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四世的死傳遍了整個歐洲,他幾乎成爲了歐洲王室茶餘飯後的談資,很多人都不明白爲什麽作爲王室繼承人的年輕歐仁會跑到南非去參加一場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戰争,最令人諷刺的是他還死在了戰場上。
幾乎所有的法國人都将歐仁的死視爲恥辱,因爲就算他再不濟也能成爲英國或者歐洲其他國家的王室公爵,然而他卻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了戰場上,實在令人感到惋惜。
“拿破侖是死得很蹊跷啊。”
腓特烈三世也覺得非常奇怪,因爲他完全不相信一個本應該成爲繼承人的波拿巴家族男人,會跑到偏遠的南非參加一場與法國完全無關的志願者戰争。
俾斯麥不屑的說道,“怕是拿破侖那個家夥故意讓波拿巴家族的繼承人去送死,他說過自己是共和國的捍衛者。那麽波拿巴家族就是他的敵人。用這樣卑劣的手段鏟除掉自己的敵人也沒有什麽不對,反正在他的眼中隻有法國的利益是不可侵犯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
面對俾斯麥宰相偏激的評論,腓特烈三世表面上沒有做出反應,他知道宰相對于拿破侖有着深深的偏見,但是現在他們正試圖兩國關系的正常化,所以隻要俾斯麥不添堵腓特烈三世也不介意他繼續發牢騷。
“那麽問題來了,杜伊勒裏宮的動機是什麽?誰都不會相信拿破侖這麽一個精明的人,會因爲那些南非的布爾人是法國人的後裔就貿然的幫助對方。如果說是爲了鑽石的話,根本就不劃算,因爲他們付出的政治代價會更大。”
俾斯麥大膽的猜測,他緩緩說道,“或許布爾人那邊跟拿破侖之間進行了某些秘密的交易,而交易的籌碼足以讓他們跟英國人提前撕破臉皮了呢?”
對于俾斯麥提出的這個想法,腓特烈三世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表示支持。
“那麽我們應該怎麽做?”
“暫時靜觀其變,因爲我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新的情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法國人到時候會找上門來。我可不相信杜伊勒裏宮能夠跟英國單打獨鬥,将殖民地戰争拔高到了兩國之間的沖突。拿破侖面對的可就不是幾千人的殖民地軍隊了,而是可能十幾萬人的英國大軍。”
對于俾斯麥宰相的說法,腓特烈三世也深表贊同。
“如果最終法國人真的找上門了,我們應該怎麽辦?”
“除非國王陛下做好了被巴黎背叛,出賣或者反目成仇的打算。否則當法國來找我們的時候,最好保持沉默。因爲隻有我們搞清楚了法國人背後的真正目的,才能夠介入到這場争端之中。”
俾斯麥指着腓特烈三世,平靜的說道,“根據以往跟法國人的鬥争,我并不認爲這是一件好事,總而言之先靜觀其變。法國人爲了一塊不起眼的殖民地得罪大不列颠,背後肯定還有其他的秘密。隻有搞清楚那個秘密之後,我們才能介入進去。”
法國和英國撕破了臉皮之後,就開始往德蘭士瓦增加“志願軍”。
這些打着民間組織旗号的家夥,通過遠洋航行到達了南非,他們并且帶來了法國最新的武器,還有無煙火藥的子彈。甚至還搞來了75毫米射速炮,對于這些殖民地的軍隊,法國人表現出極大的不屑,他們還在采用落後的戰争方式進行入侵,難怪這些傲慢的大不列颠人會在入侵戰争中被揍得這麽慘。
保羅·克魯格望向挂着三色旗的法國船隻,此時志願的士兵正在從船上下來,就像他們的父輩參加美國獨立解放戰争一樣,對南非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然而保羅·克魯格一開始隻是希望能夠争取布爾人和這片家園的獨立,但是現在看來,他們不得不在法國和英國中做出抉擇。因爲拿破侖四世的死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效應,導緻這個原本無人問津的殖民地變成了世人的焦點。
“法國人會怎麽對付英國士兵?”
之前的一些戰役和沖突中,拿破侖給出了答案,法國人的機槍幾乎将愚蠢英國士兵成片的收割,他們在撕布機一樣的先進武器面前毫無抵抗能力,之前他們隻是聽過法國人研制出了一種非常厲害的機槍,能夠壓制對方無法前進,現在看來法國人的武器不但能夠壓制他們無法前進,甚至還還能做到以少勝多。
這種機槍收割機來,簡直就是把人當作是傷亡報告上的一個數字。
“比勒陀利亞的駐軍正在向這裏趕進,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打一場保衛戰。”
法國指揮官拍了拍保羅的肩膀,神情淡然的說道,“一切都沒問題,法國志願者會幫助你們趕跑侵略者,在德蘭士瓦獨立之後,法國會答應成爲你們的保護國,不再受到英國政府的幹涉。”
“非常感謝巴黎的慷慨。”
保羅松了一口氣,還是作爲同根同祖的巴黎對德蘭士瓦比較仁慈,當然如果他知道法國人最終的目的是爲了那一片全世界最大的金礦,恐怕打死都不會答應成爲法蘭西的藩屬。
“是的,巴黎方面隻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法國指揮官小聲的說道,“我們非常願意幫助你們趕跑侵略者,至于南非的鑽石礦産開采,我們也不會去幹涉。但是法國政府想購買德蘭士瓦的一些土地作爲投資,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當然除了支付法郎之外,我們也會給你足夠的武器來武裝布爾人。”
而保羅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讓布爾人後悔一輩子的決定。此時的德蘭士瓦還是一片貧瘠之地,他們正愁沒辦法把土地賣出去,見法國人願意充當他們的金主,保羅也就一口答應下來。
“我們當然非常願意,感謝法國的慷慨。”
法國指揮官流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他說道,“不,我們應該感謝你們的慷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