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傭兵布蕾妮的整個身軀都要陷進柔軟的天鵝絨沙發裏,站了十來個小時對她的身體素質來說倒不算什麽,但既然現在可以享受,那她肯定不會虧待自己。
不得不說,“香榭麗舍拍賣行”能做到黑市第一還是有原因的,無論是從裝潢擺設,還是到服務質量,每個細節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值得參考和學習。
當然了,這些待遇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享受的,隻有有資格登上樓上包廂的貴客,才能真正感受到他們貼心與細緻。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黑暗精靈并沒有直接前往三樓,給「廢墟」第三席卡伊米德安排的專屬包廂,也許是嫌跟吸血鬼歐若拉夫人挨得太近吧,反正她們選了二樓這個普通包廂,但條件已經相當好了。
除了精美的裝飾,舒适的家具以及良好的視野外,包廂什麽吃的喝的一應俱全,配備的服務人員也都是訓練有素的俊男美女,就算有什麽其他特殊要求也能一一滿足,隻能說不管走到哪裏,有錢有地位的人永遠都占據着最好的資源,享受最好的服務。
進到包廂後布蕾妮一點也不見外,坐下就拿起面前矮幾上的食物和酒水往嘴裏送,雖然之前已經飽餐了一頓,但這會她又有點餓了,完全無視對面臉色鐵青的黑暗精靈,隻管狼吞虎咽。
跟女傭兵徹底放松的姿勢相反,摩瑞亞雖然也坐在沙發,但隻是半邊屁股埃在邊上,并且大腿緊繃,背脊挺得筆直,方便随時都能從坐姿切換到戰鬥狀态,很明顯,這是長時間處于危險環境才會養成的習慣,可見她最近這些年過的絕不像眼前看到的這麽輕松。
布蕾妮也知道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黑暗精靈小姐了,雖然沒時間仔細看系統,但最簡單的一點,她的英雄等級已經從八九年前的稀有變成了細琢,進步明顯。
“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次元石也給了,現在輪到你,三分鍾,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那麽我敢保證,今晚你裸露的身體将會完整地呈現在這棟房屋的樓頂,我說的裸露不是脫衣服,而是将整張皮剝下來。”
血腥無比的話語從美豔少女的口中流出,但她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就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絲毫聽不出半點誇張的成分。
原來幫阿曼南賀頓給錢的是她,雖然摩瑞亞貴爲堕落之心家族的二小姐,但五萬次元石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說給就給,完全是因爲對面這個陌生女人在門口突然說了三個字。
小鈴铛。
當時摩瑞亞的臉色就變了,叫人放她進來繼續追問,但對方卻說要先結束眼前這場鬧劇,并且隻能兩人單獨在場才能說,于是黑暗精靈就要其他人,包括自己妹妹全部出去,又按她說的,加了一個五百次元石,果然下面有人喊了一個高價,樓上的吸血鬼也沒有加價,總算結束了這場有如兒戲般的拍賣。
本以爲事情到此結束,結果這個人類女人竟然說自己就是當年那個綠皮石頭,然後又要她先去支付拍賣所需的次元石,理由竟然是跟小鈴铛有關,但是她自己沒錢。
沒錢叫什麽五萬?摩瑞亞強忍着怒氣,隻好照着先做,要門外家族管家去給次元石,其實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想起當年那個遺留在綠皮部落的小嬰兒後,她的思緒已經完全亂了。
不過她也不怕這個人類女人是騙子,畢竟這世界上沒幾個人知道小鈴铛這個名字,更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她跟自己的關系,所以對方給出的答案也跟她心裏猜測的一樣。
她就是當年那個綠皮。
經過這麽一打岔,她的理智也終于回來,于是才說出了剛才那段冷酷血腥的話。
隻不過布蕾妮卻不吃她這套,一邊往嘴裏大口灌着紅葡萄酒,一邊大大咧咧地說道:
“吓唬俺呢?摩瑞亞,你丫走了這麽久,可别忘了,你可是俺們斷爪部落的人。再說一遍,俺就是石頭,搞毛二哥的神選,斷爪部落的老大!你别管俺是怎麽變成這樣的,知道這件事就行了!”
變成諾斯卡女人後石頭也算憋得夠嗆,現在總算不用裝,一下子又恢複到綠皮時的做派,搞得摩瑞亞也有點想起當年的一些片段。
“真……的是你?那你怎麽變成……那你怎麽跑到帝國來?還有那個……”
“有啥扭扭捏捏的,你不就是想知道小鈴铛麽,俺來這裏也是因爲她……”
石頭沒有隐瞞,将小鈴铛如何被光明法師抓走,被帶到帝國魔法學院,然後自己準備去救她,結果在這裏遇到幾個跟光明法師極有可能是一夥的混沌信徒,想要靠剛剛拍下的那個光頭孩子引他們出來,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情報。
大體都跟之前阿曼南賀頓想的差不多,另外他還隐隐約約有些想法,也不知道能否實現,所以就先沒說。
“差不多就是這樣。”
金發女傭兵已經盡量長話短說了,仍然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口幹舌燥,正準備再拿一瓶紅酒潤潤嗓子,卻感覺四周溫度驟降。
“就……是……這……樣?”
吐出四個冰磚一樣的字後,黑暗精靈猛地從沙發上彈起,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眨眼之間就騎到女傭兵的身上,然後不知何時掏出兩把匕首,交叉架在她的脖子上,寒冷的刀鋒隻需再往前一公分,就能被大量鮮血所染紅。
“當初離開時怎麽跟你說的?”
“你要俺好好照顧小鈴铛,有一天你會來帶走她。”
女傭兵面色不改,但語氣卻落寞了許多。
“所以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摩瑞亞的聲音越發冰冷,整個房間都好像變成一座冰窖。
“所以俺無論如何都會把她帶回來,不管什麽光明法師,什麽魔法學院,什麽混沌邪教,隻要擋在俺面前的,俺統統幹掉,包括你,也是一樣。”
轉眼間,兩人針尖對起了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