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守,就是兩天過去了。
沿路設了兩暗兩明四道防線,第一道是仇笛、包小三、耿寶磊三個門外漢,三人輪流觀察路上來車。靠後五公裏,連着兩個像沙堡的地方,守知秋和王海峰各居其一,正持着一把短槍等待目标,這是一種特殊的打标工具,可以把信号追蹤發射到目标上,兩把标槍,全依賴這兩位服過役的同志。
再靠後兩公裏,就是臨時指揮部,董淳潔等着消息,戴蘭君負責流動策應,其實就是隔斷時間送水送吃的而已。整個潛伏地順着公路走勢呈一條大弧度的彎形,前哨天高地迥,一目了然,後方拐彎地勢漸高,是個天然的伏擊地點。
别克車又一次回來,斜斜地停到路邊,戴蘭君跳下車時,老董正坐在沙地上,衣服蓋在頭上,幾天沒洗臉沒收拾的,像個逃難的,他面前鋪着一張地圖,又在那兒琢磨上了,這地方電子玩意得省着點用,除了車上的充口,根本沒地方充電,隻能靠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了。
“沒啥事吧?”老董問。
“沒有。”戴蘭君道,老鳅和王海峰肯定沒問題,那三位就有問題也不是問題,就看個路過的車型,這一路的車不多,大多數是越野車,國産宏光的造型,一眼就看得見。
“哎……”老董歎了口氣,接住了戴蘭君遞的一瓶水,擰開喝了口,難受地看看頭頂上的太陽,吧唧着幹巴巴的嘴唇,喉結使勁動動,估計還是想省點力氣,話都沒說。
“他們會來嗎?這得等到什麽時候啊?”戴蘭君坐下來,渾身不舒服地聳聳,熱汗一身接一身,髒得連膚色也變了,濕了幹,幹了濕的衣服上,能看到亮晶晶的一層白漬,她擔心,這樣子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會,肯定會!”老董像自我安慰一樣,嚴肅地道。
戴蘭君蓦地扭頭看看他,這位嘴上沒把門的,唯一的特點就是你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老董也發現被偷窺了,一骨碌起身,疲憊地道着:“相信我,一定會來的。”
戴蘭君狐疑地側過了頭,恐怕不敢相信了。這一路走得,那怕自信到狂妄的程度,也會給磨得丁點不剩。
“小戴啊,你跟了我四年多,是不是挺後悔的?”
“呵呵,在那不都一樣?”
“原來你在内保上,幹得其實挺不錯的。”
“幹那行傷那行的,我們那幾年就審邪教分子,人被洗腦了真可怕啊,那些人不比訓練有素的間諜差,累得你脫幾層皮也審不下來,咱們在人家眼裏也是邪物……呵呵,我就不明白了,生活得好好的,怎麽有這麽人不想好好活着?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愣是像個巫婆一樣滿口大.法、神.教,爲了追求真.神,自焚都不在話下……”
“其實咱們也被洗腦了,信仰本身就是排斥七情六欲的東西,你想得到它,想堅守它,可能失去的要比你想像中大。”
董淳潔一反常态,戴蘭君從他那萎靡的表情,越來越冷漠的眼神裏,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狐疑地看着,狐疑地想着,即便是親曆了這麽多事,她依然看董淳潔像雲裏霧裏,因爲,沒有人比身處國安這個職業其中更明白利害,最起碼像老董這麽作死地上蹿下跳,幾年相安無事,一直就是她心裏的一個大謎團。
職業的操守,讓她沒有發問,但她明顯地感覺到,老董的情緒宛若兩人了。似乎越接近成功,他越顯得頹喪。
“對不起啊,讓你受了這麽多累。”董淳潔突然道,歉意地看了戴蘭君一眼。
“董主任,您要說什麽?今天怎麽怪怪的?”戴蘭君小心翼翼地道。
“呵呵,不管發生什麽事,别恨我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申請把你調回局裏,玩玩電腦、發發文件、别再到外面風吹日曬的,挺大一姑娘家了,也成不了家,安頓不下來,算個什麽事啊……都怪我啊,我對你關心不足啊……我也沒資格說你,你嫂子看不慣我,帶着孩子出國是死活不回來,老夫老妻了連話都懶得說了,恩愛幾十年,最後隻有律師上門送離婚協議,連面的都不見……這人心啊,是最難揣度的東西,不過如果你揣度準了,事情也不難,凡事靠個機遇而已,這次的機遇不錯啊,我現在都有點懷念混吃等死,逍遙自在的小官僚日子了……真的,唯一對不住的,就是孩子;工作上對不住,就是你啊……”老董喃喃地自責着,就像他在内部的自我批評會議上,唠叨加扯淡而已。
這位領導很随和,從來沒有官相,但親和過度了并不是什麽好事,戴蘭君看他這樣心裏腹诽着,怨不得老婆跟他離婚呢,這家夥比個女人還嘴碎,她習慣性地當耳旁風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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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鳅,還有煙不?”
“有,等等……”
潛伏哨裏,王海峰對着步話喊了一句,不一會兒,老鳅從潛伏的地方跳出來,快步奔着。
他的視線裏,一望無際連綿的沙山,視線盡處,山與天不同的顔色,卻仿佛溶爲一體,其間是空曠的,靜谧到讓人恐懼的空間,偶而有車,隔着一公裏就能聽到隆隆的聲音。
王海峰的潛伏地是用粗砂的石頭壘的,順着地勢刨了個坑,這大熱天在裏頭,可比在外面舒服,老鳅跑上前來,直接躺倒,給他扔了一包,王海峰接着道着:“怎麽還沒音啊,等到什麽時候?”
“耐心點。”老鳅道。
“嗨,前面那三個蠢貨,能幫上忙麽?疤臉的消息怎麽可能是包小三找到的?”王海峰問,那三位給他的印像太深了。而包小三尤甚,簡直就是個盲流和流氓組組合的極品怪胎。
“你還别說,除了包小三,一般人還真找不到那種消息……我告訴你怎麽回事,三兒估計想去那洗頭房找個妞洩洩火,嗨,你猜怎麽着,那個疤臉也到過那地方,一問就準了……國安幾年沒查到的消息啊,讓特麽包小三撿着了……哈哈……”
兩人點着煙,放肆地大笑着,或許對于真正技高人大膽的,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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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五公裏外,泊着一輛越野車,兩天的守候,累倒不累,就是讓人快煩透了。
除了水和油,王海峰可能還漏一項更重的東西,吃的。不是沒有,而是餅幹、肉幹、罐頭,能吃得你胃裏作嘔,喝的隻有清水,那水倒進嘴裏,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就汗發了,簡直是越喝越渴。
“快快,車來了……”耿寶磊架着望遠一瞧。
尼馬,不是,一輛轎車。
“快,又來了……”他再架着望遠鏡一望。
尼馬,也不是,一輛商務車。
很快這個狀态開始變化了,三個人互相推诿,結果是劃拳頭,誰輸了誰值班,輸了的也不好好值班,都懶得拿望遠鏡了,看見車過來,等等看,反正又誤不了。
“哎呀,整點水果吃就好了啊,怎麽就忘了買呢?”包小三坐到車的陰影裏。
仇笛在無聊地耍着沙子,搓手,他笑着道:“這地方有水就不錯了,還想水果。”
“想想怎麽了,有個妞也行啊,這火上的。”包小三吧唧着嘴巴,都裂了,他靠靠着仇笛提示:“哎,給講個黃段子,解解饞,你不學中文的嘛。”
“你侮辱我的專業是不是?我學富五車的連工作也找不着,夠悲催了,還要堕落到給你講黃段子的水平?”仇笛訓斥道。包小三愣了,陪着笑道:“那我給你講一個啊,不黃的段子……話說京城裏來了個老外,就沒見過臭豆腐,有一次看别人都吃,鼓着勇氣嘗嘗,哎呀,他驚訝地說啊:誰拉的,真好吃!哈哈…”
包小三哈哈大笑,然後嘎然而止,仇笛根本沒笑,他好奇地晃晃手指,看仇笛眼珠不動了,驚訝地問着:“你怎麽了,又沒讓你吃我拉的?我都兩天拉不下來了。”
仇笛順手一揪,劈裏叭拉揍上了,包小三連連求饒,車上那位下來了,喊着兩人,别鬧了,劃拳……該誰值班了。
耿寶磊熱得隻穿了條短褲,露着白皙的腿,往兩人面前一站,恰恰正合了仇笛此時的想法似的,他從下到上,一瞅,站起來走了一圈,一看,直吧唧嘴,包小三正驚訝仇笛怎麽成了這得性,仇笛一把拽着他道:“想不想吃水果?”
“想。”包小三道。
“攔輛車,要不換點,要給他錢買的,進疆旅行的,肯定有人帶着。就咱們傻逼,沒想到。”仇笛道。
“那怎麽可能,這鬼地方,誰敢給你停車?”包小三道。
這就對了,剛才正琢磨這個生活問題呢,仇笛拽着包小三附耳教唆,包小三一下子興奮地連連點頭,爾後兩人色迷迷地看着耿寶磊,耿寶磊懵然不解,緊張地道:“你們想幹什麽?”
“來,教你一招,怎麽能攔下車。”包小三拽着。
“不聽指揮收拾你小子啊,全靠你了。”仇笛壞笑着威脅道。
耿寶磊一聽想法,還真開始喊了,兩人居然讓他扮女人,這那肯幹,他掙紮着,不過徒勞了,被兩人摁在車上,短褲被刀割了,成小三角了,襯衫袖子也被割了,露着兩條玉臂,仇笛拽着往車上一按,破布頭上一裹,權作頭巾;包小三往他胸前一塞車抹布,鼓起來了,兩人挾着一瞧,仇笛笑道:“不錯,絕對看不出來。”
“哎嗎呀,看得我都硬了。”包小三笑道。
兩人把耿寶磊拽到車前,讓他背向來向,擡腿,修長滴;彎腰,翹臀得有;衣服拉上點,這線條得出來,否則不夠誘人……聽話不?想吃水果不?老實呆着騷首弄姿啊,車速一慢我們再攔。
連哄帶吓,強迫耿寶磊進入角色了,仇笛和包小三兩人把車上的備胎滾下來,伺機而動。這裏車速快,如果能讓車速慢下來,再攔就不會有危險了,而耿寶磊……現在就是讓車慢下最好的理由了。
哦……藍天白雲,滿目黃色的路上,墨綠色的車,一個曲線窈窕、身材玲珑的女人,正伏在車前擦車,那長腿玉立的、那翹臀微微的、那皮膚白皙的……一輛大切司機的眼中出現此等奇景後,車速不知不覺地放慢了,慢了……他慢慢地欣賞着,慢慢地感覺到體内荷爾蒙的濃度上升,慢慢的靠近了……
嘀……蓦地一聲喇叭一響,吓得他下意識地踩刹車,車前一個滾着輪胎的出現了,把意境全給破壞了,他悻悻然看了一眼擦車的女人,不料人家已經側過頭了,準備啓動,滾輪的堵前頭了,他一伸頭嚷着:“幹什麽?”
停着的車裏下來人了,拿着錢、陪着笑臉:“大哥,有水果不?有果汁也行,好些天沒嘗到了……我們給錢呢,不白吃。”
“我們有肉罐頭,換也行啊。”包小三樂滋滋上來了。
結果,那位男子鬼使神差地白給了幾個蘋果,連錢都沒收,隻是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直躲在車後的“女人”一眼,一看拿到水果了,耿寶磊樂得也奔出來從包小三手裏搶了,一搶吃頭上的布也顧不上了,胸前的抹布掉了,前車裏男子無意中倒視鏡裏一看,氣得直罵着:哎尼馬,居然是個男的。
一氣一慌,腳踩油門過度,嗚聲開下路面了,扭了半天才上來。
一招得逞,耿寶磊的臉皮厚度迅速增加,開始主動地擱前面使勁地騷首弄姿,簡直像浪貨熱舞,一喊車快來了,不是擡腿、就是翹臀,這大野外的,誰能不注意到這種赤裸裸的奇景,車速一慢,正好被滾出輪胎的包小三攔住,兩人堵着車就要,碰上面惡的說掏錢買,碰上面善的,直接吼着要。
一會兒,幾人吃得已經是興味盈然,撐着了。
又過了一會兒,吃不動了,純粹成調戲了,攔下個車咋唬幾句,别說水果吃的了,有膽小的趕緊掏錢包乖乖送上。
再過了一會兒,收獲越來越大,吃不了了,果汁,彙源的,要了好幾盒、蜜餞,一大包;蘋果、桔子、還有半塊西瓜……在車邊放了一大堆,三個人已經開始純粹地找樂子,但見車來,馬上整裝上陣,那些出門在外的司機大多數很好唬,一唬一個準,唬不住的根本不敢招惹,倒着車開下路面,從灘塗上跑咧。
戴蘭君午後沿路給潛伏的送吃的,遠遠走到第一道觀察哨,又把她給吓一跳,她這個角度,能看到包小三扶着輪胎躲在車後準備幹什麽,遠遠地有一輛來車,就在她覺得不對勁時,眼睛一凸,車前那個幾乎裸身的吓得她油門都沒踩穩,定睛一看敢情是耿寶磊,還沒反應過了這幹什麽呢,就見耿寶磊扭胯擺腰地手揚着,像喝了催情藥發騷一樣,勾引得來車越來越慢,冷不丁汽笛一鳴,包小三滾着輪胎攔路,仇笛跳下車,已經跑向那車主,不知道在嚷什麽。
壞了!這幾個貨當上車匪路霸了!這還成,這還怕不出事似的。她加速把車停到路邊,匆匆下車,卻見得仇笛朝司機要了個大兜,一兜子水果零食什麽的,明明攔着人家車嘛,還故意說着:“大哥,得給你多少錢呐……哎呀,你看我把錢裝哪兒了?”
算了算了……不要了,那司機有點小郁悶地擺手,路上還攔着輪胎呢,一算了包小三滾着輪胎讓路,那車躲瘟神一般加速跑了,這可把戴蘭君給氣壞了,一把揪着包小三訓斥着:“你幹什麽?誰讓你這麽幹的?還怕不出事是不是?這倒好,當起車匪路霸來了。”
“沒當,就要點了吃的。”包小三道。戴蘭君憤然道着:“又是仇笛出了馊主意是吧?”
“什麽馊主意,這辦法帥呆了……您看……”包小三拉着戴蘭君,一看車另一側,哎呀,琳琅滿目的水果、果汁、零食,看得戴蘭都咽口水了,她愕然問着:“你們攔了……多少輛車?”
“呵呵……凡過去的,我們都攔了……來來,戴姐,反正早着呢,吃吃。”包小三邀着,戴蘭君擰了瓶果汁,一灌一大口,長噓氣着道:“真爽,還是冰鎮的。”
好些天沒嘗到了,一手蘋果一手西瓜,吃得那叫一個爽,不經意看到一雙裸腿現在視線裏時,一看幾乎穿成三點的耿寶磊,她噗地一聲差點吐了,男扮女相的耿寶磊,正看着她笑,戴蘭君被刺激到了,指指道着:“你們這麽惡心的辦法也能想出來啊?”
“逼急了呗,天天喝白水吃罐頭肉幹,誰受得了,還是這個好吃。”包小三道。
“那都來吃啊,一會兒給他們帶點。”戴蘭君叫着他們。
三人俱是搖頭,三兒說了,早吃飽了,撐着呢,吃不動了,多攔幾輛車,攢點吃的,明後天的都有了。
敢情玩上瘾了,仇笛在車裏嚷有車,這兩位又是各就各位,車前一個、車後蹲一個,耿寶磊又在伸着蘭花指來了個擡腿的騷姿,那樣子瞬間把戴蘭君給惡心吐了,真吐了……西瓜吐了,瓜籽給卡喉嚨裏,憋得邊咳邊笑,半天支不起腰來。
前方的來車越來越近,當在視線裏清楚時,仇笛心裏咯噔一聲,笑意斂起來,他伸頭道:“壞事了,可能是目标車來了。”
“那怎麽辦?”正伸臂的耿寶磊吓了一跳,做勢就要跑。
“來點肉戲,脫了露後背……别跑,他們又不認識你。”仇笛說着,看耿寶磊不經事,膽小,幹脆跳下車,順着揪住耿寶磊不讓他動,此時那車已經駛到了眼光可及的位置,司機正好奇地放慢速度,威逼之下,耿寶磊兩手一捋,襯衫上頭了,露了一片光光的後背,仇笛撫着,促狹似地在他的翹臀上啪唧輕拍了一巴掌。
别小瞧這一巴掌,就像拍在來車上一樣,那車一個趔趄,車窗搖下來了,司機淫淫地笑着看仇笛,仇笛一手摸耿寶磊的翹臀,一手豎着中指,臉上淫淫地笑着,做了一個插入的姿勢,那司機放浪地大笑着吼了句:日娘球的,聽說過站街滴,揍沒有聽過還有站路滴!
說着,車嘎唧一聲,居然刹住了,包小三懵頭懵腦滾着輪胎攔住了,一攔那幾位明白了,驚訝地道:耶,不是站街滴,是劫路滴,真尼馬有創意啊,連老子也敢劫。
包小三愣了,伸出脖子喊的那位,由頰到脖子,一條怵目的刀疤,這不正是等的目标嗎,車裏還有兩人,另一位已經回頭拿什麽了,這可不像普通旅客詐唬得住,他登時萌生退意了。
這時候,仇笛卻大大方方走上前了,在那漢子警惕的眼光裏,他掏着錢遞着:“哥,能給抽點油不,跑不動了沒辦法。”
“哦……給不給他?”疤臉問着同伴。
“不給,滾球子。”另一位煩燥地道,眼光瞄瞄,咧咧罵着,真尼馬活見鬼,還有****換油滴。
嘭一聲,仇笛擂了一把車廂嚷着:“不給不給吧,罵啥人呢?”
“嘿,你個球子……”那司機怒了,嗒聲開門下車要收拾仇笛,一把揪着仇笛,順勢一巴掌,仇笛後仰,跟着吧唧被揍得一屁股摔地上了,跟着一骨碌起來,做勢要拼命。
兩人對噴着,你罵我,我罵你,仇笛踢了車兩腳,那漢子唾了仇笛兩口,捋着袖子要打架,仇笛卻吓跑了,上車兩個腦袋伸出車窗咋唬着包小三,還有一位揚着尺長的砍刀示威,仇笛一嚷,包小三扔下輪胎就跑,那車停也未停,揚長而去。
“快……戴姐,就是他們啊,三個人。”耿寶磊緊張地縮在車後,包小三窩上來了,手忙腳亂地翻着步話,戴蘭君已經遞到他手裏,他按着送話器通知着後面的人,仇笛悠哉悠哉地坐回到車旁時,戴蘭君正好奇地看着他,眼光裏充滿了驚訝。
對了,剛才仇笛貌似被人“打倒”時,正倒伏在宏光車的車輪邊上,那可順手就能把最難放的磁性追蹤,放到最好的地方了,最不容易發現的輪毂裏。在此之前,随車帶來的若幹種追蹤信号源,因爲方式選擇的問題,磁性吸附信号源,是第一個被排除的,根本無法接近目标車輛啊。
而現在,被這幾個貨貌似胡鬧的手段辦到了,她奇也怪哉地看着仇笛,半晌才愕然問着:“你沒當特工,真是屈材了。”
她有點明白了,順點劫點吃的,順手再把那事幹了,這是想了個一攬子解決方案,仇笛笑笑坐下了,此時心放坦了,吃的舒服了,耿寶磊和包小三倒沒注意,一聽戴蘭君說這麽辦了,稍稍驚訝了一下便平複了,這不奇怪,真不不奇怪,我們當年捉了一包螞蟻,放到個老商諜的褲子裏,他什麽都交待了。
“不說了,跟你們在一塊,還打擊我的自信呢……走了。”戴蘭君看不慣幾人的互相吹捧了,嚷着走人,不客氣地把劫來的東西一打包,直接讓耿寶磊拎走了,包小三嚷着,别介,給我們留點。
“全靠我賣身換的,有你們什麽事啊……哎戴姐,我給您拿車上。”耿寶磊屁颠屁颠跑着,收獲全去拍馬屁去了。
兩公裏外,兩支隐藏在砂石後的槍口,噗噗輕響着,射出去的磁性彈頭準确地嵌到了宏光的車身上,在泥迹斑斑的地方,添上了兩個灰色的、不起眼的小點。
守候了61個小時,終于咬住了,當回歸的幾位看到戴蘭君掀開别克車,後備夾層裏取出銀色的箱子,一打開,直接就架設成微型通訊基站,這個手機信号也不穩定的地方,老董卻可以和不知在哪兒的另一端清晰通話,彙報已經咬住對方了。三人大眼瞪小眼,此時方才曉得,戴蘭君絕對不是個花瓶,而老董,也遠非表面看上去的那個草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