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刹那之間,突如其來的變故加上滿地橫流的鮮血,讓幾個「破碎之輪」信徒原本暈暈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但也僅此而已,他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睜大眼睛,驚恐地看着前方出現的不速之客。
堵在巷口的人影隻有一個,這人渾身上下一片漆黑,隻有手上的巨型彎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被鮮血染紅的刀刃散發着滲人的寒光。
别看他現在仿佛要跟周圍的陰影融爲一體,剛才動起來時卻有如鬼魅一般迅捷。
現身時明明還在幾米開外,下一個瞬間就來到維克托身前,然後僅僅一招,就将這個中階下位的白銀劍士斬殺,容易得就像宰了一隻街邊的母雞。
雖然是趁黑偷襲,毫無防備的維克托因爲喝醉酒發揮不了真正的實力,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擊。
唯一的解釋就是,雙方的實力差距本來就很大。
“你……是你!夜鴉捕死者!”
借着朦胧的月色,不遠處的拉姆終于看清對方的面孔,雖然被烏鴉造型的黑色面具蓋住,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沒錯,就是吾,看來你的記性還不錯。”
阿曼南賀頓低沉沙啞的聲音配上這一身裝扮,簡直就是在黑夜裏爲死神勾魂奪魄的使者。
這時一旁已經吓得快要尿褲子的兩個混沌信徒似乎并不想加入他們的對話,兩人并沒有第一時間拔出武器,而是不約而同的選擇轉身拔腿就跑,渾然沒有半點抛棄同伴的羞恥之心,甚至嘴裏還在不停撇清關系。
“别殺我!跟我沒關系!”
“我跟他不熟!”
“對,我們隻是路過!”
一般來說投靠混沌邪神的人類各有原因和目的,但總的來說,絕大部分都是爲了獲得強大的力量,實現一己私欲的自私自利之徒,他們秉持着有福同享,有難你抗的原則,當死亡真正降臨的時候,爲了活命,别說是一起尋歡作樂的上級和同伴,就連父母親人都能毫不猶豫地抛棄。
但他們卻不知道,對方早就在酒館外等着了,怎麽會讓煮熟的鴨子飛走呢?
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兩個原本走路都歪歪扭扭的醉漢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三兩步就沖到小巷另一頭,但還沒等他們歇口氣,巷尾同樣閃出幾個早就埋伏好的身影,跟之前一樣,一句廢話都沒有,隻用了幾招,這兩個自私的混沌信徒也慘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動手前就說好了,爲防萬一,隻留陰影法師一人,其他全部幹掉。
從第一個黑影出現,到地上新添三具熱騰騰的屍體,總共也就兩分鍾不到的時間,從酒館出來的人就隻剩下拉姆一個。
“阿爾道夫”秋天的夜晚十分涼爽,但陰影法師的額頭卻布滿汗珠,怎麽擦都擦不幹。
前後都是敵人,而自己呢?可能連句咒語都念不利索。
“拉姆,放棄抵抗,跟我們走。”
就在拉姆猶豫要不要最後賭一把,放個法術跟敵人同歸于盡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轉來。
他急忙回頭,月光正好照在後面這幾個人的臉上,雖然距離不算很近,但也看得一清二楚。
“喬納森?裏昂?你們……兩個,你們沒死?還有……你們是拍賣時的!”
滿臉震驚的他不僅認出以爲早就死掉了的同伴,也認出了他們身後的兩個女傭兵。
有蒂姆帶路,布蕾妮他們很快就找到「狗熊與蜂蜜」,确認目标還在裏面喝酒後,就一直在外頭埋伏,等到他們喝醉出來才動手。
事實證明等這麽久是值得的,喝得醉醺醺的幾個人,不說那個中階劍士被老骨頭一擊斃命,就連另外兩個初階戰士也發揮不出平時一半的實力。
蒂姆和羅斯托夫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他們斬殺,證明了自己叛變的決心,也算是跟以前有一個徹底的了斷。
“原來你還記得我們,真是太感動了,但是沒用,拉姆,雖然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但念在我們認識一場,提醒你一句,把手上的法杖扔掉,看看你的兩邊。”
蒂姆将沾滿鮮血的巨斧抗在肩頭,神色輕松地說道。
拉姆聞言隻得壓下心頭驚訝與不解,快速像兩邊各瞟了一眼,這才發現,左右兩側簡陋的房屋頂上,不知何時分别出現了幾個移動的身影。
原來看來不光是街頭和巷尾,布蕾妮在兩側也布置了人手,考慮得相當周到。
此時巴維奧和十名獸人獵手們正拿着弓箭躲在屋頂,隻要拉姆有異動,立馬會被射成刺猬。
就算是全盛狀态,拉姆這次也插翅難飛。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自布蕾妮,她越衆而出,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話。
“我數三下,放棄抵抗還能活,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她現在略微有些郁悶,原本還想試試新職業的戰鬥力,結果一點出手的機會都沒撈到,不過這也是因爲計劃周全的原因,畢竟這裏是帝國,雖然已是深夜,但要弄出什麽太大的動靜,極有可能惹上麻煩。
至于新技能什麽的,實在不行就去旅館外面,找幾個獸人獵手陪自己練練。
“三!……”
不出意料,還沒喊出第二個數字,拉姆就扔掉手上的法杖,高舉雙手,示意投降。
明智的選擇。
但他的對手并不會放松警惕。
“我……”
他剛想開口求饒,另一邊的古墓王就動了,高階巅峰的他速度冠絕全場,一道黑風刮過,跟在拍賣行的時候一模一樣,一聲悶響,陰影法師後腦勺的相同部位又一次挨到重擊,眼前一黑,再次失去意識。
看到這一下,深有體會的蒂姆和羅斯托夫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覺當初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
布蕾妮聳聳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收隊收隊,巴維奧,你帶人清理現場,不要留下什麽痕迹,我們先撤,今晚還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