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急促而尖銳聲音,打破了貝爾蘭草原遠程指揮部的凝重,通訊員傻眼了,暗碼呼叫,沒有報身份,通訊用的是短波明碼,都是錯的,可恰恰代号對上了,傳到指揮部,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顧頭顧不上腚了,直接回話着:“我是雪山,你是誰?報身份識别碼。”
“報個屁,人都快死了,他們還在原地,火速增援。”
“你到底是誰?”
“老董雇的司機。”
“發生了什麽情況?他們還在原地?”
“對啊,就在這兒呢,老董被扒光了,他們要殺了戴姐……快來支援啊,好幾條槍呢,我們想幫也不敢上啊………哦哦哦,****……這貨真上去了……”
一時間,槍聲大做,躲在遠處望遠鏡裏的看到現場的耿寶磊傻眼了,仇笛燒了老鳅的車,就那麽飚着上去了,砰砰砰槍聲四起,他的車掉頭,成了屁股朝着目标,車被攪起的灰塵包圍着,已經看不真切了。
“這尼馬要挨槍子了,算爲國捐軀?還是算爲妞送命啊。”
指揮部傳音裏聽到了一句這樣沒頭沒腦的話,面面相觑間,陳傲臉上笑容綻開了,他下着命令道:“目标方位不變,全速前進,火速支援。”
都注意到了,衛星圖的接收信号,亮起了兩個,像迷茫中航标燈,熠熠生輝地閃爍着,它的指向,是進攻的方向已經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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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嘎然而停,沙灰四起,開槍的此時才注意到,車後綁着兩叢灌木,開車的相當娴熟,幾乎是邊沖邊掉頭,子彈都打到了車身上,卻不知道擊中了目标沒有。
嚓嚓一拉槍栓,藍骁戰揣度着方位,砰一槍,擊中後窗的部位,豐富的實戰經驗告訴他不對勁,他喃喃地道着:“不對……人還在,後面堵死了,當防彈掩體。”
神秘男瞪向了老鳅和王海峰,老鳅趕緊解釋着:“老闆,确實是幾個混球,您看這像特戰隊的?”
“上……殺了他。”神秘男讓兩人打頭陣了,可不料話音剛落,驟停的車瞬間暴起,倒開着嗖嗖飛馳而來,邊開邊扭,攪得滿地塵煙,幾槍砰砰擊在車窗上,後廂一片彈窟窿了,它還在發瘋似地跑着。
車裏,仇笛滿頭大汗,後座堵了十幾公分的沙石掩體,隻能靠兩個倒視鏡看目标的方位,玩過極限運動的神經此時繃到了極緻,他咬牙掌控着車,忽左忽右、忽快忽慢,仍然轟窿窿地倒開向目标。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四十米………
步話裏傳來了耿寶磊驚恐的尖叫:“快停,快停……兩個包抄上去了,你不要命了?”
是老鳅和王海峰,一長一短兩槍持着,互爲犄角奔上來了。
車嘎然又止,卡卡一換檔,仇笛臉上洋溢着瘋狂的興奮,眼睛瞥着倒視鏡裏的影子,瞬間一踏油門,車改前駛,一駛就停,再踩油門,再起……再停…三下兩下,表土松軟的被輪刨了淺坑……蓦地,車輪飛轉,邊轉邊扭……車後一時像對着一個粉碎機的噴口,沙土、碎石,砰砰劈劈亂飛,猝不及防的王海峰和老鳅,被飛起的沙土撲了一臉,不疊地呸呸往外吐。
兩人腳步一滞,車輪飛轉,瞬間攻擊的目标四周又成了灰沙一片的彌漫之地,隻能隐隐地看見還是瘋狂扭着車屁股,兩人一狠心,捂着口鼻,奔上來了。
神秘男看到了車門洞開,一條黑影躍出來,他急促地端槍,卻看到對方像隻狸貓一樣手足并用,瞬間消失在被灰塵遮得朦朦胧胧的灌木叢後。
那不是戰術動作,卻像隻野獸一樣靈敏,他直覺要出事了,回頭槍頂着老董,似乎準備殺人滅口,可又似乎舍不得這個辛辛苦苦得到的獵物,稍一躊蹰,老董卻臉上蓄着古怪的笑容,他一驚省,回頭時,坐在地上的戴蘭君早不見蹤影了,一擡頭,早跑出去幾十米了。
他怒不可遏地舉槍,老董瞬間像瘋了一樣,撲上去抱着就咬,砰聲一槍放空了,他嗷聲勒着老董的脖子,藍骁戰急得連拉帶打,兩人把老董制服,撕着頭皮,槍頂着拖着走,卻是無暇再追躲起來的戴蘭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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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混戰亂起,老鳅和王海峰急奔車前,朝着駕駛位置砰聲開了一槍,他示意着自己還剩最後一彈,兩人打着手勢,王海峰突然發現車門是虛掩的,車輪已經是慣性在轉,漸漸慢了,他驚訝地喊了句:“跑了……小心!”
老鳅一把拉開中間的推拉門,嗯一聲,一股濃重的汽油味撲鼻而來了,他吓得神魂俱散吼着:“快走,上當了……”
中座兩個油桶裏的油嘩嘩流着已經漏了一地,王海峰還沒有反應過來,視線裏一朵鮮豔的焰火,劃着一條優美的抛物線向他飛來,千鈞一發時刻,他慌亂地砰聲開槍,正中焰火,燃燒瓶炸了,一朵……成了無數朵,四散着,然後落下,他驚恐地看着腳下,已經浸濕的一大片地方,還有從車裏汩汩往外流的汽油。
轟……絢爛的火焰瞬間淹沒了他的雙腳。他跳着,拍打着,在地上打滾着。
轟……又一聲炸響,冒着濃煙,燃起了一片火海。
老鳅堪堪躲開了,一回頭藍骁戰和老闆已經跑了,他也是戰意全失,驚恐地往那輛宏光車上跑去。
王海峰打了幾個滾,好容易撲掉了身上的火,他仰面躺在沙土地上,剛覺得死裏逃生,如釋負重時,又猛地被悉索的聲音驚得瞬間坐起。
咚……一聲,他眼睛一直,脖子一梗,軟軟地倒地了。
腦後,老粗的一根棒子,正是伏在此地伺機下黑手的仇笛,仇笛扔了棒子,摸着他身上,順走了扯走了子彈袋,擡擡瞄瞄跑向車的那輛宏光車的老鳅,還有挾着光着身子的老董往遠處跑的兩人,此時看不到戴蘭君,應該是已經跑了,而自己卻赤手空拳,隻有根大棒,怎麽也鼓不起勇氣追人。
槍,對,槍……他看着火場周邊,被王海峰扔掉的八一杠,在火裏已經冒起煙來了,背帶和槍托起火了,他貓着腰快速爬向那支扔火裏的八一杠,拉出來,往土裏蹭蹭,槍管還在發燙,他試着槍,朝着老鳅的方向放了一槍,手卻被燒熱的槍機燙了下,失準了。剛一露頭,瞬間覺得不對又趴下了。
那車啓動了,車窗裏伸出個槍口,哒哒哒一串子彈,幾乎是盲射,幾乎正中仇笛所站位置。
那才是專業的,仇笛匍匐着不敢稍動,在煙火後是安全的,車走了不遠,他貓着腰起身,看到另兩位挾着老董,這個時候,居然還不想放了獵物。
怎麽辦?
他一瞬間作了一個決定,持着槍越過火堆,奔着追上去了,追着,砰……一槍,追着,砰……又是一槍!邊跑邊大喊着:“站住,放下那頭豬……”
兩人隻要誰的手一揚,仇笛立即趴下,可兩人隻要一走,砰,背後就放槍。
準頭奇差,可吓人呢,偏偏老董又在耍死豬了,他被揍得渾身青腫、滿臉是血的咧咧:“走不動了……走不動了……你們殺了我吧,我得歇會兒…”
砰……後面追着的又是一槍,根本打不中,可卻驚得兩人摁着老董到一處凹地裏,藍骁戰跑得不累,可那這個肥官僚拖累了,他喘着氣道:“老闆,快開車……要出事了啊。”
“看住他……實在帶不走,滅了他。”神秘男側着耳朵聽着。
兩人都知道後面那個威脅不大,可怕得是行迹已經敗露。神秘男弓着腰,趁着仇笛再開一槍的間隙,蓦地像脫兔一樣跑向一處凹地,果真沒有威脅,後面那個子彈飛過來離他還有好幾米。藍骁戰喘息幾口,看着老董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了,劈裏叭拉又是用槍托砸,又是腳踹,罵咧咧的道着:“媽的,到底是什麽人?雇的暴.恐分子?”
“哈哈哈……小子,我勸你還是殺了我省點事,我這一百來斤,沒那麽容易帶走啊。”董淳潔精疲力竭,坐在地上,不過臉上煥發着興奮,他吼着道:“仇笛,開槍啊……成全董哥當個英雄,名垂青史啊。”
砰……又是一槍!
吓得藍骁戰一哆嗦,卻不見中槍,這一槍還真差點打中老董,就在不遠處炸響,石頭渣子濺起吓了董淳潔一跳,他氣憤地道着:“這尼馬專業的叛變,不叛變的不專業,槍法這麽爛,當暴.恐分子也不合格啊。”
“嗨,放下那頭光豬,饒你們一命。”仇笛隔着老遠喊着。董淳潔這真怒了,扯着嗓子回罵着:“****大爺的,說誰呢?”
“說你呢……我們不能白幹啊,加多少錢?”仇笛喊着,躲在一處凹下去的地方。另一邊也躲在稍凹的地方,聞得此言,董淳潔暴跳如雷,站起來扯着嗓子吼着:“滾遠點,一毛錢都沒有。”
此時,一聲怒吼,一輛越野車從藏身之地飛躍而出,距離老董的地方不過幾十米,頭頂。窿窿作響的直升機像天外流星,飛馳而至,董淳潔一瞬間哈哈大笑了,壯志得酬了。
也在此時,仇笛已經完全的安靜下來了,像就剛摸槍剛摸弩時候,首先學得是心靜,浮躁可抓不到獵物,他的眼睛通過三點一線,準星裏能看到穿着褲衩,醜态無比的老董,他滿臉血迹,他在放聲大笑,那樣子不知道什麽地方讓仇笛覺得很感動。
信仰真是不長眼的東西,附在這家夥身上簡直是個笑話。
“可是,有信仰的人,仍然讓人很欽佩……這次免費。”
仇笛喃喃着,放松着心情,耳邊失去的聲音,視線在變得清晰,當藍骁戰剛剛露頭,以老董爲掩護時。
砰……槍響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老董覺得腿下一涼,似乎有子彈穿過,不過沒打中他,他低頭一看,正中藍骁戰的左腿。
砰……又一槍響了,接着一聲慘叫,老董瞠然看着剛蹲身胸上就綻開血花的藍骁戰,驚得一個激靈,一百米開外射擊,從他腋下穿過,正中藍骁戰的左胸。
這那是爛槍?這是示敵以爛,等機會取命呢。真把老董驚傻了。
“老董快跑。”戴蘭君在藏身之地喊着。
“快……跑!”
仇笛站起身來了,朝着沖出來的越野車砰砰開槍,邊開邊奔,邊用盡全身力氣吼着,老董此時才想起來該幹什麽,一點也不疲累了,撒丫子就奔。
砰……一聲槍響,很輕,仇笛的視線裏,看到了那輛越野車打着旋,放棄了藍骁戰,向奔跑的老董開了一槍,疾馳而去,跑出去不遠的老董像斷線木偶,撲倒在地上,消失在視線中。
“老董…老董……”仇笛提着槍,奔向老董。
在距離藍骁戰倒下的地方十幾米處,光溜溜的老董趴着,後背中槍,他摸摸脈,老董自己倒哼哼開了,仇笛揀了塊石頭往傷口輕輕一壓吼着:“别動啊,等着救援。”
“嗯,你别走啊,我加錢。”老董喃喃地道,巨痛襲來,讓他眼冒金星,氣息漸弱。
“少尼馬裝,死不了。”仇笛沒理會他,直接奔向戴蘭君的藏身地,她沒有多遠,一處灌木叢後的凹地,僅僅是能勉強遮住人而已,她正吃力地往起站,仇笛看她受傷的手垂着,血淋淋的;腳光着,也是血淋淋的,他幾步跑上去,攙着人,戴蘭君攬着她的脖子,站直喽,那劫後餘生的感觸是何等的強烈,一下子哭了,哭着抹了把淚,狠狠地在仇笛臉上掐了一把,像幸運又不幸地怪着:“你怎麽真沖上來了?”
“那總不能看着你送死啊……”仇笛道,給她抹着臉上的血、淚。
“你猜對了,我們都是誘餌……這就是個送死任務。”戴蘭君有點難受地道,她是最後一刻才知道的,那時候,除了硬着頭皮,已經别無選擇。她看着直升追向越野車,有點失落地道着:“還是沒有親手抓到他。”
“你以爲他跑得了……聽我的,開始數,10…9…8……”仇笛架着她,壞壞地笑着,莫名其妙地數着數,戴蘭君愕然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還沒有反應過來,數也沒數完,那車像被繩子拉住了一樣驟停下來,再也跑不動了,眼看着直升機上槍口對着它,繩索上往下滑作戰隊員。
“包……包小三在哪兒?”戴蘭君明白了,這事包小三最喜歡幹,她好奇問:“怎麽幹的?堵排氣筒了?”
“那多小兒科,而且不實用,萬一停得太近不得和我拼命麽……打開油箱,給它灌瓶水,水比油重,往下沉,隻要一沉進輸油管,直接熄火,他甭想發動……”仇笛笑着,似乎想把戴蘭君逗樂,可戴蘭君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她憐惜地看着仇笛,仿佛受傷的是他似的,仇笛扔了槍,脫了上衣,把戴蘭君裹着,同樣憐惜地道着:“我說老鳅有問題,你不相信我;我說老董有問題,你也不相信我;從認識你就一直不相信我,我說咱們入疆是被人誘進來的,那些痕迹出現的都太巧合,你還說不是……讓我跟着報個信就行了,我就知道,要出事。”
“不告訴你,是因爲我了解你……扶我坐下,别動了……”戴蘭君道。
“你了解我?”仇笛不信了,随手撕着衣服條給戴蘭君裹手,好奇地看了一眼問:“你了解我什麽?”
“了解你比較賤呗,越不讓你幹什麽,你還就非要探個究竟。”戴蘭君道,她黯黯地說着:“其實你白沖上來了,你來不來,對這個任務的意義不大,他們都會落網,都跑不了。
嗯哼…不領情,仇笛翻着白眼。
嗯吸…刺激你,戴蘭君笑笑,換着口吻道:“不過對我意義重大,我就想你頂多替我報個信,沒想到你真有種。”
兩人相視着,劫後的喜悅,沖淡的恐懼、沖散了隔閡,相視一笑間,仇笛撫着她的傷口,簡單的包住了,戴蘭君提醒着她:“不想幹點什麽?現在倒沒膽了?”
“哎…呀…你看你現在這樣,就跟被強暴過了一樣,提不起興緻來。”仇笛笑着道,戴蘭君一伸手,毫不客氣地揪着他的耳朵,順手一攬脖子道了句,可我有興緻了……說做就做,狠狠的吻着仇笛,管他願不願意………
這時候,傳來了包小三的喊聲:“啊……自己人,别抓我……啊,仇笛,他們連我也抓……”
壞了,把藏着的包小三也揪了,仇笛躺着,正摟着美女啃呢,眼睛睜開了,要起時,被戴蘭君又摁住了,她輕聲說了,别管他,我還沒親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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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動魄的十五分鍾結束,當作戰隊的彙報回來時,兩人一輕一重傷,都活着時,指揮部長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更讓人亢奮的是,兩個重點嫌疑人都落網了,遭遇叛變的兩位行動人員不但保住了命,還反殺了個全盤皆赢,直升機編隊除了追那輛宏光費了點勁,剩下的差不多就隻是打掃戰場了。
“民間有奇人啊,老董找的這幾個人不簡單……福将,福将!”
陳傲心有餘悸地道,這十幾分鍾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樣讓他出了幾身汗。
看着滿屋都興奮地看他,他笑着問:“剛才還有人置疑行動方案有問題啊……呵呵,确實有問題,這麽完美,根本沒必要緊張嘛,對不對。”
衆人一笑,他斂着神色道着:“注意一下啊,保密同步跟上,外圍排查馬上開始,肯定還會有接應的人……一有審訊結果,參會的都注意了,不管查到那一級,馬上逮捕,這個組織已經被我們撕開口了,該我們上場了……”
命令下達之時,從烏庫到塔什一線,數十個檢查站進駐了警車和警員,在排查國道滞留的車輛。309、215國道,不時地駛過成隊的警車,接照方位标示駐紮,如果從衛星圖看,外圍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環形。
這是國安的工作方式。事發,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後,也不會有人知道發生過什麽。
中心的戰場打掃已近尾聲,荷槍實彈的黑衣特警駐守着幾個方向,汽車殘骸、屍體、重傷救護,可以想像這裏曾經發生過多麽激烈的戰鬥,于是那兩位狼狽不堪的國安毫無意外地成了英雄的角色了,救護他們的都用祟拜的眼光看着他們,讓戴蘭君臉老紅了。
董淳潔的臉可沒紅,雖然青腫,可青腫也成了威嚴,披了身不合身的作戰服,背後的創口簡單包紮,總部的命令是把他送醫院送,他卻執意要看看俘虜,王海峰重傷未醒、藍骁戰挨了兩槍氣息微弱,正在打強心針……這,這,他回頭看看特警亦步亦趨跟着的仇笛三人,好郁悶的眼光。
甯知秋被抓回來,不敢直視擔架上老董的眼睛,老董懶得看他一眼,呸了一口道着:“老鳅,我說過要帶你們回京城……真不是吹牛,你沒聽懂而已,我招了幾十号人,就是等着有人出賣我,我得謝謝你呢……”
說了句,示意走,他想親眼看看那位被抓的大魚,過程他知道了,是戴蘭君暗邀了仇笛尾行,仇笛又帶着那倆追在背後,仇笛燒車、耿寶磊報信,這邊一亂,包小三瞅準那輛藏着的車正好下手了,可能對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失手的,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停到他身邊時,一位國安特勤小聲說着,全身檢查過了,牙裏有毒囊,已經清除了,據他講,這個倒黴貨開的車高速突然熄火,直接把自己撞到方向盤上,暈了。
董淳潔側眼看看,一位帥帥的、五官清秀的小夥子,三十年許,即便被幾條铐子铐死了,蹲在那兒都覺得有幾分英氣,他默默地看着董淳潔,試圖想看穿他一樣,目光裏沒有那種失敗的怨毒。
“你一定記住我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介紹一下。”董淳潔道,睥睨地眼光看着他。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不是輸在你手上。”那人平靜地道,對于此人,他隻有不屑,反而奇怪地看向了仇笛,仇笛一縮身躲特警背後了。
“拿我的佩槍來。”董淳潔道。
“啊?您要幹什麽?”随行吓了一跳。
“甭廢話,讓你拿你就拿。”董淳潔訓道。
那人趕緊叫着打掃戰場的,不一會兒拿到了兩把佩槍,董淳潔躺着不動,得意地道着:“拆下彈夾讓他看看,打開……取下彈簧,這孩子還是覺得自己聰明,我得告訴他,什麽叫智商才是硬傷。”
退夾、拆開,這是可拆式的,彈簧下,頂着一個子彈大小的東西,那人看到時,一下子面如死灰。
信号源,一直就有信号源在指示着後方。
董淳潔不屑地道着:“打出三顆子彈,信号發送就會自動啓動,我誘你,你知道;你誘我,我也知道……可信号源就是槍,就在你手上,你知道嗎?攻擊時已經開了兩槍,隻要誰一開槍,這裏就成了目标,即便你不開槍,我也會激你們開槍………所以今天是個死局,不管你怎麽做,都死定了……何況傻到一直揣着槍,不抓你抓誰啊……國安的槍真那麽容易搶?”
那人難堪了,千算萬算漏了此一算,他沉默不語,董淳潔側着頭,輕輕地道着:“你輸了,不管你服不服氣,你都輸了,我都懶得問你是誰,犯我泱泱大國的跳梁小醜,從來就沒有赢過。”
那人一直低着頭,擔架輕輕地走了,兩副擔架,仇笛三人随行,上了直升機,騰空而起的時候,越離越遠的戰場,不斷有影影幢幢來的車和人,還有冒着煙的殘骸,漸漸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