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山,獬豸趴在自己的金麟洞呼呼大睡。
忽然他一縷靈神被冥冥牽引,落入太虛幻夢之境。
打量漆黑一片的夢境,他對此毫不在意,趴在黑暗中繼續睡覺。
就在此時,赤光劃破黑暗,一列神輿儀仗晃晃悠悠出現在他的夢境。
四位天女提着花籃出現在神輿四周,揮灑五色蓮瓣。
“麟山公,大禍将至,你還有閑情睡覺?”神輿傳出爽朗的笑聲。
看到神輿,獬豸先是疑惑,然後從自己的神獸傳承中回憶起這種出行方式。
他不确定問:“神幻如夢,天人示警?”
入夢示警,是玄門慣用手段。而在昆侖七十二路護法神中,便有一路玄夢軍。這一路護法神,專司入夢事宜。
任鴻找來十八位玄夢天兵,又讓四個黃巾力士扛起“夢輿”,直接鑽入獬豸夢境。
“前番本座斬殺黑枭,你曾出力。今朝你劫難臨頭,本座特發慈悲,垂示脫劫之法。”
神輿慢悠悠傳出任鴻的聲音。但一人一尺此刻正在談論另一件事。
仙靈話裏話外全是嫌棄:“好廢的玉清符箓。玄夢部在七十二路護法僅排在第六十六位。其首領玄夢太虛使者是紫極神圖五品道神。可就是這——咱們都弄不來。”
那十八位玄夢天兵擅破夢之術。任鴻以他們打頭,又讓四尊黃巾力士扛着神輿過來。但旁邊那些散花的天女,是鈞天仙靈施法操縱的幻術。
至于他們倆待着的這座神輿,也不是玄夢部的太虛浮夢辇,而是用天兵們的離幻飛車改造拟化。
隻是獬豸見識淺,認不出來罷了。
任鴻面帶苦笑,仙靈在旁絮絮叨叨:“這些也就罷了,好歹弄出來一個提燈引夢的使者啊。竟然連這個也沒有。”
“夢引使者是紫極八等的神兵,我權限不夠。”
說到這,任鴻也很無奈。
雖然他能調動七十二路護法,但層次太低。也就是這各式各樣的妙用,看上去有些門道。讓他多了通幽、入夢等手段。
“太廢了,不說老爺本人,就是你那些師兄師姐們用入夢之術,也比你看起來大氣。”
說着,仙靈将一副玄圖打入任鴻識海:“這是靈壽子當年某次出入夢境的儀仗。”
任鴻識海蓦然出現一列數百人的神輿隊伍。
最前方有一輛龍首金辇,上面有靈官持符書引路,周邊占滿天兵。這位靈官便是玄夢太虛使,執掌玄夢部天兵。
辇駕後,四人一乘的離幻飛車兩兩相對,共百餘輛,持幡開道。
還有十八位提燈引路的金衣侍者劃開雲道,供後面的太虛浮夢辇行走。那龍首大辇四角挂着銅鈴古鍾,各站一對持扇童子,侍奉中間正坐的老者。
老者鶴發童顔,手邊擺着一根壽老桃木杖。
“這就是靈壽子師兄?”
這時,任鴻看到儀仗隊上空散落的花瓣,耳畔也隐約傳來悠揚仙樂。
仔細一瞧,天空中飛舞的離幻天女們正不斷擊鼓奏樂,散花弄香。
散花天女、靈樂天女、持扇童子、馭車禦使、引幡天兵、夢引使者、玄夢天兵、太虛靈官使。單單玄夢部就有八類道相兵種,禮儀繁瑣至極。
而入夢向來被視作小術,不被玄門重視。由此可見,連這等小小出行的章程都繁瑣至此,更何況其他出行?
看完後,任鴻不禁感歎:“難怪人家都說‘天下禮教歸神州,玄門禮儀出昆侖’。咱們昆侖弄這些儀仗,似乎有點太麻煩了。”
“不過跟師兄的派頭比起來,咱們這次出來的确有點寒酸。”
獬豸晃晃腦袋,此刻有些清醒,仔細打量這列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儀仗隊。
神輿由四位黃巾力士扛起,四位黃巾力士腳下騰着紅霞赤光。而周邊八位玄夢天兵圍住神輿,還有八位天兵分在神輿前後。最後兩位天兵則持長槍在最前方引路,四位天女在空中散花。
在獬豸眼中,已經足以展現威儀。可看了靈壽子出行夢境的儀仗隊,任鴻頓覺心酸。到底是道行不夠,法力不夠,道箓品級太低,連召喚道兵靈官都弄不來。
獬豸匍在地上,恭恭敬敬問:“您是蓮花山上仙?”
“正是。本座在蓮花山修行,忽然心血來潮,算出你命中大劫将至。”
任鴻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上仙派頭,将不久之前賈昱等人的話告知。
“有人要來抓我當坐騎?”獬豸先是一驚,然後一臉疑惑:“爲什麽?”
“仙人抓妖獸爲坐騎,需要理由?”
“可這裏是恒山派地界……”
“北嶽恒山?”任鴻心中一動,是啊,這獬豸在此多年,爲什麽恒山派沒有自己動手?
獬豸撓了撓頭,又道:“上仙神通廣大,不知可否算一算,恒山派是不是出事了?”
他早年修行時,跟恒山派某位真人有點因緣。按理說,不會有人找自己麻煩才是。
“這還用問?肯定是恒山派管不了啊。”仙靈不以爲然:“恒山派雖然是玄門大派,可那是跟散修比。碰到其他同等級的道派,哪怕是五嶽的其他幾家,他們都抓瞎。”
爲什麽,還不是因爲北嶽派那位道君上真修行出了岔子?目前自身難保?
“賈昱不出意外,就是五雷派的人。五雷派雖然隻有一位道君,且近些年證道,底蘊不厚。但五雷派人才濟濟,天雷子更是交遊廣闊。區區一頭金丹神獸,雖是血統高貴,可恒山派如何肯爲了他跟五雷派對上?”
任鴻一聽,也是這個理,便告誡獬豸早早脫身離開。
可是離開麟山,獬豸一臉不情願。
麟山内暗藏玄機,對他修行極有幫助。離開這裏,他又要去哪?
“你不離開,縱然這一次擊退修士,日後他們還會找人來捉你。”任鴻:“你是公理之獸,但不入世修行,如何覺醒血脈天賦?”
獬豸被尊爲公理神獸,是因爲幾千年前的一頭獬豸曾下山輔佐人王,修成正果。那頭獬豸将自身參悟的神通煉入血脈,但凡獬豸後裔都可覺醒。
可要覺醒神通,就少不了下山曆劫。
讓獬豸精入世的點子,是鈞天仙靈想出來的。
獬豸滿臉爲難:“上仙,入世曆劫,以人道功德洗禮血脈,的确是我獬豸一脈的成年修行法門。可我道行低微,恐難化形。這要是去人間,恐怕……恐怕……”
神獸化形艱難,遠勝一般精怪。
獬豸要修成人身,沒有元神道行決計不可能。
這時,神輿内又響起笑聲:“本座既讓你入世,自有妙計。不過你要入世曆練,需答應本座三件事。”
“什麽事?”獬豸頓時打起精神。
入世曆劫,是每一頭獬豸修行的必須功課。若能早一日入世曆練,麟山中的那樁機緣可以暫時放下。
“第一,你離開麟山後,需确保麟山雀崖百妖安穩,不可随意下山擾民。”
獬豸乃公理之獸,常年約束屬下在山中潛修。聽任鴻的話,連連點頭,當即應諾。
“小獸稍後傳位九尾狐,讓她執掌麟山事宜。至于雀崖那邊,幾頭妖鳥相互争鬥,尚未有妖王誕生。我去震懾一番,可保附近山民十年清淨。”
十年時間,任鴻盤算下,默默點頭。
他之所以摻和這件事,主要是麟山、雀崖地位特殊。這兩處地界雖然處于太常山脈的偏僻角落,但百妖聚集,自成一脈。
若失去獬豸掌控,不但附近山民遭殃,他那蓮花山也難得清靜。
在這一點,任鴻比仙靈想法要周全。
收服一頭坐騎容易,可失控後的麟山雀崖,卻是一件麻煩事。賈昱等人不在太常山脈修行,抓了兩頭妖獸拍拍屁股就走。可蓮花山就在麟山邊上。屆時蓮花山的花妖們少不得被騷擾。
與其逼得事到臨頭,讓任鴻下手火燒群妖,剿滅麟山雀崖的所有妖獸,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安排妥帖,設法震懾兩地妖精。
任鴻暗道:十年差不多夠了,等我修成金丹大道,便可親自出手震懾麟山雀崖,無須再仰仗獬豸餘威。而且那時候,或許能把兩地妖獸全部收服,做我五蓮别府的護法靈獸。
接着,任鴻又道:“第二,你入世曆練,以全自身功果。但切記不可禍害人間,不得逆天而行。”
獬豸聞言,趕緊發了一個毒誓。
見此,神輿飛出一道虹光,落在獬豸身邊化作純陽靈符:“此靈符可爲你遮掩異氣,胎易化形。”
這是鈞天仙靈所書,他是異類得道,雖然道行法術不如同階昆侖真人,但在化形之術上堪稱昆侖真人第一。
“至于第三件事,有勞麟山公随本座演一場戲……”
此時,獬豸蓦然驚醒。
在山洞中醒來,正看到自己爪子下正好有一道赤色靈符。
“竟然是真的?”
想到劫數來臨,他獸毛炸起,趕緊爬起來找九尾狐商量。
今天在南京,總算吃上一頓自己做的飯了。(雖然僅僅是煮餃子)。
各種廚房用具都安排妥當,隻是拆封刀具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劃傷。少了一個手指頭,碼字着實不方便。什麽時候,科技才能進一步發展,擺脫手指碼字,僅僅通過大腦進行碼字傳輸呢?我覺得,到了那個時候,我可以每天十更的!
今天更新這一章,本來打出“金母元君”這個詞,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哪裏看到過,正巧蛤蟆大的一劍更新,我恍然大悟。這不是人家大婦邀月的老師嗎?
果然,開新書的時候不能看同類型的小說,不知不覺就被帶進去了。不過在這裏推薦一下一劍。雖然我對後宮文不感冒,但蛤蟆大的仙俠還是值得一看的。(前提是完本)。我重新回來寫仙俠,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了一劍,打算寫一本融合蜀山風和封神演義的小說。更确切說,也是仙葫流?
至于西昆侖娘娘,我試着把“金母元君”改成“瑤池神母”。當然,其實大家都明白,金母就是西王母,指的就是西昆侖瑤池那位。至于祝道人,原型也很明顯。還有大家第一章就看出來的,昆侖十二峰等于十二金仙。玉虛宮等三位宮主,就是那三位大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