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擰好了車牌上最後一個镙絲,把工具扔到了車後,拍好後廂,坐到副駕的位置,矮個的司機随手遞給他一支煙,兩人打着哈欠,車随即啓動,從郊區一處修理廠,駛向了通往長安市區的路上。
“這小兔崽子,折騰什麽呢,大晚上讓咱們不安生。”高個子的問。
“好像挺橫的,訛了老大十萬塊錢。”矮個子道。
“啊?可以啊,咱們跟上他混得了……我說老大也太摳門啊,才給咱們多少錢?”高個子驚訝了,沒看出來,那位居然還是個人才。
“那他得有命花呀,我估摸着事辦完了,他這小命也就得交待了……咱們不一樣,咱們老兄弟了。”矮個子道。
說到此處高個子倒噤聲了,混這行命裏财有多大,還真别強求,一朝缽滿盆盈,那指不定就離招禍不遠了,他尋思了片刻問着:“那讓咱們幹什麽?處理掉?”
“事還沒辦完呢,老大說吓唬吓唬,讓他老實點。”矮個子道。
“那不成,有些人就是賤骨頭,你吓,他就老實;你一轉身,他就不老實了,這頂什麽用?”高個子道。
“那怎麽辦?聽你的,别去了?”矮個子不屑地斥了句。
高個子不吭聲了,管用不管用不是他說了算,拿人錢财聽人使喚的,想幹嘛不想幹嘛,還真當不了家。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車漸漸駛近已經沉睡的城市,空曠的大街上,車像幽靈一樣橫穿在馬路上,接近目标:皇城休閑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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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鈴聲把行動組負責監控的幾位叫醒了,電話裏,傳來了外勤彙報的緊急情況,一輛疑似目标車輛泊進皇城休閑酒店,兩位男子……極似在尼桑車裏拍到的嫌疑人。
這是第幾次彙報嫌疑目标了王卓已經記不清了,仇笛入住皇城酒店,整個酒店的外圍都因爲他設了數個監控點,一晚上進入的人員,都查了,結果都證明是虛驚一場。
他揉着眼睛,比對着外勤發回來的監控照片,分離着車的影像……很快被發現噎了下,這車牌一查一聯網比對,居然是郊區某縣縣政府的車牌,車型驢頭不對馬嘴,他驚省到可能要出問題了,按着警報,迅速通知着外勤:
“注意監控……注意監控,這兩個人非常可疑。”
隔避和衣住下的數位匆匆趕來了,他攤着前方的監視發現,徐沛紅欽佩地看了張龍城一眼,還是經驗緻勝是關鍵,張龍城判斷對方要有動作,果真就來了,這種調查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越動,可能露出的破綻就越多。
“能監視到仇笛的房間嗎?”董淳潔問。
“看不到,隔兩個房間是咱們住進去的人。”李小衆小聲道,費明帶人住進去了,安全應該沒問題,他猶豫地問着:“這應該是兩個喽羅,價值不會很大啊。”
“肯定是,應該是給線人送警告來了……這個事,董主任,我覺得沒有危險,您說呢?”張龍城征詢道,這話的潛台詞是,按兵不動,這樣的話,他的車輛、留下的監控、體貌特征,就成了追查下去的線索。
老董不确定了,他好奇地問着:“那會發生什麽情況?”
“給點教訓呗,既不聽話,又訛人家錢,擱誰,誰有這種屬下也不安心啊……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是滅口,就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了。”張龍城判斷道,他話音剛落,都寒梅接茬道着:“我同意老張的判斷,這個時候動手,隻會打草驚蛇,在他體内追蹤沒有去掉之前,我們暫時不要和他接觸。”
急促地讨論着,外勤的彙報,兩人已經登記,入住到了頂層,這裏的電梯是憑卡上樓的,但下樓就不用了,這兩人住頂層,其目的自不待想,肯定是要自上而下,找仇笛去,王卓擡頭看着讨論的諸人催着:“喂喂,到底誰指揮……他們上樓了。”
這時候,大家的眼光都看向董淳潔,董淳潔不确定地看向戴蘭君,戴蘭君一直在盯着監控的屏幕,老董問着:“小戴,你的意思呢?”
“他們低估仇笛了。”戴蘭君若有所思地道着,看看衆人,他晦莫如深地道:“你們也一樣。”
“咦?這是什麽意思?”都寒梅愣了下,不解地看着話語不多,每每卻語出驚人的戴蘭君,戴蘭君笑笑,回頭問老董道:“記得老鳅在水庫發現那堆木炭嗎?他當時就看出問題了……他發現問題比你早,你是被騙到茫崖鎮才省悟老鳅有問題的。”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他有準備?”董淳潔眼睛一亮。
“當然,否則逛五金店,你以爲他是玩啊……等着吧,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戴蘭君無所謂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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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地方啊,安靜。”
“辦完事要不就住這兒?”
“成啊,要不白花一千多房費呢。”
“隻能住到天亮啊,交警上班以前必須走,萬一查住,又一堆麻煩。”
兩位肩負特殊使命地,在電梯裏輕聲商議着,先上,再下,從十六層電梯出來,兩人已經換了裝,皮箱,遮陽帽,臉上還貼上了大胡子,從容地在監控探頭下走進,到了1624房間門口,高個子掏着工具,矮個子堵着他的手,這種無鎖孔電子門禁在高手眼中簡直不值一提,手機似的掃描儀射頻分析着,屏幕上的數字變換着,幾秒種的功夫,嘀聲門開了。
矮個子小聲道着:“喲,老楊,技術見長啊。”
“酒店用的都是白癡密碼,不是0000就是1234……噓。”高個子悄聲道,輕輕的扭動着門鎖,兩人閃身慢慢地進去了。
斜對面的房間,鎖孔裏監視到了兩人進去,費明貼着門在聽,兩個孔武有力的打手型人物,不由得讓他爲“線人”擔心了。
進門兩位先是閉閉眼,熟悉着房間裏的黑暗,這是個商務套間,甬道不長,旁邊就是衛生間,卧室在進去右拐的方向,兩人的計劃很簡單,悄悄摸進去,槍一頂腦袋,嘴巴一捂,拖到衛生間痛扁一頓,揍到他滿地找牙,比什麽教育都管用。
幾十秒鍾,兩人熟悉了黑暗,慢慢地進房間。
咦,高個子的腿,微微被阻了下,像是腳底被絆着什麽,他下意識地蹲身。
嘩,頭頂毫無征兆地一盆涼水灌了下去,蹲身的高個子猝不及防,嘩聲被潑成落湯雞了,他憤怒的一起身,卻不料更恐怖的事來,全身像觸電一樣,劈裏叭拉閃着電光,人如抖糠,瞬間仆倒在地。那詭異的場景吓得矮個子掉頭就跑,不料手一挨到門上,同樣的劈裏叭拉一陣電火花閃過,打得他跳腳亂喊。
噗……一聲微響,燈亮了,矮個子在倒地時候,看到了目标正谑笑着看他,手裏拿着棍子……不對,棍子上有銅線,自制的電擊裝備。
兩人毫無防備地掉坑裏了,仇笛把人拖進了衛生間,燈亮才看清這裏的布置,腳下有絆線,連着頭頂上的一串裝滿水塑料袋,都被銅絲纏着,隻要一開門踩到絆繩,液體一潑……就等着牆上、門後,密密麻麻的銅絲導電吧。
電源連接在衛生間的插頭處,仇笛拔了電源,看看這兩被打暈的貨,可不正是抓他的那一對?他促狹心起,把這倆連衣服帶褲子扒了個幹淨,拿着一卷細銅絲,細細拴好倆人,準備以牙還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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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
“不清楚,隻聽到喊了一聲,就沒音了。”
“現在呢?”
“聽不到了,也沒見人出來。需要不需要我們出手。”
“原地待命……”
王卓指揮着,屏幕上已經看不到了,現場也聽不到了聲音,發生了什麽事,實在太過詭異,一衆正發愁着,聯系的電話響了,王卓一看是線人的專線,他急促地拿起來問着:“什麽情況?”
“接收點東西。”仇笛的聲音,再無贅言。
很快,這部手機收到了一堆連拍,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子,面部、指紋、證件、卡、槍,一大堆圖片傳到了電腦上,王卓興奮之餘有點哭笑不得了,他邊分析邊道着:“這簡直是送線索來了,呵呵……早知道這麽簡單,我就多睡會兒。”
“怎麽把人打暈的?”張龍城郁悶了,那位高個子,足有一米八開外,看樣子和費明都能過幾招,氣勢洶洶來了,轉眼就躺地上了,還被人扒光了。
“這……這是個什麽人嗎?”都寒梅現在颠覆認知了,她凜然看看端坐不動的戴蘭君,戴蘭君笑而不語,那笑幾近輕蔑,和南疆的那次比起來,這點事真是小兒科了。
行動組忙碌着,很快這兩人的身份查到了,确實輕敵了,這個矮個子身上一堆假證裏,居然還有一張真實的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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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幾聲稀瀝的水聲之後,矮個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等他勉強眼可視物的時候,緊張地啊地喊了聲,然後掙紮着,卻發現手腳都被捆住了,那個曾經他審訊過的“李從軍”,正不懷好意地看着他。
“兄弟,兄弟,自己人……”他驚惶地道着。
“沒說不是自己人啊,最危險的不就是自己人嗎?”仇笛笑着道。
“你…你要幹什麽?”矮個子看躺得人事不省的同伴,仇笛手持着一把鉗子,他緊張地問。
“這話該我問你……你來幹什麽?”仇笛問。
“老大……讓我們來看看你………”矮個子緊張地道。
“嘿嘿,不老實……來,看我玩個遊戲啊。”仇笛道。
他剪了一段銅絲,繞在昏迷不醒的高個子腳脖子上,直繞過腳趾,拿着兩個錢頭,就在矮個子的視線之内,接駁到了一個黑乎乎像電瓶一樣的東西上,仇笛解釋着:“鎮流器,出來是12V,48A的電流,打不死人,不過足夠把銅絲燒紅了……馬上你就能聞到烤羊肉串的味道了啊。”
矮個子驚恐地看着,通電後,銅絲以眼可見的速度在變色,不一會兒就變得越來越亮,很快冒出一縷輕煙,很快就有焦糊的味道,很快高個子哎喲一聲被燒醒了,緊張地一縮腳,疼得亂叫亂嚷,奈何嘴被捂着,喊都喊不出來,那腳脖子和腳趾處,早被燒黑了一片。
這情況,把兩個走黑路的都吓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仇笛卻像沒事人一樣扯了銅絲,在矮個子面前亮亮,笑着道着:“好玩嗎?”
矮個子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他苦着臉求着:“兄弟,咱一條道上混的,至于這樣嗎?”
“哦,那換一種……我剛才想了一種更有創意的辦法,看,圈成小圈圈。”仇笛圈着銅絲,不懷好意地盯盯那貨的胯下,提醒着:“拴到你的二兄弟上,一通電……哎喲,那滋味,您說會不會很酸爽……”
“啊……啊……饒命……兄弟,咱們往日無仇的,你不會真這樣吧。”矮個子被這個創意吓得渾身直抖索,不停地哀求道。
“那就看你了……老老實實回答啊,否則我生氣了,今兒還真要整根烤人鞭,真以爲老子這麽好欺負?”仇笛慢慢斂起了笑容,把玩着銅絲問着:“叫什麽?”
“李…李安貴……真名,絕對是真名,他叫楊勇。”矮個子道。
“快點說啊,敢猶豫說假話,老子還不愛聽呢。”仇笛湊近了點,連了一端銅絲,看着膽戰心驚的矮個子,猝不及防地問:“老大叫什麽?”
“叫……”
“慢了,老子要烤人鞭……”
“别别,叫段小堂……”
“說說,那方神聖啊,還特麽拴着我讓賣命……瞧你啊,不想說拉倒,那個捂着嘴的,可急着要告訴我啊……”
“我說我說……”
在仇笛不急不緩,燒銅絲烤人鞭的威脅下,這兩貨還真把個很有份量級的人物交待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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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老大,那真是個人物啊,黑白兩道誰都給幾分面子……就原來您跟的那老闆,也和咱們現在的老大關系不錯……不信你去打聽打聽,誰能跟上段老大混飯,那是福氣……兄弟,你這樣可不行,你就把我們整殘了,回頭老大那兒你能交待得了啊?還别說我告訴你老大是誰了啊,他最忌諱這個,知道了肯定滅了我們……不過現在好了,你也知道了……我們被滅了,你也落不着好……”
行動組的一衆人,在聽着回傳的音頻資料,沒人知道仇笛是怎麽審出來,但速度實在驚人,幾分鍾的功夫而已,曝出來的這個料,怕應該是訖今爲止最大的收獲了。
王卓根據資料聯網查詢着,介紹着:
“段小堂,39歲,長安人氏……沒有前科、沒有從業經曆,戶籍在碑林區派出所,卻有出入境的記載,五年内有過十七次出入境記載,港澳通行證編号…………這兩個被逮的,高個子楊勇,有傷害前科,能查到武校畢業的記錄,矮個子李安貴,307廠的下崗工人……307下轄的企業,除了核心業務,大部分軍轉民的企工都倒閉了,不過,這個可能是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王卓亮着電腦,國安的權限能查到涉密内容,307是家化學制藥廠,其産品中有一種體能補充液,以及野外急救包,一直有軍事單位的訂單,數量無從知道,但供應方卻清楚,是西北野戰編制的部隊。
“看來那個李從軍手伸得很長啊。”張龍城狐疑地道,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已經觸到了他的職業敏感,如果能得到各部隊的配給數據,那後果就不敢想像了,根據隻言片語的信息交叉對比出其他情報,正是間諜的基本技能之一。
“整理一下,如實向上彙報。”董淳潔沉聲道,冒出來的線索讓他深感壓力徒然增大。
王卓追問着:“這倆怎麽處理?”
這絕對是個難題,線索的價值無限增加,追到這個地方放手誰也不甘心。可已經成了這樣的爛攤子,恐怕想包住也難,衆人的眼光投向張龍城,他畢竟從事過類似的工作,張龍城沉吟道着:“現在抓捕爲時過早,可要放回去,恐怕對方要起疑了,兩難選擇啊,我傾向于放回去。”
“那樣……線人可能要出危險啊。”李小衆擔心道。
“危險的程度和線索的價值是成正比的,盯住這兩人的通訊方式,今天肯定有發現,說不定能找到幕後操縱的人。”張龍城道。
衆人隻覺過于冒險,卻不料王卓無意發現,兩部手機中的其中一部動了,他比對着信号源,瞠然道着:“壞了,線人直接和幕後聯系了!?我們聽不到談話。”
“追蹤通話的另一方,應該是仇笛和他們談條件了……”戴蘭君蓦地出聲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在關鍵時候,第一時間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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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數聲,終于有人接了,随口一句問着:“事情辦完了?”
“嗯……”仇笛直接哼哼了聲。
“怎麽樣?沒把人整殘吧?”對方問。
“好像殘了。”仇笛掩飾不住了,笑了。
咝……對方涼氣一吸,半晌不敢吭聲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試探地問着:“他們……倆呢?”
“脫光了在衛生間晾着呢,哎我說,我下午都告訴你了,再敢派人,我整死他,你怎麽不信呢,還真派來了……怎麽我告訴你實話,你總覺得我是開玩笑呢……。”仇笛教育着對方。
話筒裏聽了一陣啧吧嘴的聲音,明顯是棘手無法處理了,仇笛抓着這機會,喋喋不休地埋怨着,說着自己多麽多麽兇悍,在南疆幹翻了幾個混蛋,然後再說着自己多麽多麽生氣,尼馬到長安小地方,居然有人這麽背後坑他,是忍,孰不可忍呐………千言萬語歸結到一句話上:這位老大,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這兩頭貨賣給您怎麽樣?
“賣給我?”對方氣瘋了。
“啊,您開價,多少給點就成,我知道他們不值多少錢。”仇笛嚴肅地道。
“蹬鼻子上臉上是吧?要麽放了,要麽滅了,你自己處理吧。”對方态度強硬了。
“你真不買是吧?我可告訴你,你别後悔啊。”仇笛威脅着。
“我就怕你後悔。”對方态度強硬地道,同樣威脅着:“信不信從現在開始,一直會有這樣的事,你擋得住幾次?”
“這個我信,不過你這人見事不明啊,你要不買,有的人感興趣啊,那我就打110了啊……就這兩貨我看了,假證和人對不上号,還持槍,身上還帶着幾管子不知道什麽藥……不是我小看你,就這事,在天朝,天王老子也擺不平……再特麽問你一句,買不買?告訴你,你派人也來不及了,我立馬打電話,有人在這兒嫖.娼,警察五分鍾就到場了你信不?”仇笛惡言惡聲,強買強賣的理直氣壯。
“你……”
“十秒鍾,十秒以後這手機就進馬桶了啊,咱就不客氣啊……十,九……”
“嗨,你别這樣,先把他們放了……”
“八…七…五……”
“少數了一個六……”
“老大,我也趕時間啊。三…二……”
“****……行了,行了,要多少錢?”
“不多,兩個二百五,給五百……再加兩零,五萬塊啊,天亮給我打賬上,自己來收拾這兩貨……”
嚓聲挂了電話,一扔手機,那倆被捂着嘴的瞪着眼在看,眼看着仇笛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一裝,把他們的衣服褲子一卷,就準備走人,兩人嗯嗯啊啊直掙紮,惹得回仇笛回頭一人跺了一腳,惡狠狠地說着:“長點記性啊,回頭告訴你們老大,要不是看着他還能拿出錢來,非滅了你倆****的,敢綁我?”
兩人被踹在小腹、臍下部位,疼得差點流出淚來,等這疼勁緩過去,直叫苦也,兩人都被細鐵絲捆着,這繞着捆着比铐着還疼,想動都動不了,直等了半個小時,才有同夥匆匆前來,衣服是來不及找了,一個卷了塊浴巾,趁着夜晚賓館人少,從安全出口灰溜溜地撤走了………
這出鬧劇結束後,費明才悄悄地從房間踱出來,讓随行的隊員來了個技術開鎖,打開了門禁,他很奇怪在都市的角落裏,這個陷阱是怎麽做的,居然能瞬間制服兩人,進門的開燈後的一刹那就把了吸引住了,他一下子明白仇笛出入五金店的用意了,從門口到房間,不足五米的距離,全是陷阱,頂上挂着塑料袋,已經傾倒完畢了,液體流了一地,他伸手沾了點聞聞,應該是加了料的液體,門口有金屬挂鈎,隻要一開門就通電,隻要腳下一絆,上面的塑料袋就破口,一破液體一倒,被淋到的人就成了天然的導體了……牆根、兩側的牆上和門後,射釘槍打了十數個釘子,釘子間全用銅線繞結,即便不小心碰一下子,也會觸電……這簡直是個天羅地網,誰進門都沒跑。
而電源的連接口,就進衛生間裏,他踱進了衛生間,來不及收拾幹淨的房間還留了諸多痕迹,電源的插座被卸了,就是從那裏取的電。
費明指揮着同夥提取痕迹,看到這兒時他笑不出來了,浴室裏幾處留着血迹,皮膚組織和毛發,他看到一截細銅絲時,小心翼翼地揀起來,兩端變色發黑,以他的職業瞬間明白了這玩意的用途,肯定是通電、發熱,用高溫灼傷逼供……銅絲肯定繞在人體某個部位上。
“幸虧……是線人,不是嫌疑人啊!?這家夥到底什麽出身啊?”
他心裏概歎着,詳細地把這個陷阱制作拍下來,準備回去和張龍城一起研究研究,這個應急處理方式,有點讓他歎爲觀止了。
這裏的事處理到尾聲的時候,費明接到了行動組的通知,讓他直接去約見仇笛,這正中下懷,他也迫不及待地想會會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