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埃及的北部依舊炮聲連綿不斷,然而蘇伊士運河附近卻是一片寂靜。自從他們在這裏收割了突襲的英國軍隊之後,英國軍隊便再也沒有再次試圖拿下蘇伊士運河,并且從東線突進的打算,他們老老實實的将目光集中在了埃及軍隊的防線上,畢竟沃爾斯利也是一個逮着軟柿子捏的人,法國人雖然向英國宣戰了,但是他們也不主動進攻,所以也不會在此時主動去招惹法德聯軍。
但是康羅貝爾以及在部署自己的埃及戰略,直到棋盤上出現的曙光,他才露出勝利的微笑。雖然這些絕大多數的戰争都有拿破侖在背後的授意和指點。
杜伊勒裏宮才是背後真正的棋手,康羅貝爾頂多充當了左右手的角色。
法德聯軍開始行動了,他們準備了一隻突襲的步兵隊伍,打算直接從左側繞道開羅的後面,從泰勒凱比爾的方向向開羅進攻。趁着所有人都還懵在鼓裏的時,一鼓作氣的拿下整個埃及南部,與北邊還在對峙的英國軍隊形成南北之勢。
沃爾斯利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在前線奮戰,卻讓法國人從後方奪取了勝利果實,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不過康羅貝爾此時已經沒用心情去照顧英國人的情緒了。
尤素福已經在防線上做好了裏應外合的準備,隻要看羅貝爾的法國軍隊已到達,就立刻展開行動。
進入了安靜的夜晚,一輪明月懸挂在沙漠和金字塔之上,籠罩在古老的尼羅河流域。在夜色的掩護之下,由法德聯軍駐守的城鎮已經開始宵禁,然而在隔絕了燈火的黑暗街道,士兵踩着整齊的步伐,正在迅速的前進。他們的目的是在朝陽升起之前抵達泰勒凱比爾,并且讓裏應外合的尤素福放行法軍,在背後襲擊開羅,以達到最終控制埃及南部的目的。
法國人選擇輕車從簡,并沒有動用全部的炮兵部隊,而是采取步兵奔襲的方式迅速的靠近對方的後側,一切都在悄然無聲中進行,埃及人甚至還不知道他們的盟友已經背叛自己。
尤素福已經在等待法國人的到來,他将沿河駐守的軍事防禦撕開了一個洞,專門爲法國人通過。對于他而言,反正前線跟英國作戰也是節節失利,倒不如在此時尋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我在接下來的戰争中找到一個能夠投資的勢力。
所以尤素福和康羅貝爾一拍即合,然而遠在埃及的拿破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所有的計劃都在他的計劃之内。占據了開羅之後,法國軍隊将會從南線和東線反推英國陸軍。
三色旗和德意志之鷹的第一次合作,就直截了當的瞄準了資本主義世界的心髒,倫敦。
尤素福在安靜的等待着康羅貝爾的到來,他甚至已經放棄了這一次的抵抗。因爲在康羅貝爾出現時,他就已經知道祖國黨人氣數已盡,沒有人能夠在兩個歐陸帝國主義的沖突和對峙中堅持自己的立場,要麽依附于其中一方,要麽被兩方打壓直到消滅。
從法國人堅持住兵在蘇伊士運河他就已經看出了事情的不妙,然而阿拉比卻堅持的認爲埃及人能夠抵抗強大的入侵者,甚至将所有的賭注都賭在了開羅之上。
“法蘭西,前進!”
随着命令的下達,龐大的戰争機器開始運轉,每一尊冷峻的臉都沉默不言,他們踩過人煙罕至的沙漠,向着目的地前進。而且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磨合,法國軍隊和德國軍隊之間也越來越有默契。
月光籠罩之下,他們開始迅速的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進。
馬嘶人沸,那些踩過地面的聲響,仿佛是曾經被法軍的滑膛槍彈和霰彈殺死的馬穆魯克騎兵的冤魂在戰栗和恐懼。
法蘭西的軍隊再一次踏上了這片土地,那些沉睡在金字塔群之下,死在第一帝國軍團子彈之下的亡魂們,此時仿佛也戰栗不安的發抖。
埃及,法蘭西的戰神回來了!
月光之下,徽章泛着銀白色的亮光。
前進的軍隊步履整齊一緻,戰馬踩過了沙漠,三色旗朝着自己奔湧而來。跟身邊破破爛爛的埃及軍人相比,法國人更像是月光之下的戰神。
“士兵們,那金字塔頂四十個世紀的曆史在凝視着你們!”
尤素福的腦海中冷不丁的冒出了拿破侖所說過的話,再望向浩浩蕩蕩向自己沖過來的法德聯軍,不禁感到脊椎發涼。他們跟英國人戰鬥了這麽久也沒有産生過這樣的感覺。
仿佛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八十多年前,擊潰了馬木克魯的帝國軍團。古埃及的法老王也在爲這支軍隊歌頌贊歌。
一匹高大的駿馬出現在尤素福的面前,讓他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頭來,嘴角叼着煙鬥落在了地上。
寶刀未老的康羅貝爾親自騎上了戰馬,準備發動這一場突襲。他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尤素福将軍,他的語氣裏沒有任何的情感,透露着跟刺刀一樣冰涼的寒意。
他的身後,是幾千人的軍團,準備長驅直入的接到開羅的背後,給阿拉比一個意外的驚喜。
帝國軍團歸來了。
那些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刺刀映照着每一個惴惴不安的埃及人,法國軍隊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恐懼。
那是印刻在埃及人内心深處的恐懼,并不會随着歲月的流逝而抹消。四十個世紀曆史在金字塔的尖端凝視着帝國軍團的到來。
從過去到現在,他們從未衰亡。
來自歐陸的威壓,一直都在。
康羅貝爾冷漠的說道,“尤素福将軍,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