皇帝座。
這一刻,任鴻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幻象?不對,這帝座不在這片時空?”
……
血河魔君在地宮轉悠,再度來到不久之前走過的地方。
蛇群再度冒出來,但地上還倒着一具被撕咬過的屍體。
看到屍體,魔君露出和任鴻類似的神情:正是見鬼了!他怎麽在這?
任魁倒不怕什麽屍體,他繞過蛇群走過去:“大叔,剛才咱們離開後,有人來過了?”
“不,他不是剛死在這裏的。”魔君喃喃道:“他叫商羊丘,死在一千八百年前。”
“啊?一千八百年前?那我們剛才怎麽沒看到他的屍體?”
是啊,爲什麽商羊丘的屍體在這裏?他當初可是死在颛臾墓裏!
再往前看,他的目光落在曾經老大坐過的那具玉棺上。
心一橫,他上前将玉棺打開。但玉棺是空的,裏面空無一物。
難道老大剛剛從裏面爬出來?
“這裏……竟然是颛臾墓嗎?”
颛臾墓,當初他跟老大認識的地方。但那座天墓遠在九州中土,怎麽可能在海外神玉島?
但此刻看到的情景,以及不久之前看到的少年和過去自己,分明是颛臾墓内發生的情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