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俏君正在感歎王香草和許佳兒的早熟,忽聽一道熟悉地聲音喊道:“俏兒妹妹。”
許俏君回頭看去,見趙小江拿着個花環走了過來,笑道:“小江哥。”
趙小江雖然才十二歲,但是鄉下小子打得粗,去年就開始,跟着父兄下地幹活。兩家的水田離得很近,看到許俏君來送飯,趙小江拿起剛做好的花環,走了過來。
“俏兒妹妹,這個給你。”趙小江把花環遞給許俏君。
許俏君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謝謝小江哥。”
就算趙小江因爲那些臭小子開玩笑,視她爲小媳婦,送花環來讨好她,她也可以裝不懂的。她才八歲,天真無邪的年紀,還不懂成親那樣的大事,坦然接受才是正常的作法。
“不用謝,我知道你喜歡種花,不知道這個花環你喜不喜歡?”趙小江問道。
“我喜歡。”許俏君笑盈盈地道。
趙小江看着許俏君比陽光還明媚的笑容,心裏樂開了花,道:“你喜歡就好。”
許俏君把花環戴在頭上,“好看嗎?”
“好看。”趙小江用力點頭。
這時,林秋香領着趙周氏送午飯來了,趙小江被喊過去吃飯。
許俏君取下頭上的花環,看着上面那一朵朵粉紅色的小花,摘了朵下來,放進嘴裏,細細地咀嚼,淡淡的花香,有絲絲的甜味。
“三妹,你在吃什麽?”許佳兒看到許俏君嘴巴在動,忙問道。
“花。”許俏君又摘了一朵,塞進嘴裏,“甜甜的。”
“别吃了,這藤花有什麽好吃的,一會我們和大姐去摘些香椿回去,晚上香椿炒蛋吃,可香了。”許佳兒把花環搶了過去,戴在許俏君的頭上,“嗯,好看。”
許元成等人已經吃完飯,許伊兒和許佳兒手腳麻利的收拾好,挑起擔子,姐妹三人繞去種着香椿樹山頭,摘了一大捧香椿嫩芽回家。
晚上的春椿炒蛋,香噴噴的,又是新鮮菜,許俏君多吃了小半碗飯。許順成很高興,“我家俏兒要長高了。”
魯春嬌剜了她一眼,死丫頭食量越來越大,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這半大的丫頭,也是一樣的。小子養大了能幹活,能支撐門庭,死丫頭長大了,還要白費一副嫁妝。
魯春嬌再怎麽不高興,家裏有許順成坐鎮,又是農忙期間,夥食不得不開得好些。許俏君已不是去年那個内向的許俏兒,心胸開闊,吃得好,身上長了肉,也長了個子。
許家的水田,忙了三天就全種完了。接着是去山地田種紅薯、玉米等莊稼。家裏的地種完後,就去幫田多,勞力少的人家的忙。這就不用許家的人送飯了,許俏君又恢複先前的作息。魯春嬌帶着許佳兒,去買了兩窩仔雞回來,一共二十六隻。
三月初九,清明節。
清明節的習俗有很多例如:禁火寒食、上墳掃墓、踏青賞春等等,前兩項嚴格遵行,踏青賞春,正值春耕,鄉下人沒那多空閑時間,放下農活,去做這事。
清明節過後的三月十二是許俏兒八歲的生日,亦是許俏君八歲的生日,因爲時間過于久遠,她已不記清在現代是怎麽過這八歲生日的。而這裏,就是長輩,不是整歲生日,都随随便便過了,小孩子就更加不會管了。
隻是許家因爲許劉氏的原因,在這天會煮碗長壽面,煎兩個雞蛋給孩子們吃。許家兄弟成親後,也把這件事延續了下來。
許伊兒的生日是是八月三十,許佳兒是九月十六,那個時間段,許順成在城裏,魯春嬌才不會幫她們煮什麽面、煎什麽雞蛋,一副根本就忘記這事的樣子。反到許俏君因爲許順成在家的緣故,每年還能吃碗長壽面和兩個雞蛋。
許俏君吃完那碗壽面,去後面看她的花,拿着許順成找許志成打的大剪刀,邊剪旁枝邊絮絮叨叨和花說話。
夏鵑枝葉茂盛,就快到花期,許俏君就盼着這花開得好,賣出點銀子來,省得魯春嬌那臉越拉越長。背着許順成,在那嘀咕坐吃山空的混賬話。
許俏君在後面呆了近一個時辰,直到許寶兒在前面等得不耐煩了,去喊她,姐弟倆才一起出來。
許俏君先編了個小故事講給許寶兒聽,然後才教他認字,“今天我們認這一句,‘與人講話,看人面色。意不相投,不須強說。’寶兒告訴三姐,有哪個字,我們是前些天學過的?”
許寶兒看了看,指着上面的字道:“人,不。”
“沒錯,寶兒的記心真好。”許俏君贊道。
許寶兒高興地咧開嘴笑。
上午,許俏君在家裏教許寶兒認字,下午去李家抄書,進門就見李雩澤跟一小厮模樣的人說話。
“小的先行回城了。”那小厮給李雩澤行了禮,退了兩步轉身,看了站在門邊的許俏君一眼,出門自去。
“鳳九哥。”許俏君甜甜地喊道。
李雩澤溫和地笑道:“俏兒妹妹來了,進來吧。”
兄妹倆進了書室,李雩澤從抽屜裏拿出一疊毛邊紙,遞給她,道:“我明天要進城一趟,大概要去八九天,我不在家中看着你,你也不可以偷懶,不來抄書。”
許俏君撅嘴,不滿地道:“原來在鳳九哥眼中,我是個懶鬼啊。”
“鳳九哥說錯話了,俏兒妹妹不是懶鬼。”李雩澤見許俏君轉嗔爲喜,話鋒一轉,“是小懶蟲。”
許俏君見李雩澤心情很好的逗她,想起剛才那個小厮,笑問道:“鳳九哥進城去做什麽?”
“我的授業恩師從京城回來了。”李雩澤笑道。
“鳳九哥,你這些日子都很認真的看書,沒有偷懶,你的恩師不會責罵你的。”許俏君一本正經地道。
李雩澤看着她微微上翹的嘴唇,正顔道:“我沒偷懶,所以不擔心,偷懶的人就得擔心,被戒尺打手掌了。”
許俏君眸光流轉,“鳳九哥有被戒尺打過嗎?”
李雩澤左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道:“我沒有被戒尺打過,不過這次進城,我會買把戒尺回來。”
“沒用的東西,鳳九哥還是不買的好。”許俏君忍着笑意,眼眸彎彎,若是沒被打過,耳朵怎麽紅了?
“俏兒妹妹,怎知道戒尺沒用呢?”李雩澤戲谑問道。
“戒尺是先生用來教導不聽話的學生的,鳳九哥隻有我一個學生,我不會偷懶,會很乖的抄書練字,所以戒尺沒用。鳳九哥總不能拿着那戒尺,自己打自己吧。”許俏君嬌笑道。
李雩澤笑了起來,拿起放在桌上的盒子,遞給許俏君,“今天是你的生辰,這個送給你。”
許俏君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隻白瓷小兔。她生肖屬兔,許俏兒也是。生日是同一天,屬相是同一個,這或許就是她們兩人之間的牽絆,才讓她成爲了許俏兒。
“俏兒妹妹,不喜歡這個禮物嗎?”李雩澤見她看着兔子不出聲,輕聲問道。
許俏君擡眸看着他,笑道:“我喜歡,謝謝鳳九哥。”
“你和我無須這般客氣。”李雩澤笑道。
兄妹倆又閑話了幾句,就開始抄書、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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