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又來到冬狼之月(11月)。
今天是冬幕節,舊世界最著名的節日之一,也是「白狼之神」尤裏克的信徒們一年當中最重要的日子,意味着寒冷的冬天正式拉開序幕。
但在“惡地”,這片蠻荒的化外之地,絲毫沒有半點節日的氣氛,有的隻是不停呼嘯的寒風與等待被打破的寂寥。
血河。
這條長長的河流是“邊境親王領”與“惡地”交界的三條河流中,最南的一條,位于惡地北部。
它與嚎叫河之間是一片大大的荒原,除了靠近東邊“世界邊緣山脈”的地方有一些小樹林外,其他地方連顆粗點的樹都沒有,也沒有其他遮蔽物。
這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綠皮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因爲他們可以第一時間發現敵人的到來,當然,最強大的部落是根本不在乎這些的,他們巴不得有人上來送死。
在河流中遊的某個地方,就有一個規模很大的綠皮據點。
頂端被削尖的木樁被圍成一圈簡陋的護欄,防禦力幾乎爲零,最多隻能用來防止奴隸和屁精逃跑,不過外圍零零散散還能看到一些獸人和地精巡邏的身影,對綠皮來說,這裏已經算得上是戒備森嚴了。
在護欄裏面,除了肮髒、吵鬧、混亂的綠色生物外,就是雜亂分布着的各種木石結構的房屋,大小不一,表面基本都用奇形怪狀的尖牙和不知名生物的骨頭作爲裝飾,此外唯一的顔料就是紅色,說是顔料,其實就是幹枯的血迹,又紅又黑,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再融合綠皮的體味和其他随處可見的排洩物的味道,可以說是相當銷魂。
在據點中央面積最大的一間木屋裏,一隻身型魁梧的獸人正在大發雷霆,唾沫橫飛,把幾個獸人和地精罵的頭都擡不起來。
獸人名叫布爾·爛骨,是「血矛部落」的酋長,他的部落是血河沿岸數一數二的大部落,附近大大小小十幾個綠皮部落,除了“雷霆山脈”那個,其他誰都不怕。
雖然兩年多前北上跟蝦米的那場戰鬥讓「血矛部落」損失了一些強壯的小子,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休養,以及對周圍其他部落的掠奪和壓榨,使他們的實力早就恢複了過來,甚至更上一層樓,所以布爾·爛骨也動了一些其他心思。
能當上部落酋長,并帶領部落迅速壯大,他靠的可不光是強大的武力,還有普通獸人,甚至薩滿都不具備的聰明頭腦,他有自己長遠的計劃,目标很明确,就是先把周圍小部落全部收服,然後去雷霆山脈,把老牌的「碎齒部落」從惡地北第一的位置拉下來,最後再北上,把那個走了狗屎運,占據“鋼鐵岩”的不知名部落給趕走。
這樣一來「血矛部落」一定會名聲大振,他布爾·爛骨也将成爲惡地有名的大人物,有資格競争軍閥的高級頭銜。
之後呢?當然是像無數前輩一樣,掀起一場大大的Waaagh!
隻不過他這如意算盤是打得不錯,可還沒開始實施呢,就遇到了問題。
最近兩個月,這片被當地綠皮稱爲“血色嚎叫”的土地上出現了一支神秘的軍隊,所過之處,綠皮部落一律被連根拔起。
一開始布爾·爛骨還沒怎麽在意,直到前幾天,他收到消息,好幾個附近已經臣服于自己的部落都被摧毀,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搞毛在上,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如果再不早做打算,「血矛部落」就會成爲下一個。
據說這支軍隊每次出現都會發出震天動地的巨響,就像雷暴一樣,非常可怕,那些綠皮部落全都變成一堆灰燼和廢墟。
這不,前幾天他就召集手下外出打探情報,結果派出去的幾個頭目都不當回事,别說對方的數量和目的,就連這群人到底是蝦米還是綠皮,或者其他别的生物都沒搞清楚,這才被憤怒的布爾罵了個狗血淋頭。
“布爾老大,浪費這個時間幹嘛,要俺說,這周圍除了碎齒部落還有誰,俺們直接抄家夥,殺過去算了!”
「血矛部落」以前的大薩滿死在鐵罐頭蝦米的長槍之下,新的大薩滿是個年輕的獸人,脾氣比普通獸人還火爆,根本不指望他能出謀劃策。
“俺不管,最多再給你們五天時間,一定要搞清楚那些雜種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誰誰再給老子啰嗦……”
聽到自家薩滿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布爾·爛骨一肚子火,随手抓起一隻旁邊的屁精奴隸,直接往地上一摔。
一聲慘叫,倒黴的屁精變成一灘肉泥。
“就像這隻屁……”
轟——
獸人酋長的咆哮硬生生被屋頂的一聲巨響打斷,所有人都吓得抱頭趴在地上,等到塵土散盡,擡頭一看,原來還算堅固的屋頂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直接能看到天空中高照的豔陽。
驚魂未定的衆人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外面又傳來一陣雞飛狗跳,夾雜着獸人的怒吼和地精的尖叫,還有偶爾一兩聲震耳欲聾的轟炸聲。
雷鳴般的巨響……是他們!是他們打上門來了!
布爾·爛骨第一個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反應也最快,立刻想起有關那支神秘勢力的傳聞。
他招呼幾個頭目一起沖到室外,發現外頭除了小部分倒黴蛋被飛石擊中外,并沒有太多傷亡,隻是場面有些混亂。
看到酋長出來,驚吓不已的綠皮總算找到了主心骨,這時對方雷霆般的攻擊也停止了,布爾得以一邊召集部落全部人馬,準備迎敵,一邊先帶着親衛隊沖到據點北門。
根據外圍巡邏隊遲來的情報,在距離據點幾百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大群黑壓壓的影子,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就在布爾趕到緊閉的北門的同時,對面竟然派來一個騎着巨型野豬,帶着怪異面具的獸人薩滿,一張口就把布爾·爛骨吓到了。
“俺是“綠先知”烏爾紮戈,剛在那些爆炸隻是打個招呼,奉俺們“斷爪部落”石頭老大的命令,好心問你們一下,跟不跟俺們混,跟就開門投降,不跟就幹,幹服爲止!”
作爲一個野心勃勃的綠皮酋長,布爾當然聽說過綠先知的名字,他還曾幻想過自己被對方看中,從此走上綠皮巅峰,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對立雙方,又憤怒又失落的他抄起手邊的一把牛角弓,全力就朝門外的獸人薩滿射去。
嗖!
一根骨箭挾着破空之聲,直接朝烏爾紮戈面門而來,「斷爪部落」的大薩滿根本沒當回事,脖子都沒動一下,任憑敵人急速的骨箭射到臉上。
一聲脆響,打磨鋒利的骨箭被看似普通的木頭面具攔下,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綠先知臉上這個「兇惡面具」可是精絕級的裝備,不光能夠提高施法的成功率,還能增加遠程物理防禦。
用遊戲裏的話說,布爾射出來的箭破不了他的防。
“俺明白你的意思了,搞毛在上!開戰!”
被偷襲的烏爾紮戈也不生氣,語氣平和地喊了這麽一句,然後拍了拍身下的坐騎,名爲「暴怒開膛手」的阿羅尼戰豬張開大嘴,發出一聲洪亮的嚎叫。
新的戰争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