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人定睛一看,從地上灰頭土臉爬起來,臉上呲牙裂嘴,卻猶自挂着賊笑的,不是欽差大人的頭弟,羽林軍偏将張大人,還是哪個?
衆人面面相觑,但接着除了達懶腦子有些不夠使,糟糟懂懂之間,其他人便都恍然如悟,一個個都咧開了嘴巴,無聲的笑了起來,自從之前那個羞惱到了極處,恨不能鑽進的裏才好,最終淚奔而去的種家大小小姐離去之後,軍營當中也就再沒了其他的話題了,不光是左衛的人,便是雄武軍上下,也會不時戲詩的挑起大拇指,贊上欽差大人一句,果然是條漢子,而如果被左衛的人聽見了。多數要一挺胸脯,回上一句,那是,這般下來,軍營當中卻真有了那麽點過年的意思了。
不過話說回來,欽差大人雖然占了大大的便宜,但說起來,這位大人哪裏是咋。好色的?又有李金花李将軍在旁邊看着,這臉上能好看的了才是怪事呢,估計更讓人頭疼的是。人家可是種家大小姐,這便宜哪裏是輕易占得的?就算大秦風化開放,女子抛頭露面者多,但像這般大庭廣衆之下,将腦袋挨在人家黃花閨女要害處的舉動,也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等到人家父兄找上門兒來。那才是真熱鬧了呢。
而眼前這位,估計是碎言碎語的在旁邊煽風點火,惹的大人惱羞成怒。才遭了此厄,要說領兵至今,殺人行軍法都是家常便飯,但也真稱的上賞必信罰必果,雖是軍法嚴了些,但卻讓人信服,也從沒有因自己喜怒而牽連旁人的時候,如今突然暴怒。能将自己的結義兄弟一腳踹出來。大家夥兒還是隻當沒見的好,不然觸了夫人黴頭,大過年的,挨上幾軍棍可就冤枉的很了。
這般一想,衆人齊刷刷擡頭望天。對眼前這位隻作視而不見。
今日稀奇事已經夠多,這時卻又見了一樁,幾個人心裏都覺着金州确實沒白來,不然這等奇事轶聞哪裏會親眼見到?
更讓人忍俊不已的是,眼前這個爬起身來,估計這一下也是不輕,讓這位低頭彎腰,還幹嘔了半天。消停下來之後,見帳外幾個人的怪模怪樣,狼狽樣子就這般被人瞅了去。也有些抹不開,邁步就想進賬,但剛邁了一步出去,就又停住,躊躇了半天,摸了摸腦袋,好像終是不敢進去,于是,就這樣掉轉頭,悻悻而去了。
背後終于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張鋒聚回頭望時 卻見幾個人都背轉身,肩頭聳動,顯見都在偷笑不已,他也無可奈何,隻有在心裏暗罵了幾句狗娘養的,再不回頭,疾步便跑了個沒影。
而大帳之内,趙石沉着臉,有些煩躁的在走來走去,外面的幾個家夥猜的到是不錯,張鋒聚這些日子也許是被欺負的狠了,杜山虎等雖然心裏已經笑翻了天,但這個時候卻都知趣兒的不知躲到了哪裏,估計都在一邊飲酒,一邊在繪聲繪色的談論此事,就一個張鋒聚隻顧着自己高興了,絲毫沒想别的,兀自跟在趙石身邊,眉飛色舞的說了一路,絲毫沒注意到趙石臉色是越來越黑
到了最後,趙石終是忍不住一腳。将這個好似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長舌婦人的家夥踹出了帳子。
但這對于他的情緒來說并無多大幫助,心裏依舊糾結不已,出醜什麽的他到是并不在意,不過他可無意招惹種家,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在這個關頭,若是讓種家父子惱羞成怒,那才是大麻煩呢。
和他同樣糾結于心的自然還有旁人,那就是現在正在帳内的李金花了,女人的心思,既希望未來的丈夫能頂天立地,卻又不想旁的女人注意到,在這一點上,自古皆然,沒什麽例外。之前的一幕看在她眼中,可沒半點可笑的地方,本來她年紀就比趙石大上許多,加上之前趙石已經娶了一房正妻,但那聽說是自小定下的。那人出身不高,年紀幼就算相處不來,到也不怕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但種家的姑娘能一樣嗎?菩纓世家。大秦數一數二的門閥大族,再有這位可不是個省事的,性子蠻野。又精靈古怪的讓人猜不透心思,若是進了趙家的門兒,家門之内還有安甯的時候嗎?
想到這些,心裏就好像堵了一塊棉花般煩悶,這時她是更加的後悔。當年若不是自己做了錯事,現在自己可能已是趙家之婦,哪裏還會有這等煩惱之事?
不過雖說滿心的自怨自艾,但這時見趙石一腳将張鋒聚從帳内踹了出去,又開始來回走個不停,唇角眉梢還是露出了些笑意,暗自歎息一聲,這咋。人啊,平日裏雖說心腸硬的和鐵似的,滿心裝的又都是大事。但到底算不得無情薄幸之人
她不由想起當年兩人初見之時。凄風冷雨,殺伐慘烈的幾天幾夜,那時的她初次帶兵,便突遇西賊精銳鐵鹞子,自己手上第一次沾滿了敵人的鮮血,第一次感覺領兵大勝強敵的滋味是如此暢快,第一次和男人相擁,第一次在冰涼的雨夜當中和一個男人執手相望,也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裸呈相對,太多的第一次。數也數不清,但之後呢。幾經碾轉波折,才終是遂了心願,這個男人的心腸是鋼鐵鑄就,世間又有哪個女子能輕易打動他?
不然當年慶陽府即便有人奪了他的功勞。他又怎會決然而去?以他天縱之才,當可明白,當初若留在慶陽,幾年之間,一個校尉還不是穩穩當當的?而她自己又怎會等了這許多年?
這般想來,别說隻是抱了抱小即以兒又能如犁 自己當真是關心則亂咒川想的有些左了。
回想起當年故事,心中柔情漸生。而那點煩惱也便随之煙消雲散了,心境變換之下,想起那個潑辣辣好似脫缰野馬一般的種家七娘,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般,淚流滿面,呲牙裂嘴,想要撲上去,卻又有些不敢。最終悶頭沖出軍營的小模樣,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見趙石還在那裏走來走去,不由翻了一下白眼,心裏又有些責怪,占了别人的便宜,卻好似多不情願一般,真是不解風情到了極處,要不怎麽說女人心海底針呢,這翻心理變化。隻要她自己不說,男人就算猜上八輩子,也是猜不中的。
“行了,你這般晃的我頭都暈了。方才出汗了吧?金州不比長安,缺醫少藥的,你得多注意些身子,快,把這個穿上
擡起手,不過看到手中物什的時候。連她自己都笑了,她手裏拿着的可不就是種家那丫頭扔在地上的招裘披風?當時叫情雜亂,随手撿起
趙石終于停了下來,看着李金花的樣子,也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本來今晚已經決定夜宿軍營,酒肉都準備齊當,欲與衆軍同樂,但現在嘛,瞅張鋒聚的樣子就知道,背着自己,還不定有多少人在說嘴呢,他再厚的臉皮,也是不願再在軍營多呆的。
“走,咱們出去轉轉?”
“外面?大冷天的,沒什麽好轉的,你還不知道?金州已是一夜數驚。就怕賊匪過漢水,來取金州,不然若是外面熱鬧,種家那位也不會整日來軍營厮混說到這兒。已是掩嘴輕笑,眼中滿是促狹之意了。
“這*,這是誰啊,能将妹妹弄哭了,也算能耐不
“哦,這是比武輸了?是張鋒聚那小子?不對啊,就算輸了 你哭個什麽?又不是頭一遭。腿上的傷怎麽樣?還疼嗎?”
“哼,你挨一下試試,要不是當時還以爲瘸了呢。”“那你哭什麽?打輸了就再打回來,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他一說到這個。想起臉色一下子變得赤紅之餘,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了。
“啊?”種煩今天的心情就好像坐了過山車一般,當然如果他知道什麽是過山車的話,就能明白這個解釋真的是最貼切不過,這不,兩句話的功夫,他的心又拎起來了。
“怎麽?他不但打了你,還罵你了嗎?是粗人吧?粗人嘴巴不老實。你應該知道啊?”
“什麽粗人?他他種七娘嘴角翹了翹,好像是想笑。但眼淚卻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看的種疑這個心疼啊,“不是粗人?那他還敢打了你,又罵人?是哪個王八蛋,活膩了是不是?告訴哥哥。讓哥哥去打斷他的腿,給你出氣。”
“誰說他罵人了?就是。就是。”
“就是怎麽了?他怎麽着你了?你到快說啊。”種煩在旁邊抓耳撓腮。心裏火燒火燎的,他不怕妹妹給人比試,平日最怕的就是妹妹禁不住激,跟人摔角,還好的是,這個丫頭雖然争強好勝了些,但卻從不缺心眼兒,不過今天嘛,可就有些說不準了
“大哥,你别問了還嫌七娘出醜出的不夠是吧?”種七娘終于被追問的惱羞成怒,虎起小臉,惡狠狠的來了一句。不過襯着滿臉的淚水,還有那通紅的眼睛,卻是缺乏足夠的威懾力。說完這一句,種七娘掉頭就走,這事情也确實讓她不好開口,隻有先躲過這遭了事了。
不想種疑也急了,在後面就吼了一句,“你不說,我就讓姨娘親自問你
“你敢
種七娘霍的轉過身,她親生母親身子一直不好,說起來還要怪種從端。自從被貶金州之後,頭些年郁郁寡歡,而她母親日夜陪伴開解,有些操勞,加之金州天氣陰寒,病也就落下了,這幾年時好時壞的 着實讓人心憂,大事小事她自然也就都不願去煩擾母親的,種接這句話卻是戳在了她逆鱗之上。
加上先前受的委屈還沒發洩完全,種七娘回過身來,性子一起,眼睛已經瞪得溜圓,幾步就來到種煩身前,在種姬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另一隻手也沒閑着。同時抓住種據的腰帶。雙臂蠻力大作,在種姬一聲驚呼當中。已經将自己哥哥整個舉了起來,接着便是狠狠往地上一摔。
撲通一聲大響,地上塵土飛揚,這一下可不輕,差點沒把種蛙給摔的背過氣去,等到他晃晃悠悠站起來的時候,四周一看,是哭笑不得,丫頭已經趁機跑的沒影了,這個妹妹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敢對兄長下如此重手,從前到也沒少挨她的拳腳,不過這次好像有些冤枉啊,還好。還好,沒人看見,不然這個醜出的可就大了,不過妹妹到底吃了虧沒有?這咋。可得無問清楚,不然豈不是白摔了。
種蛙苦笑着搖了搖有些發昏的腦袋,想着是不是跟父親說一聲,還是真要去找姨娘,不過想起父親那裏的事情,哪裏還顧得上家事?姨娘身子又不好,妹妹又不肯說于他聽。真是惱人,嗯看這樣子,卻是得等等再說了。
隔三差五更上一章,不會挨罵吧?書評阿草也都看了,多謝大家的鼓勵,阿草的事情正在進展中。也不知能不能成,阿草祈禱中。。
但下咋。星期可能要聽更個六七天吧。要是阿草回來的早,說明事情不順利,回來的越晚,說明事情辦的越好,阿草很好奇大家的反應啊。是希望阿草晚點回來呢,還是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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