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對派來的五位都叫得上名來,他介紹的比戴蘭君手機翻頁還快,戴蘭君插嘴道:“費明是我入局時候的教官,反恐部隊報過役,咱們的外勤戰術小組建隊沒幾年,差不多都是借鑒反恐的模闆。”
“最牛的不是他,而是張龍城,我原來業務一塌糊塗,沒少向這位請教過,他在境外呆過差不多十年,原來當老鼠,現在當回貓了。”老董笑着道。
知道去接五位的身份,駕車的徐沛紅可是心裏忐忑了,他小心翼翼地問着:“這麽多大人物來了啊,我這小廟能容得下嗎?”
“那沒辦法,誰讓您這兒出了真菩薩呢,他們不會嫌廟小,就怕嫌菩薩不夠大。”董淳潔道,他看了戴蘭君一眼,關切地問着:“那位怎麽樣?”
“誰?”戴蘭君一怔,馬上明白問誰了,她一笑道着:“還不就那得性,能怎麽樣?”
“是夠愣的啊,居然能稀裏糊塗闖回來。”董淳潔心有餘悸地道,再問時,徐沛紅已經彙報,對仇笛所持手機、所駕車輛已經建立監控,連她也驚訝,居然在長安這個二線城市出現這麽高的追蹤手法,要不是戴蘭君發現,她都無法想像能把信号源放在目标的體内。
“這玩意對人體有害沒有?”董淳潔問及此事了。
“問題不大,頂多比膠囊稍大一點,會粘在胃黏膜上很長時間,必須通過手術取出來……這種類似AUX弱電追蹤的信号源,可以和目标所持手機交叉定位,誤差不超過五米……比注射式的追蹤更隐敝,應該是在緻幻的時候吞下去的。”戴蘭君道。
董淳潔撫着下巴,良久才反應了句:“這家夥萬一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發飚……他的度量可不算太大。”
“這麽危險,不至于吧。”徐沛紅道了句。
“呵呵,你一直在低估他……他急了眼可什麽都敢幹,我那車就是他放火燒的,幸虧我買全保了。”董淳潔讪讪道了句,這像個笑話,不誰讓在座三人,誰也笑不出來。
車駛到機場,停在候機樓外,這種大人物和社會認知的大人物還是有區别的,低調永遠是他們的品質,沒有接機、沒有舉牌,甚至車都停在不起眼的地方,但不久之後,就有人陸續敲車門了,一敲車門,上車,默然無聲地端坐,像不認識接機的人一樣,一言不發,就那麽坐着。
先來的是那位唯一的女性,皮膚偏黑,提個普通的人造革包,拉着個行李箱都是自己放車上的,緊接着是張龍城,隻是和董淳潔笑了笑,第三位來的是費明,戴蘭君慌忙下車迎接,也是一笑而過,禮都免了。李小衆年齡稍大,戴着副厚眼鏡,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到車前上車了……最奇葩的是最後一位王卓,挂着耳麥,背着背包,穿得花裏胡哨,上了車驚聲尖叫了一句:耶,那個處的美女?沒見過啊。
“開車。”董淳潔指揮道,和這幾位相互介紹寒喧幾句,都是一個行動組的成員,組隊成立後,駛向保密局的途中,這個工作就進入狀态了。
出手最快的反而是王卓的,他邊摩娑着手機,邊把幾人的手機已經互聯了,雙方的資料互通着,在建立最初對整個案情的大概認識,仰慕是相互的,真正了解這次誘捕過程的來人,對于董淳潔也免不了另眼相看了。
“這就是AUX自動尋蹤體内追蹤,應該是緻幻狀态下服下,或者被逼服下的……有這種東西就不是普通人,一枚這樣的膠囊追蹤售價在800美元左右,國際刑警都不用這麽昂貴的設備。”王卓看到戴蘭君提供的掃描影像,下定義了。
“如果無意識的服下,看來這個線人并沒有取得對方完全信任。李主任,可以反追蹤嗎?”都寒梅道,皺了皺眉頭,間諜和反諜手段,說出來都會挑戰人的認知,有的是很反胃的。
“可以,但前提條件是,對方保持開機尋蹤狀态一動不動,等着我追蹤十個小時,差不多就夠了……對了,你們提供的昨晚松子料理消費轉賬單據查到了,是個VISA信用賬戶,持卡人在英國,叫威廉。”李小衆笑道,這種線索也是慣用手段,目的就是混淆視聽,讓你找不到目标。
“看來我們終于遇到一個夠級别的對手了啊,天天找那些發反.動言論實在沒意思……”最活躍的王卓笑着道,對方越強,才會越撩起這些人的興趣,他明顯在向戴蘭君示好,幾次微笑都被戴蘭君無視了,直到他看見戴蘭君戴着手套的手,蓦地眼神一凜,一下子噤若寒蟬了。
傳說那些外勤妞都是人形武器,整個不把自己當女人,還是算了,這位明顯就是。
老董耳聽着同行讨論,他側頭看了看一直未發言張龍城,提醒了句:“龍城,你看呢?這車裏你最有發言權。”
“客氣了……”張龍城笑笑,兩手叉在胸前,掃視衆人,他猶豫地道着:“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沒有啊……目标完全正确,我們大信息分析,以往每個月都要攔截到不少于5G容量的非法信息,西北一線是重災區,占七成,從上個月開始,這裏出去的信息量銳減,以往經常見到的非法測繪數據編譯僞裝的信息包,幾乎沒有了,肯定是他們的中樞,被我們成功地敲掉了。”王卓道,他的部門,幹得就這種活,這裏能直觀地反映出各類輸向境外非法信息的來源和去向。
這是一次對非法測繪相當有力的回擊,與坐都喜于形色,張龍城卻是苦笑笑道着:“你們太樂觀了,那個國家的反諜部門也隻能控制到一定層面,而不可能趕盡挖絕……刺諜無孔不入、無處不在,誰要相信他們能老實了,最終還是要吃大虧的。”
“我贊同龍城的話啊,正是這些無處不在的鬼域伎倆,才促使着追蹤和反追蹤手段不斷進化。”李小衆道,他說完卻反問着張龍城道:“龍城,你嗅到什麽了?”
“不正常。”張龍城道。
“不正常?”董淳潔有點懵了。
“對,不正常,反諜和樹林裏打鳥是一個道理,打着一個,驚跑一群;隻要有一個折了,剩下的人會自動切斷和他的所有聯系和往來,這其中沒有感情成份啊,工作需要……同樣也是,隻要有一個出事,剩下的就肯定會倍加小心,隐藏形迹,讓我們無處下手,是不是這個理?”張龍城的話很直白,畢竟是從事過類似工作的。
衆人頻頻點頭認可。
那不正常的地方就在這兒了,張龍城提醒着:“第一個不正常,既然你們彙報說,長安地方國安追蹤可能被對方識破,那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方式是選擇消失,避開和我們有可能發生的接觸,但不正常的是,不但沒避開,還抓走了一個線人;第二個不正常,線人被抓到,誰也不要期待他能守口如瓶,那怕有一點懷疑,也會是個被滅口的下場,誰又見過,人被送出來,還好吃好喝配車給錢養着的?第三個不正常,不但人出來了,還這麽堂而皇之地來回走動,這是幹什麽?生怕别人不起疑心啊?他們明知道,李從軍應該已經出事了。”
問題反向思考一下,那就出了新問題了,衆人思忖着,越覺得張龍城說得有道理了,董淳潔剛要解釋,張龍城補充道着:“董主任,您肯定要說李從軍的幹系重大,但作爲一個情報人員,最重要的事和普通人一樣,你得有命在……不管李從軍有什麽重大幹系,現在也僅限于猜測,就即便有,而他的去向并不明朗……您注意,在他消失到你們找到這個線索,期間已經過了一個月時間……一個月時間啊,足夠他們做任何事了,難道還會等着我們反查過去?”
“您是指……反誘?”李小衆狐疑地問。
“非常有可能,爲什麽不能,他們已經把後續的事情安排妥當,反過來把我們引到死胡同裏呢?”張龍城道,看衆人懷疑甚重,他提醒着:“我從事過這種工作,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不擇手段,隻要有利于他們從事的事,他們會選擇任何一種手段,把别人引到岔路上,甚至領到坑裏,太容易了。”.
這話聽得老董疑心也起來了,年紀較小的王卓道着:“前輩,您這麽說,我倒想起我們接觸黑客攻擊了,反正就是無窮無盡的跳闆肉雞,反正你能查到所有目标,都不是目标。”
“對,即便目标就在你的眼前,你也會錯過。一個間諜,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不會做任何危及到自己的事……董主任能成功把李從軍誘出來,那應該是對方覺得已經穩操勝券了,而現在,他們已經處于劣勢,還敢铤而走險就說不通了。”張龍城道。
“那您的意思是,我們放出去的餌,反倒被他們做成餌了?”徐沛紅納悶了。
“這是可能性之一,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張龍城嚴肅地看着董淳潔一眼,小聲道着:“這個線人,是心甘情願被對方收買……這個行業沒有忠誠可言,就看背叛的砝碼有多重,依我看來,這種可能性最大。”
老董郁悶了,下車伊始,先把最重要的線人變成嫌疑人了,他看了戴蘭君一眼,戴蘭君沒有說話,聽着衆人的讨論,她報之以輕蔑的一笑。
體制内外,像城裏内外,你用自己的眼光看别人,又怎麽會怎麽知道别人精彩和無奈?
匆匆駛回保密局,行動臨時安排的工作處,徐沛紅忙着安排架線,分配住處,設置警衛,都寒梅直接要見線人的兩個同伴,據說要做一個心理評估,不過很快怒氣沖沖地退出來了,被關着的還有一個更憤怒的聲音喊着:長這麽呵碜都敢來現眼,懶得跟你說話,評估個逑,整瓶酒來。
是包小三,把雙料女博給氣得咬牙切齒,董淳潔下樓訓了他一通,幾人不遠萬裏建立的友誼,差不多被揮霍光了,關了這兩貨幾天,兩人早出離憤怒了。
這邊剛解決完,那邊就出岔子了,後台的監控已經能提取到仇笛所持手機的短信,對方指示仇笛到國賓大廈十九樓,發命令的時間是整八點,而現在,已經快中午了,仇笛還在磨蹭,街上逛來逛去就是不去目标地,别說對方,就國安這邊也急了,不聽命令的後果很嚴重啊,指不定對方怎麽下手對付他呢。
人員重新聚集到了一起,手機定位到了長安街上,離國賓大廈還有十幾公裏呢,費盡周折從交通監控上找到了仇笛的影像,這貨在逛商場呢,根本沒有赴約的意思。
“這是什麽…情況?”王卓道,他看向了徐沛紅,徐沛紅不好意思地道:“這個人一貫比較自由散漫。”
“這種要命的事,也敢自由散漫?”張龍城郁悶了,以他的了解,間諜的驅使的人,手段是旁人想像不到的,但無論如何,肯定不會放任他這麽做。
唯一有點懷疑的是董淳潔,他看了戴蘭君一眼,有點懷疑兩人是不是鬧别扭了,不過他可沒敢說出來。
不像任何一種情況啊?連下定義的張龍城都皺眉頭了,心理評估還沒做就被包小三轟出來的都寒梅提醒道着:“咱們是不是期待太高了?這三個都是出身市井、屢犯前科、求職無門、沒有出路的無業遊民,不用評估都看得出,就是些有利就圖,混一天算一天的主。”
“這個不一樣點吧?這個好歹上過學。”李小衆道,相比而言,仇笛應該是個優秀的。
“應該有點差别吧,可他爲什麽……這麽反常?”張龍城道。
就在衆人大惑不解的時候,監控上的紅點閃爍着,那表示着被監控的手機有通話了,王卓接駁着,這個聲音,傳回到了行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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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一直在響。
響了三次,仇笛找到一處路邊長椅,坐下才慢悠悠地接了。
“你好像沒有按約定去國賓大廈。”對方道。
“有點堵。”仇笛道。
“你八點說堵、九點說堵、現在快十二點,還在堵,據我所知,長安沒有那一條街道,能堵一上午吧?好像你沒開車啊?步行也應該到了?”對方似乎有點生氣了。
“您沒理解,我是說,心裏有點堵,不是堵車了。”仇笛道。
“心裏堵?”對方氣着了。
“對,心裏堵……我心裏一堵,情緒就不高;情緒一不高,積極性就不高;積極性不高,辦事效率就不高;辦事效率不高,何必勉強自己呢,不如散散心,慢慢來,反正我又跑不了,今天把這事辦喽不就行了?”仇笛懶洋洋地道。
“你……你……我可提醒你,後果自負啊。”對方怒了。
“你不應該提醒,應該關心我一下,爲什麽堵?”仇笛不緊不慢道。
“爲什麽?我們不是搭成約定了嗎?”對方道。
“對呀,我覺得約定有問題啊,您說給筆錢,給多少啊?什麽時候給啊?您說讓留下,留下幹什麽呢?多少薪水,有獎金沒有,經常加班不?您得說清楚啊……我早晨數了數啊,你那後車廂了,一共才三萬塊錢,夠幹什麽啊?辦這麽要命的事,多少你得先付我點吧……”仇笛嘟囊不清地埋怨,看來是對待遇有嚴重不滿了。
“你要錢幹什麽?”對方問。同樣不滿地道着:“衣食住行,那樣沒給你安排好……你準備扛一摞現金街上招搖啊?”
“大哥,話不是這樣說的……您不說我也知道,這是腦袋别褲帶上的活,我不介意幹,但我很介意,不提報酬,不說待遇,就這麽瞎幹,您看我也不像雷鋒不是?我也有正常人的需求啊,不能你們喝酒泡妞床上鏊戰,讓我東奔西走埋頭苦幹吧?萬一事情辦完了,我拿不着錢怎麽辦?我可被坑不止一回了。”仇笛牢騷滿腹,苦水倒得有理有節。
“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對方道。
“去你媽的,你槍都給老子配上了,還怕你威脅,你再派兩人試試,我特麽幹不翻我是你養的……難聽話我就不多說了,你還别拿我家裏人威脅我,就沒打聽到,我爸是越戰老兵,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想試試你去威脅威脅他,看他買不買你的賬?……老子想通了,不跟你幹了,搶把金店都多少錢呢……拜拜。”仇笛直接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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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處的人都傻眼了,很多人在使勁地咽着口水,這情況太出乎意料了,受威脅的怎麽就反客爲主了。老董聽得臉都綠了,心裏暗罵了無數遍,這家夥遲不出問題,早不出問題,戴蘭君一去就出問題,還讓這麽多同行看着,他算是解釋不清了。
徐沛紅頹然坐到椅子道着:“這下好了,他連槍都佩上了。”
“不會出什麽事吧?兩邊都不可控。”費明教官好容易開口了,他話不多,直接看向了戴蘭君,戴蘭君也好容易開口了,她看着衆人,慢慢道着:“他有他的行事方式,也有他的思維方式,我和董主任能走到今天,是他這種獨特方式的結果,而不是我們有什麽英勇事迹。”
這麽拽?可要将置一幹遠道而來的同事于何地?
張龍城不信地問道:“那現在是什麽情況?也是他的思維方式?”
“肯定是,他既然敢伸手了,那爲什麽對方不會妥協呢?這難道不是一個稱量自己份量的最好方式?他可以籍此判斷他自身的重要性。”戴蘭君反問着。
衆人無從理解這種方式,可恰在這個時候,王卓驚訝地道:“看看,又有電話了……好像,他的威脅起效了……”
果真是對方又拔打仇笛的手機,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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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仇笛得意地笑了,他一接聽,對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吭聲,相持了十幾秒鍾,對方突然問:“你要多少?”
“不瞞你說啊,我當過商業間諜,接過三百萬的大單……你這事我不坑你,先給十萬,我辦着看,難度大了再加。”仇笛道。
“喲,看來你真準備把我們當銀行搶啊?難道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對方似乎被氣到了。
“你卡别人脖子時候,就沒防着别人拽你老二啊?你車給我了,槍給我了,就這兩樣東西我賣賣都不止十萬……那倆電我的家夥,我也能說個八九不離十吧?急火了我投案自首去啊……你随時可以收拾我,我信;可我也照樣攪得你雞飛狗跳信不信?我現在就坐這兒,你把我怎麽着也沒着。”仇笛憤然道,開始很蠻橫地挺直腰杆了。
對方被壓制了,半晌無語,過了一分鍾,仇笛警告着:“我面前就有個垃圾桶,扔了這部手機,十分鍾就能到停車場,最後再見給你說一句,謝謝您沒整死我,把我放了啊,你自己後悔去吧啊……拜拜您哪。”
“等等……”對方出聲了,憋了幾秒才憋出來:“好吧,你赢了,想怎麽拿錢?”
“給你個賬号,給我轉卡上,我自己取,省得老子将來也落不着……中午以前轉好啊,我下午去泡個妞,完事我給你辦事,放心我絕對給你辦好……現在我去吃飯去,有什麽商量着來,别把别人當狗使喚,聽到了嗎?都特麽兩條胳膊三條腿的,誰也不比誰高一等……”
仇笛像出離憤怒,愣是把對方罵得啞口無言,悻悻挂了電話,不敢逼着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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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裏,還真看到了仇笛得意洋洋,遛遛達達就近找酒店去吃去了。
“看來惡人也怕惡人磨啊。”徐沛紅長舒了一口氣,想想自己被折騰的一個月都覺得可笑,要是仇笛連那些人也敢訛,她倒覺得氣順多了。
“什麽個情況?這家夥不是碰瓷出身吧,這都能訛出錢來?”王卓郁悶道,他看向心理學專家都寒梅,這位也是犯懵,她喃喃地道着:“這好像反映出,線人本人,或者他在辦的事,對于對方非常重要……說不通啊,爲什麽重要?這種心理狀态,我們初來乍到,不好把握啊。”
“他的身後有追蹤嗎?”費明問,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隻關心實際的行動。
一問這個,董淳潔和戴蘭君齊齊搖頭,費明一下子不悅了,直道着:“這怎麽可以,萬一有危險,怎麽救援?不能因爲他是線人,我們就對他的安全能不負責,像他這樣幹,非常危險。”
看教官怒了,戴蘭君趕緊解釋着:“費教官,你别誤解,其實在南疆的行動,是他救了我和董主任。”
費明一愕,董淳潔解釋着,今早剛追蹤到,沒有發現對方的跟蹤,剛剛捋順還沒有建立起來,而且他建議不要尾追,萬一被發現,可能前功盡棄,他拍胸脯保證,這貨的自保能力不亞于一個專業外勤,現在倒好,對方都給他佩槍,董淳潔不擔心他的安全,倒擔心他胡來。
這麽說讓費明稍稍放心了,那幾位還在發懵着,年紀稍大的李小衆還在砸摸着仇笛的威脅語言,他納悶地問着:“我怎麽覺得,他這話好像是針對我們啊?說什麽别把人當狗使喚………董主任,您是不是對他個人的思想工作沒有做好啊?即便是線人,也得有一定的覺悟,否則很容易走偏。”
聽這話,徐沛紅和戴蘭君臉老燒了,都沒吱聲,偏偏這位李小衆摳字眼摳得厲害,又問着:“他的話還有一句不對,什麽叫……兩條胳膊三條腿?”
“嘴快說錯了吧?”老董順口說了句。
“好像沒錯。”最年輕的王卓笑着道:“兩條胳膊三條腿,這是說男人嘛。”
費明蓦地被逗笑了,仰頭哈哈大笑,就他一個人笑,他一看衆人臉色糗意很盛,不好意思地躲出去了,在場的三位女人,都臉紅地躲開了,京城來人都放開視線了,隻剩下沒反應過來的李小衆和老董,尴尬相視,糗相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