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兆速度很快,次日大早便招呼手下人過來交接。
這幾年任兆操持生意,非但沒有衰落,反而蒸蒸日上,利用任家當年的部分産業,組出兩家商行。一個偏向于北方,進行字畫墨寶的收購買賣。一個偏向于南地,采購販賣木材、糧食。
此外,他還以姚家殘留的銀兩作本錢,幫姚青囊開了一家藥材行,當做她的嫁妝。
這次配合任鴻的玉芳閣進行重組,姚青囊索性把自己名下的藥材行一并添進來入股,重組任氏商行。
重組後,有負責胭脂水粉的玉芳閣,負責藥材、糧食、木材等買賣的玉芝堂,進行玉器、字畫、文寶的玉寶齋。
任鴻安排雲嘉負責玉芳閣,讓姚青囊在玉芝堂領了一個大管事的位置,讓任兆自己在玉寶齋挂名。
“兆老年紀大,青囊也不通生意,他倆挂名大管事,算是安養榮老,每月空領月錢紅利。以後有事,你們多跟雲嘉商量。另外,關于玉芳閣的這些胭脂水粉,多多利用咱們渠道傳播出去。”
三時堂,任鴻看着下面從各地趕來的十幾個管事,把重組後的商行事宜一一安排下去。其中有三個管事都是任家鋪子的老人,任鴻着重提拔,還以夫人的名義給他們家中女人一些賞賜。
商行事務繁瑣,任鴻忙了一上午才安排妥當,随後甩手給雲嘉經營,而他則回到後面去找菡萏仙子。
因爲兆老和姚青囊住進來,任鴻爲了扮演逼真,是跟菡萏仙子住在一起。
回到寝室,見菡萏仙子坐在桌旁算賬,幫他檢算這幾年任家店鋪的每一筆收支。
“這些沒什麽可看的。”任鴻坐在她對面,掏出一枚蟠桃啃食。
他想要真正把傷勢痊愈,需要完成“三天書組合”。目前當務之急是通過各種仙果靈藥,把九轉靈丹蛻變爲四轉金丹。
“水至清則無魚,這幾年兆老能守下這些産業已經很不錯,不要太計較。”
人間銀錢,任鴻不甚在意。把商鋪田地奪回來,剩下銀錢慢慢賺。
“但總要把這些人的底細摸清。”菡萏以朱筆在賬本上圈出一筆賬:“你瞧這筆賬,就有些不對頭,像是底下人私吞。”
“還有這筆,低價出售一批糧食到另一個商行。但那個商行背後,好像就是大皇子産業。我懷疑,兆老這幾年精力不濟,沒發覺手下人有内鬼。”
任鴻桃子吃到一半,突然神情冷下:“你的意思,有人盤算兆老年紀大,打算自立門戶,或者投靠貴人?”
“人心難測,兆老不也預先将姚家的藥材行獨立出來?如果未來他撒手人寰,至少能保下幹孫女的一點日常用度。”
說到這,菡萏也頗爲可憐這位老先生。
若非任鴻活下來,任家假如真的絕嗣,老先生縱然苦守幾年,最終恐怕也要便宜旁人。
那些人怕也真是這個打算,打算讓兆老生前幫他們賺錢,等死後再拿到手。
任鴻黑着臉,又給大皇子默默記下一筆。
果然是父子,都是惡心貨色。嗯,回頭師妹回京,要好好跟他算一算賬。
菡萏仙子一筆筆檢查,很快又把一部賬本清算完。
任鴻在旁看着好奇:“你不是鮮少入塵世?怎麽懂這麽多?”
“少入世,不是不入。”女仙淡淡一笑:“我當年入世,曾女扮男裝混迹書院。若論才學,我還去考了一個舉人。”
但再往上,有王朝龍氣鎮壓,菡萏仙子不方便靠近考場,就沒繼續考。但按照她老師所言,以她的才學混一個進士并不難。
“你竟然還有這份精力?”
任鴻感慨不已,再看桌子上的賬本。今天一上午,菡萏仙子就把幾年舊賬全部整理出來,效率可比雲嘉強多了。
“難怪道兄說,讓你當一個仙府管事是屈才了。”
一品金丹,有望純陽元神,又精通諸多雜學。放到七大派都能當真傳,而在小門派裏或許還能當一當掌教。
任鴻站起來,對菡萏仙子深深一揖,嬉笑說:“‘任夫人’,日後這家裏大大小小庶務,小生全仰仗夫人操持。”
“……”菡萏仙子笑吟吟說:“公子,咱們這‘假夫妻’還要假扮不成?昨日兆老專門尋我,有心讓青囊爲我診脈,調養身子。争取早日爲你們任家傳宗接代。”
“那就生啊。”任鴻重新坐下,坦然說:“我的确有打算,咱倆生個孩子,好讓我家傳承下去,不然這商行日後交給誰?要知道,我可是打算把這商行充當五蓮仙府的外圍,供咱們仙府的姑娘們出來曆練用。”
菡萏愣住了,手中朱筆差點拿不穩。
這時,呂清媛過來拜訪,正好緩解尴尬。
菡萏忙站起來:“清媛,你怎麽來了?”
“我收到師兄傳訊,讓我過來玉芳閣。”
“對,我要你下午陪我去一處地方。”任鴻把幾顆仙果吃完,拍拍肚子,仙果化作一縷縷元氣在腹内翻騰,盡數融入九轉靈丹。
這幾日吞服仙果,又把呂清媛送的天晶蓮吃掉,任鴻自感四轉結丹也就在這幾日了。
聽聞任鴻要出門,菡萏略略一思:“公子是要把自己的身份破綻補上?”
空口在白鹿閣胡謅一個休養十多年的大公子,這要是有心人去白鹿閣查探,立馬露陷。
“我用天衍算經颠倒陰陽,蒙蔽仙家推算。隻是白鹿閣那邊,到底是故交,要親自走一趟。”
任鴻自嘲道:“自我下山以來,被各種事情纏身,倒把任家那些老親忘了。白鹿閣的少閣主算起來,還是我總角之交。”
“那師兄何必找我同行?”呂清媛看着菡萏,神色莫名:“你讓菡萏陪你也就是了。畢竟她假扮你妻子,權當過去看老親。”
“因爲白鹿閣有事需要師妹出面解決。師妹,你這幾日翻閱我書上,可聽過一個叫做‘蛇婦’的傳說?”
……
任氏商行重組,這麽大動靜,自然引有心人注意。
幾個小販默默推車離開,回去禀報上線。
“确定了,是任家子弟?”
“據說是養在外面的大公子,聽說是白鹿居士養大。”
“去查,明日派人去白鹿閣探查。”
“另外,打聽一下他們跟‘任鴻’有沒有聯系。”
去年朝廷被任鴻折辱,雖然一開始朝廷不知身份,但事後派人調查,也漸漸明白過來。
任鴻,這個名字自然進入朝廷各大世家眼中。甚至陰司龍庭還刻意請沙天樓偷襲。
眼下又蹦出來一個自稱哥哥的“任黎”,大家忍不住犯嘀咕。這兄弟倆到底有什麽意圖。
而朝廷得聞消息,還專門去玄都宮調閱玄靈萬形圖。
不過坐鎮京城玄都觀的陸子康主動出手幫任鴻遮掩,給他添了一個“哥哥”。
“哼,旁人不清楚,難道我玄都宮還不清楚?那任鴻入世曆練,收攏自家産業。隻要他不惹事,我們玄都宮有義務幫仙家遮掩身份。”
更别說任鴻揍道君皇帝,頗得陸子康歡心。他親自修改玄靈萬形圖,把這件事安排的妥妥當當。
剛才修正前文一個小細節,前文一二六章,關于呂清媛的武道老師,姓“宿”,而不是“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