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德意志會出現一個這樣的皇帝!”
俾斯麥怒氣沖沖的沖出了腓特烈三世的辦公室,他站在走廊上深呼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法國和德國能夠和解并非不幸,隻是這會颠覆他幾十年來苦心孤詣制造的優勢局面,并且考慮到容克軍國主義代表的那一撮人,絕對不可能因爲這個原因而放棄與法國的對立。
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挑動兩國之間的戰争,以達到維持容克貴族存在的目的。
“如果能讓腓特烈親王擔任國王的位置……”
一個危險而邪惡的念頭從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但同時很快就被否決。這可是涉及到宮廷政治陰謀,即便是權勢滔天的宰相,也不敢随便亂來。他還不敢妄自的認爲自己的實力已經可以左右更疊國王的地步。
俾斯麥冷靜下來之後,開始逐步的思考應對策略。腓特烈三世鐵了心腸要跟自己作對,所以他不能不開始考慮如何緩解雙方的關系,他極力的反對腓特烈三世的計劃,但是他不能以辭職威脅,畢竟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威廉國王已經死了,新的****剛剛繼位,他現在就是整個德意志最權勢滔天的宰相。
緩和了心中的憤怒之後,俾斯麥已經冷靜下來了,他決定采取表面上不反對的腓特烈三世的政策,同時也要讓他徹底的看清楚法國人的嘴臉,最好是能夠在談判桌上當場拆穿他們,讓腓特烈三世徹底打消和平共處的念頭。
他從來不相信國家利益至上主義者會跟自己的對手友好合作,除非他還有更大的計劃,隻是俾斯麥暫時沒有發覺。
他又重新走回了腓特烈三世的辦公室。
希望能獲得國王的原諒。
原本還怒氣沖沖的德皇在看見俾斯麥重新歸來之後,憤怒也消掉了一半,他看着對方的臉,平靜的反問道,“怎麽,終于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爲俾斯麥宰相會直接選擇辭職。不過你勸我沒用,我已經決定了要與法國外交大臣會面,所以你最好希望我們能夠不歡而散。”
“不,我并沒有這麽想,首先我希望腓特烈國王能夠原諒我剛才的失禮。”
腓特烈三世見對方已經服軟,給自己台階下,連忙說道,“我并不介意。”
俾斯麥連忙搖頭否認,他認真的說道,“我尊重腓特烈陛下的選擇,既然你想會見法國外交部長,那麽我也答應這次的會面。但到時候希望我跟法國外交部長談判時,國王陛下可以在場。”
俾斯麥就是要拆穿巴黎的騙局,并且讓****意識到他們隻是一群僞君子。
腓特烈三世怕俾斯麥暗中搞鬼,連忙點點頭,說道,“到時候我當然會在場,因爲我也想聽聽對方有什麽高見。”
柏林表現出對煤鋼共同體生産的興趣,并且也答應了法國外交部長德卡茲,訪問柏林的要求。
他連忙拿着從柏林發過來的電報,趕往杜伊勒裏宮。
拿破侖剛剛讓法國憲兵部門去“溫柔”的跟那些統治過法國巴黎的王室家族聊聊天,并且表述了政府的意願,如果他們不自動自覺搬出去的話,就隻好由法國憲兵部門親自動手了。不要跟他們講公民的權益,自由,平等,人權。法國政府的做法就是一句話,滾出去。
你們對巴黎造成的那些苦難,人們永遠不會忘記。
波拿巴家族最先做出了表态,表示他們願意從巴黎搬出去并且遠赴英國,尋找英國皇室的庇護。反正拿破侖答應了歐仁妮的兒子可以呆在軍隊裏,這也是她爲什麽毅然決然搬出去的原因。
兒子是波拿巴家族複興的最後政治籌碼,她不想連最後的籌碼都失去。
拿破侖前腳剛走進辦公室,法國外交部長德卡茲就進來了,他對拿破侖說道,“總統閣下,好消息!俾斯麥宰相居然答應了要跟我們談一談,關于你提出的那個計劃。”
拿破侖把上衣挂在衣架上,他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我知道了,這是一個陷阱。”
“嗯?”
原本興高采烈的法國外交部長楞住了,對方連電報的内容都沒有看,就直接下了結論。
“但是總統閣下總得看看電報的内容吧,難道你連内容都不看就知道……”
拿破侖停下了手中的忙碌,他對外交部長說道,“你要牢牢的記住一個前提,俾斯麥是堅定的反法主義者,雖然他一直在爲德意志的利益而展開外交。但是你不要忘了,他們對于阿爾薩斯和洛林地區的渴望。德國人一直認爲這片法國的領土是神聖羅馬帝國時期的屈辱,必須要收複回去。”
“但是俾斯麥明明答應了要跟我們對話和聯系。”
法國外交部長德卡茲摸了摸腦袋,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爲什麽突然說這是一個陷阱?或許他改變了觀點和看法呢?”
“改變觀點和看法的是腓特烈三世,不是俾斯麥。我之前的設想就是俾斯麥會否決掉這份協議,然後皇權和宰相權之間爆發沖突,或許最終的結局是俾斯麥下台。但是現在看來,俾斯麥還是很聰明的。他暫時先答應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要求,可能在談判桌上向我們突然發難,提出一些讓人難以接受的要求,以此向腓特烈三世證明法國人是靠不住的這個論點。”
德卡茲深吸了一口氣,他完全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深的陰謀。
“那麽我們應該怎麽辦?”
拿破侖解釋說道,“見機行事。”
“我們可以對德國作出最大限度的讓步,但是一旦涉及到主權問題絕不妥協。而且還是要作爲前提向德國人強調。到時候,如果俾斯麥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你就可以直截了當的拒絕他。”
“告訴他們法國願意與德國和平共處,但是絕對不是在損害自己主權的情況下,法國人熱愛和平,但也絕對不會回避戰争!”